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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他把手背在身后,焦躁的抓著奶糖,可憐的問陸堯:“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么當(dāng)初要把我留下來?”“——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隨手就可以扔掉的玩具?”陸堯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睛,晏輕站在他面前,臉上浮現(xiàn)起了幾片黑色的鱗,印在少年白而柔軟的臉上,平白添了幾分艷麗,他倔強的說:“那你想錯了……我愿意做玩具,但不是你想丟就能丟掉的!我特別黏,你玩過了,就再也甩不掉了!”他哽咽著推銷自己,說:“你摸摸我……我鱗片特別光滑,我還特別軟,能把自己折起來……你真的不考慮養(yǎng)一條蛇么?”陸堯遲疑的說:“我沒有不喜歡你……”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少年的頭,勸道:“你年紀(jì)還太小了,有些事情我們得慢慢來。”他沒撒謊,他是真的很喜歡晏輕。這幾天家里就他跟巫齡兩個人,巫齡忙著給他那幾具尸體換繃帶整衣物,整天悶在客房里不出來,他為了避開晏輕,只是偶爾去警衛(wèi)室看兩眼,大多數(shù)時候就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或者看書。傍晚的時候有混黃色的光從窗戶中照進來,他腦袋會忽然‘嗡’的一聲,想起晏輕來。晏輕是個很讓人舒服的人,陸堯習(xí)慣了獨來獨往,大多數(shù)時候晏輕待在他身邊,都讓他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一個不經(jīng)意的回頭,又總能看見晏輕的眼睛。永遠都專注。但是陸堯這個人,小半輩子都是孤家寡人的過,習(xí)慣了把自己隔出人群,隔出感情——人是群居動物,是社會動物,然而這么長時間了,他都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一個人怎么就過不好?所以他不排斥晏輕的靠近、卻又在他觸碰到那根線的時候,果斷而又決絕的后退了一步,并把任何情面都毫不留情的掀翻。他對待感情太粗暴了,在尚未理清楚自己復(fù)雜而繁亂的心思之前,就快刀斬亂麻,斷的一干二凈。晏輕聲音嘶啞道:“可是你都要走了!”他一頭撞在了陸堯的身上,頂?shù)盟笸肆藘刹剑葑永镞呂g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想看看外邊怎么了,陸堯扭頭說:“躺好!”然后猛地把門扣上了,與此同時他的后背剛好抵在防盜門上,一股冰涼的鐵銹味攥緊了鼻腔中,寒意越過衣料爬滿全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晏輕已經(jīng)重重的親了上來。他經(jīng)驗太少,只是把嘴唇堵上去,比起上次那種決然的、富有侵略性的親吻,這次更加青澀,陸堯看著他緊閉的眼睛,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忍心推開他。陸堯安撫性的拍拍他的后背,許久之后晏輕終于偏開了頭,卻依然把陸堯按在門上,一只手在身后窸窸窣窣,把糖紙撥開了一半,然而遞到了陸堯嘴邊。“你吃。”他眼中噙滿了淚水,說:“你吃了再走。”濃烈的奶香味撲鼻而來,幾乎引得陸堯心中的愧疚決堤而出。他不震驚那個吻,畢竟晏輕的心思早就一覽無余了,他只是……很愧疚。為什么不愧疚?一開始就是他先過的界,他對晏輕跟其他人不一樣,現(xiàn)在人家誤會了,他又翻臉不認(rèn)人,說斷就斷,還只是因為一個苗頭,實際上人家就連親一口都沒伸舌頭——可是他解釋不了,說一開始我對你好,只是因為你跟我死去的弟妹很像?他心中又酸又難受,終于退了一步,低頭把塊化了的奶糖含進去,奶香味兒很重,只有芯兒還是硬的了,晏輕把糖紙塞進口袋中,眷戀的蹭了蹭陸堯的頭發(fā),陸堯活動了一下酸疼的手腕,說:“我是去北京開會,你著什么急?”晏輕臉蹭的一下子就紅了,轉(zhuǎn)身就想走——陸堯心想走就走吧,兩邊都冷靜一下,改天再找他談?wù)劇挠袃蓚€男人吵架吵得像是情侶分手的?結(jié)果晏輕走到樓梯口那就不動了,前后才兩步的距離,陸堯一伸手就能夠到。少年背對著他,耳根通紅,脖頸修長,半長的頭發(fā)搭在軟白的肌膚上,他又低著頭,從下顎到頸窩,是一條流暢而淺薄的線,看上去就格外脆弱。陸堯懂了。他走上去摸摸晏輕的耳根,摸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頭,陸堯心想這就是個什么cao作?他誤會了?誰知道他剛剛準(zhǔn)備收回手,晏輕就轉(zhuǎn)過了身,力氣大如蠻牛,硬生生按著陸堯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他道歉,說:“……我沒有真想鬧脾氣。”他扯著陸堯的袖子不松手,淚水濡濕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隱隱的水光。“你不要丟下我,”他用發(fā)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一小塊布料,又小聲的重復(fù)了一遍:“你不要丟下我。”第41章夜貓子這話說的太可憐了。他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位置,甚至拔掉了自己的獠牙,給人看他溫軟的舌頭,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無害。陸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本來就面冷心軟,大局形式能判斷,卻很容易在這些膚淺的感情上敗退——決心是有的,他也清楚,在這件事情上,他一步也不能退,免得讓人生出更多希望。“好么?”晏輕往前拱了拱,眼睛中滿是凄切,“就一個承諾,我不親你了,我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只要你不丟下我,就是粉身碎骨……我也愿意。”陸堯單手戳了戳他光潔的額頭,說:“你別給我添亂。”晏輕就順手扯住他的手,把臉?biāo)蜕先ィ?xì)密的親親他的手心,再反過來,啄幾口手背。這舉動說過界也算不上,誰家的貓都會伸舌頭舔舔人,陸堯不尷不尬的把手抽回來,假裝沒看見。他打開防盜門,小心翼翼的敞開了一道縫,把自己送進去,先威脅巫齡:“躺好了!”想爬起來看看情況的巫齡又縮了回去。陸堯再把頭扭到門外,對晏輕溫聲細(xì)語道:“我去給你倒一杯熱水,上樓的時候捧著喝,暖和一下。”晏輕直勾勾盯著他的嘴唇,陸堯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說:“老老實實待著。”他去倒了一杯茶水。茶葉是去年老五給他寄過來的,他不喜歡喝,就塞進了廚房中,現(xiàn)在掏出來,也還能嘗兩口。他單手按著冒熱氣的杯口,小心翼翼的避開巫齡,跟他說:“自己把東西收拾好,我出去一會兒。”小孩兒果然規(guī)矩的站在門外等他,陸堯把杯子往前一遞,另一只手拎著茶壺,往后踹了一腳,把防盜門踹上了。“去你房間聊。”陸堯說。晏輕伸出手想要接過玻璃杯,兩人耳邊卻陡然炸開一聲尖銳、年邁的叫聲,在初秋的陣陣寒風(fēng)中,讓人心口發(fā)涼。“病入膏肓,今來訃告——”冷清的八號樓樓道中,從樓上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