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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昏迷的覃唯,睡到床榻里面。沒人注意到牙雕片手鏈上發出一圈淡淡的光輝,而覃唯身上那圈凡人看不見的白霧也淡了些。36.金初陽照顧起覃唯來那叫一個認真細致:喂藥擦身從不假他人之手,每天還給覃唯按按腿,翻翻身——完全按照覃夫人信里寫的來cao作。兩天后,天還沒大亮,覃唯悠悠醒轉過來,只是還沒睜開眼。按理說他沉睡了不知多久,嗓子應該相當干澀,可覃唯抿抿唇,發現嘴上是濕潤的。這下他腦子清醒了些,終于察覺到身邊躺了個人。古人云: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覃唯當然大驚,可等他在微弱的光線里看清旁邊人的臉時,更加吃驚:她怎么在這兒?金初陽醒轉過來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他揉揉眼睛,在屋里搜尋了一圈,仍然沒看到人影。心說這覃唯夠厲害的,才醒過來就能到處跑。等他穿好衣服走出營帳,才發現覃唯立在門口,正神情復雜地望著遠處。“覃哥哥,你在這兒呢?”金初陽下意識用了以往的稱呼。覃唯見她穿了一身男裝,頭發簡單地用了根布條束起,心情更加復雜。早上看了放在桌上的信,這才明白金初陽是為了救自己才千里迢迢地過來。如今見她一身男裝,估計也是為了在這軍營里避嫌吧。金初陽當然不知道覃唯這么會兒就想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捂嘴打了個哈欠——打到一半想起來還有封信沒給覃唯,又折身回去,從包袱里翻出另一封信來。臨出門看到那封給自己的信展開了放在桌上,有點納悶:莫非昨晚忘了收起來?覃唯接過信封,抽出信紙粗粗看了幾眼,這才理清了因果:原來如此。他看向金初陽的眼神更加復雜,心想:日夜相處……金初陽被這眼神看得相當不自在,以為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覃唯看她穿著一身略肥的男裝,松松垮垮的,忍不住道:“衣服穿好。”金初陽點點頭:“哦。”然后直接解了腰帶,整理了下外衫,這才重新系緊腰帶,沖覃唯笑笑:“行了。”覃唯被金初陽一排白牙晃了晃眼,甩甩腦袋:怎么覺得她長得跟前幾年不大像了……要說的話,好像聲音也不大對。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嘿金初陽總算長大了可以宰了(咦?)☆、第八章37.覃唯病剛好,就又開始勤勤懇懇地處理公務——話是這么給金初陽說的,但實際呢,他不過是找人確認一下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么。要不然真有點懵。只是他離開前并未給金初陽分配任何事務,金初陽只好從門口往回走,準備睡個回籠覺。沒想到剛躺到枕頭上,就被個硬物硌到脖子,伸手摸了出來,才發現是老道給的藥,如今還剩半瓶。他心想,覃唯既然醒了,自然不必再像前幾天一樣勞費心力地喂藥。因此金初陽直接起身把藥瓶擱到了覃唯的桌案上。穩妥起見,又拿了張紙,提筆寫下用法:每日晨起睡前各用一粒。這么寫完,他終于點點頭,然后解了外衫去睡了。李喬他們見覃唯披著盔甲就來了,形容倒不似個大病初愈的人;就是這一身裝扮,與平常衣服穿得嚴實穩妥的他不大一樣。他們哪知道覃唯這一早上醒過來接連遭到幾次沖擊,現在能保持淡然的表情已經相當不易。“覃將軍,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適,好叫軍醫再給您看看?”一個年輕校尉道。覃唯搖搖頭,對李喬道:“這幾日軍中無事吧?”李喬笑答:“唯一一件事也就是將軍你突然昏迷,現在你一醒來,軍中也無事了……對了,那天襲擊你的的刺客是上次兩軍交鋒險被咱們俘虜的一個副將,我們審了幾審,可惜他拒不開口。據我推測,這次的襲擊應該是他個人的行為。”覃唯頷首,把盔甲上的系帶整了整。帳內其他人看著他不做聲,以為在考慮怎么處置刺客,卻突然聽他道:“我有要事跟李喬商討,各位暫且回避吧。”校尉們對視一眼,然后拱手退出了營帳。估摸著其他人都走遠了,覃唯才終于開口:“李喬,前些日子我昏睡不醒,是誰照顧我的?”雖然爹娘的信里寫得清清楚楚,可覃唯還是不太敢相信,心說對方一個黃花閨女,怎么能天天跟自己同床共枕呢?“頭兩天是軍醫跟我們幾個,后來見你還不好,我們只好飛鴿傳書給皇上,讓他派了太醫過來。太醫來得還挺快,帶了個藥童——也就是現在在你營帳的那個年輕人。不過給你開了藥,太醫就回了越城,后來兩天都是這年輕人衣不解帶地照顧你,說晚上還要施針,連單獨給他準備的住處都不曾去……要我說啊,你可真得好好謝謝人家。”覃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心里卻松了口氣:原來他們都不知道金初陽是女孩兒。38.按說自己既然痊愈,那么金初陽也該離開了。不過很可惜,覃唯并沒有找到機會提出這一想法。“李大哥,這張就是作戰地圖么?”李喬點點頭:“對,這就是附近的地圖。”“啊,桌上那是什么?”李喬這才抬頭,掃了一眼,道:“那是沙盤,我們用它模擬戰場的地形……金小哥要是有興趣,可以參照著作戰地圖看看。”金初陽點點頭,真照著李喬的話認認真真地看起沙盤來。跟營帳里的眾人儼然是打成了一片。“金小哥,你不必一直跟著將軍照顧他了,我看啊,你再這么認真照顧他,覃將軍都要嫌你煩了!”另一個校尉笑呵呵地跟金初陽開玩笑。覃唯聽到前半截忍不住輕微頷首,本以為校尉要替自己說已經痊愈,沒想到他把頑笑開到了自己頭上,便朝他看了眼。那校尉被覃唯這眼神一掃,立刻端正了姿態,道:“將軍,我去看看俘虜的情況。”不待覃唯點頭,他自己擱下東西急急地走了。李喬目睹這一場面,笑著搖搖頭。金初陽卻把那校尉的話聽了進去,沙盤也不看了,轉向覃唯道:“覃——將軍,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問完他輕輕舒了口氣:好險沒把“覃哥哥”喊出口。覃唯把他的小動作看得分明,心里反而有些怪異地不適,也沒顧上在意對方的話,反而想:她這意思,是迫不及待地要走?金初陽見對方沒有回應,越發忐忑,抬頭看向對方的眼睛,卻正好撞上從沉思中回轉來的覃唯。對方復雜的眼神讓金初陽有些讀不懂,不過很快覃唯調整了表情,就好像剛剛那樣幽深的眼神只是金初陽的錯覺。“無妨,如今是休戰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