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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野蜂飛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己家的兒子在音樂方面可能是個天才。

那時候流行送小孩去少年宮參觀學習,暴發戶的兒子也不例外。王笙打著領結,每周六都穿得像柯南一樣,被父母生拉硬拽地來到少年宮,看有沒有可能激發出一點藝術或科學上的天賦。沒有天賦也行,哪怕產生了一丁點的興趣,或者說是好奇心,他們也會不留余力地支持他。

王笙每周耷拉著一雙死魚眼,被父母牽著在少年宮里到處亂逛。他練過兩天的毛筆,下過半天的圍棋,還被安排和小姑娘手拉著小手跳過民族舞。他被迫坐在鋼琴前面,聽到勢利眼的鋼琴老師對mama說:這孩子手長得好看,一定是彈鋼琴的料!他憤怒地用手指在琴鍵上敲出可怕的聲音,讓老師不得不尷尬地把他們請出了鋼琴教室。

與音樂結緣也許只需要一瞬間。

在離開鋼琴教室后,母親一路責備他,說他怎么可以對老師那樣做,這樣是不禮貌的。說是責備,也沒說重話,視之如寶的兒子,怎么會忍心真的怪責他?只一會兒,他母親要他在原地等一等,自己去上個廁所,很快就回來,還不忘囑咐他不要亂跑。小小的王笙乖巧地點了點頭,等母親在拐角處消失了,他轉身就跑,一個人在偌大的少年宮里轉悠。那是還會做夢的年紀,他可能不記得了,當時幻想自己是金發碧眼的小鬼凱文,與扮演大魔王的母親在擁有無數個房間的建筑物里玩捉迷藏,他跑得不亦樂乎。

他的母親急得氣喘吁吁地找到他時,他正趴在某個房間的窗口上,像個吃不到飯的孩子,眼巴巴地望著里面大快朵頤的同齡人。這是他母親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可憐的小模樣,簡直心疼壞了。然而里面不斷傳來鋸木頭的聲音,又讓她感到疑惑。她從敞開的窗口探過頭去,原來是一群小孩兒在拉小提琴。

要王笙自己說,他才不是被小提琴吸引去了注意力,站在一群孩子中間的美女老師才是讓他垂涎欲滴的對象。

他的母親自然不了解,只當做自己的寶貝兒子終于撞上了藝術的大門,樂得心里開花,拉著他走進了小提琴教室,當場就替他報了名。王笙當然是開心的,能見到美麗的女老師,即使每周都來這里鋸木頭,他也樂意。

誰能想到,他這么一撞,竟一頭把藝術的大門撞開了一個窟窿,挺身進入了藝術的殿堂。

才學了兩周,連老師都被他學習速度給驚訝到了,跟他母親說的也不是恭維話,他是真的在音樂上有天賦的。在其他小孩子還在哆啦咪上摸不著頭腦時,他已經可以流暢地拉出一小段簡單的曲子了。當女老師告知他們王笙擁有天生的絕對音感時,這對愛子如命的父母不由得感動得落淚,不停地跟美女老師說自己這樣的俗人居然生出了未來的貝多芬。女老師見此情形,都不好意思指正貝多芬是彈鋼琴的,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總之王笙就成了他們這一大家族的小天才,承載著七大姑八大婆的音樂理想,只為了他長大以后能夠替他們正名:暴發戶的兒子也是可以成為藝術家的!

小王笙不辱使命,沒多久就從少年宮的小提琴教室畢了業,淚眼汪汪地離開了摯愛的音樂老師。家人給他請了國內知名的小提琴手做家教,還下重金買回了十八世紀制作的瓜奈利古琴給他做練習用,被新請的老師一頓好罵,說讓小孩子拉這種好琴簡直是浪擲。這位老師名氣大,自然脾氣也大,看不慣他們的暴發戶行徑,張口就罵。為了兒子的將來著想,這對父母也是罵不還口,讓說改就改了,買了另一把適合現階段用的練習琴,當然也是最好的。

王笙十六歲考上維也納那所著名的音樂學院時,他的父母對那個從來不給好臉色瞧的老師是千恩萬謝,恨不得把這位年過七十的老教師給供在神壇上拜謁。那一年散落在海內外的親朋好友都給請了回來,在老家擺了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像他家中了狀元似的。

臨行的那一天,他的父母把那把珍藏將近十年都沒拿出來用過的瓜奈利琴放進了他的行李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他說在那邊沒人照顧沒人督促你,要好好練琴啊。王笙受氣氛感染,也流下了兩滴感動的熱淚,身邊圍的一大家子二十幾個親戚無不抹眼擦淚。正當他轉身道別,即將踏著堅定的步伐邁向未來實現理想的熱土時,這一大家子人也從身后默默掏出機票和行李,一場感人的機場送別頓時成了熱鬧鬧的家庭旅行。王笙坐在幾乎是全家人包機的國際航班上,從S市一路飛往維也納。

??!維也納!我的理想!我熱愛的土地!我的金色夢鄉!

下了飛機他一點離開家的感覺都沒有,報名的事情居然也不讓他插手,父母說要在開學之前一家人在維也納玩個開心,順便帶他熟悉熟悉這座城市,怕他一個小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負了。

王笙想說,我來這里是為了上學,又不是拉幫結派跟人搞黑社會的,用得著這么擔心嗎?

也不知家人用了什么法子,原本他被分進一個瑞典籍的音樂老師的班級,一聽說學院里有另一位中國籍的小提琴老師,上下打點了一番,把他硬是給塞了進去。

真到了臨別的時候,他母親抱著他大哭,說什么也要搬到維也納來陪著他上學,把王笙一頓好嚇。他在心里認真地考慮過要不要跟母親跪下,好讓她放自己一個人在維也納安心地上學。好在父親勸止住了她,說孩子大了,是時候讓他展翅飛翔了。于是兩人流著不舍的眼淚,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其他的家人消失在了機場的安檢口通道。王笙也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對他們揮手示意。

直到看不見他們所有人的身影,他才舉著雙臂在機場的大廳歡呼起來。

啊!自由!??!新鮮的空氣!

再見了爸爸mama!維也納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他的開心只持續了一周。一周過后,繁重的學業和并不流暢的語言交流幾乎壓垮了他,到了后面他才逐漸習慣過來??僧斔晳T了維也納的生活后,王笙轉身投入了一個甜蜜的陷阱,整天跟著一些延畢或留級的學長到處鬼混,他這口帶著中式口音的德語居然能在他們之中混得如魚得水。當然了,這一伙人之中,口語比他說得差的,來這混日子的也不少,他這樣的年輕學子反而還在少數。

那位小提琴老師的麾下,還有一個東方臉孔,聽說是老師的兒子,整天板著一張臉,跟他說話也從不理人,最讓他反感了。從第一眼在教室里看到他,王笙還感到很開心,以為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正想跟他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地親熱一番,沒想到這人是點不燃的炮仗,打不響的巴掌,悶屁都放不出一個來。跟他說中文的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