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轉身離去。

只留下那個頹然倒地的身影，在這棟荒蕪的別墅中，燒得無影無蹤，如同他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除了那捧灰白的粉塵，什么都沒有留下。

第18章破曉

ChapterEighteenth

破曉

太陽總會升起的，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缺少而停止運行，甚至連稍稍慢下腳步都不會，他不會給你沉浸于悲傷的機會，只會不停地裹挾著碌碌的行人向前行進，直至死亡，直至生命再次開始，直至再次死亡，永不停息。

“將軍，這……\"

“立刻聯系聯合國，就說……終曉已被擊斃，洛塵已逮捕。”

林霜快步離開身后那片熊熊烈火，腳步快得有些倉促。

他以為他放下了，他以為他早就忘記，他以為他早就對那個人恨之入骨了。

可當那個人笑著，讓自己開槍的時候，自己的心為什么會這么疼，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掉了最重要的那塊，生死都是落拓。

明明當年是那么親密，明明當年是那樣相愛，明明當年是那樣幸福。

算了，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

是他活該。

洛塵坐在車里的牢籠中，透過車窗的縫隙看著遠處那么跳動的金紅色。

那么艷麗，像極了今天的日出。

這一定就是那個人靈魂的顏色吧，那么恢宏，那么明亮，卻又是那么卑微。

他一邊想著，一邊輕輕舔砥著智齒旁邊的一個凸起物。

“洛塵，”林霜一個人走進車里，讓車里看守他的士兵都退了出去，“你還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喲，終于發現了？”洛塵的語氣里滿是戲謔，“我已經提醒過你多次了，小伙子，可千萬不要做什么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事情啊，結果你還是做了。”

“終曉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林霜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嘶吼道。

“小伙子，你好好想想，你不覺得你小時候救的那個外國小孩，很像一個人嗎？”

“那個孩子……是……”林霜突然感覺腿有點發軟，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了。

“是終曉啊，你難道就不覺得眼熟嗎？”洛塵的笑容里帶著幾分病態。

“他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了，只要有人對他好一點，他就會傾其所有的付出。就是因為你小時候無意之中救他的那次，他就一直記在心里，直到后來在西伯利亞，終于還了你一命。可是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的交易，他竟然還就真對你上了心了。”

“后來他來到中國，接近你從而接近沈蒼。你就沒想過，沈蒼身邊的人那么多，為什么他就偏偏要利用你？”

“他知道你一直恨他，覺得他騙了你，所以他就設計了這一切，讓你親手殺了他，從此過上正常的生活。”

“你看到了吧，林霜，你對終曉的愛比起終曉來說簡直是云泥之別。你口口聲聲說著愛他，結果還不是因為一點間隙就對他恨之入骨。而他卻可以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

洛塵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里掏出一個他無比眼熟的東西。

那是半個發黑的銀質十字架。

“這是終曉的父親留給他的，他就這么把另一半留給你當時就只見過一次的你，我真是替他感到可惜。”洛塵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愛。”

“我的職責結束了。要不是為了終曉，你以為你能抓到我？”

洛塵說完就只是看著林霜頹廢的身影，突然錯開牙狠狠一咬！

“快攔住他！是自殺膠囊！“林霜身旁的幾個士兵突然暴起，急忙打開籠門準備攔下洛塵的動作，可當他們進去的時候，洛塵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林霜看著地上那具逐漸冰冷的尸體，突然失聲痛哭。

很多年以后，林霜已經升了上將，很多人都說他生冷無情，連對自己的妻子都沒有個溫和的態度。而這一切的原因，也只有何杉知道。

“一個人如果連心都死了，又怎么可能笑得出來？”

是啊，連靈魂都被自己親手處決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奢求笑容？

呵，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