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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變了么?”傅望之緊了緊身上的衣袍,鉆進了將軍府的馬車。“呂一,去西郊竹苑。”今日,他與老者約定,在西郊竹苑煮茶對弈,不論忙閑,有所約必往,寒暑雨雪不避。☆、爭門掌事碧潭菡萏,入目的是一片綠蓬蓬的荷葉。思虞池畔,有人孤零零的站著,彌望遠山,形影相吊,像極了一株萎謝的殘荷。楚哀并非體面家世出身,能在宮掖中晉升為侍君已是極致,原以為他能圣寵常存,卻不想憑空冒出一個蘇嬪,奪了他的近路,致使他再也無法升遷。“公子,王上召見。”行禮的婢子走到他的身后。他迷惑抬眼,有驚喜,又難以置信。他應該想到的,便是王上與他尚有魚水之情。只要王上還未厭棄,他便有翻身的砝碼。縱使,在他眼里,時遠時近的王上,心思不定。他邁開步子隨婢子前往,穿過拱門的時候,恰好與隨內侍監過來的傅望之錯開,是殊途,不同歸。“傅大人,這邊請。”禮數周全的小太監將他引進了爭門殿。宮殿里,他只見到了那日坐于高位的監考官。“大人,傅大人到了。”察言觀色的小太監注意到背對而立的監考官身體欠佳,“大人,尚藥局的掌事托奴才帶了些藥材過來。”小太監捧出一疊藥材,轉過身的監考官確是面色欠佳。“陳大人,士子傅望之,奉詔前來任職。”傅望之躬身揖手。陳翼覦起眼睛,沒有開口,而是接過小太監手里的藥材,送了他一枚繡囊,里面揣著的是幾錠碎銀。“替我多謝莫掌事,你先退下吧。”陳翼揚手。小太監掂了掂手里的繡囊,臉上堆笑,爾后轉身離去。見狀,傅望之蹙眉,方才陳翼與小太監談話,用的竟是平語。他面上驚訝,而陳翼顯然也不打算避開他。“你都瞧見了。這便是爭門的現狀。”陳翼將藥材放在桌案上,“如今的爭門殿,除了為蠅頭小利而來的小太監,就只剩下前來拿人的禁衛了。”他坐在上座,從豎柜里抽出一個錦盒,里面靜靜躺著的,是爭門言官的環佩,卻又與尋常所見的不同。“這些日子,凡是近身侍奉王上的言官,稍有不慎,便會被王上懲處。輕則杖刑,重則發配沽聿塔。在沽聿塔內,他們只得任人牛馬,勞碌終身。”說話間,陳翼沉吟良久。作為爭門現今的掌事,他自身難保,又何談拯救他人。他將錦盒里的環佩遞給面前站立的傅望之,“自今日起,你便是爭門的新任掌事了。”他交給他的,正是象征掌事身份的翡玉環佩。傅望之驚詫之余,陳翼已然將環佩強塞給他,“近來,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王上已經許我告老還鄉了。這枚環佩你就收著,記得在王上面前,萬事小心為上。”陳翼的眼皮抖了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刻意假咳了幾聲。此時此刻,傅望之突然明了,原來陳翼用碎銀打發小太監,是為了裝病,瞞天過海。傅望之想起那日應試時見到的陳翼,紅光滿面,全無半點孱弱。“陳大人,你打算,就這樣撇下爭門么?”他走了,爭門里的其余人,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傅望之抬眸,語調輕緩。陳翼端起茶盞,湊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后從腰間取下一枚錦囊,放在桌案上。“這些銀兩,能暫時打點爭門里外的奴才婢子。”“并非我心狠,只是爭門本無實權,若要自保,必須討好王上。其實,你也不必擔憂爭門的其余人,他們罰的罰,貶的貶。原以為能招進一些新人,不料王上那邊直接否決了。”陳翼放下茶盞,“這偌大的爭門殿,就剩你一個人了。”想到這兒,陳翼起身朗笑,“傅大人,你可要好自為之。”他退居身后。傅望之猛地抬起頭來,他腳下的爭門,貌似,一片晦暗。周慧王變相地遣離了爭門之人,卻讓他任職爭門掌事,到底,欲以何為。傅望之看著陳翼遠去的背影。陳翼在回首之時,只說了一句話。“傅大人,王上有旨,近身言官,終身不得婚娶。”☆、面見王上窗欞投射進來的光線,在地面上隔斷出一道煙影。煙光里,塵埃亂飛,掩映著殿內隱隱約約的床笫之歡。“啟稟王上,爭門殿掌事在殿外求見。”殿外,跪地候旨的內侍監小聲稟報。此時,傅望之正站在殿外,有起伏跌宕的喘息和煩躁厭惡的怒斥聲襲來。“讓他滾。”殿內的旖旎風光即刻被不明事理的人擾亂。祁辛睨著目光看著殿外那頎長的影子,興致索然。爭門殿……他披衣下床。身旁的男子衣衫盡褪,軟軟地伏在他的肩頭,欲拒還迎,秀色可餐。內侍監聽罷便站起身來攆人,“走吧走吧!傅大人,王上是不會見你的。”內侍監清咳著正了正嗓子。傅望之一想到周慧王現下正與宮妃云雨巫山,便有剎那間的呆楞。待到他回過神來,他只是僵硬地應了一聲,旋即就抬腳轉身。他來的,當真不是時候。傅望之思及殿內的景象,不由得面色窘迫。“讓他進來。”殿內的人聽到那句“傅大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今日,是他說要召見他的。正當傅望之快要離開宮殿時,內侍監火急火燎地過來喚他進殿。“王上,不是正……”傅望之抬眸,話音未落,內侍監已然將他拉拽過去,推開了那扇朱紅的殿門。片刻安靜。傅望之小心探腳,剛跨入門檻,便撞上了欲出殿門的楚哀。“傅望之見過楚哀公子。”他幽然轉眸。此時的楚哀公子,衣衫不整,面帶緋色。楚哀接過內侍監遞來的披風,將宛若玉色的脖頸掩在陰影里,看見他,只是蹙眉輕哼。他開罪過他么?傅望之與楚哀擦肩而過,不再去理會他的無理取鬧。風有些涼,不知何時,殿內的龍涎香被突然大開的殿門驟然沖淡。傅望之踏著輕緩的腳步往前,最終,在臥榻上見到了他而今“效忠”的王上。“爭門殿掌事傅望之,拜見王上,王上圣體永安。”在他頷首之際,榻上的男子覷著眼眸,似慍似怒又似平靜地盯著他半晌,轉眸,冷笑了一下,將視線轉到一側,即刻有婢子會意地走到他的身旁,遞給他一份小冊子。“喏,這是王上的日常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