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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醫務人員總來檢查他的傷,似乎想弄清楚,為什么這個手印不消失,但后來一直也沒有結果,就倦怠了。 而最初,賀知意是以讓他養傷的理由,將他安置在這的。 可后來再也沒有人提過讓他出去的事。 最開始他有些焦躁,但后來不會了。可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表現得積極而正直。現在他臉上甚至都很少有表情。 因為他知道現在這套已經沒用了。從湯豆被抬進重癥監護之后,卻并沒人來找他問話,導致他那一套說辭,根本無處可用時,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后來雖然有幾個看似官員的人來找他問過一些話,但他知道,那是另外一回事。 可能那些人以為他什么都不懂。 但他從那些人提出的問題中就明白,他們真正關心的并不是他做了什么,他們關心的是能抓到諸世涼和賀知意的什么把柄。 看,他很聰明。 結果是他什么也沒有對那些人說。那些人實在太傻了,在做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 大概因為這個原因,負責看守的工作人員對他比一開始好了很多,也不再把去院子的門鎖起來,讓他隨時都可以自由地走到外面去,摸一摸草地,看一看天空,聞一聞外面自由的空氣。 但他什么也不做。 每天就這樣靜靜坐著。 他不想讓那些人從他看什么書、看什么影視節目、在外面站多久、注視著哪個方向來判定他在想什么,這樣就誰也不知道他那些晦暗的想法。 有時候他會感覺到自己手上有血腥味傳來,摸上去粘粘的,什么東西滴滴嗒嗒地從手指上滴落。 但他從不低頭去看——那只是幻覺而已。 哪怕夢中出現那張慘白的、正在失去生氣的臉,他也不會感到恐懼,更像是一個冷靜的第三者。 有時候他會在快死亡的女孩身邊蹲下,看著她的臉出神。 他知道,湯豆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看。 有好幾次,他在上學的路上,聽到她和席文文說話,她們低聲討論班里誰最好看,誰不好看。相互打趣。她顯然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可卻不想讓人知道。 但他想,那是她對自己的誤解。 她很好看。 特別是明明很氣,卻努力保持平靜的樣子。或者感到畏懼,卻做出無謂時的樣子。甚至坐在車上因為家人沒有來送,想哭,卻努力不哭的樣子。 還有,每天凌晨,她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出神的樣子。 他坐在這里,有時候會回想這些。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 他知道只要足夠有耐心,就一定有機會離開。 在幾天前他無意聽到兩個送餐的工作人員說,諸世涼已經不在浮島了,賀知意也不知道原因地被撤職。 這個消息雖然令得他十分意外,他們這樣兩個人竟然會敗在內斗上,但同時也感到高興。 因為,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很快他就能出去了。 但雖然是這么認定的,在鐵門終于被打開的時候,他眼角還是不自然地猛然跳了一下。 工作人員催促他“走。”并沒有告訴他是帶他去哪里。 他也沒有問,站起身,跟在他們身后,邁出了門欄。 在腳踏出去的一瞬間,他每個毛孔都感到無比的舒暢,雖然這里的空氣并不比那房間里的空氣更好,也完全比不上院子里的空氣新鮮,但他卻發自內心地聞到了一股甘甜氣息,那是自由的味道。 兩個警衛給他帶上手銬有腳銬,一前一后押送他下樓。有時候他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令得只是謀殺未遂就被這么高戒備的對待?一時沖動不能解釋嗎?是哪一句話說錯了?哪個表情做錯了?明明頂多只是個討人厭的心機鬼罷了。 一行人到的時候,問詢室里早已經有個工作人員在等他。 門在他背后被關上,他被固定在椅子上,坐定后許多儀器被接在他頭上,和手腕上。 在調試完成后,對方開始詢問:“你叫什么名字?” “黎川。” “父母還在世嗎?” “都不在了。” “你跟誰一起生活?” “叔叔嬸嬸。” 這些基本的問題,會讓儀器有一個判定的標準。他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對于發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說的?”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做。我對她并沒有惡意。” 儀器上的數字平穩地跳動著。 “你殺死她的時候,感到愉悅嗎?” “不。我很難過。”他的聲音那樣平靜。 “為什么?” “我不想她死,但我也不想死。我不懂她為什么要傷害我。”他一臉委屈。因為他真的不理解,為什么她總是要和自己做對呢?明明,他在一開始并沒有惡意。甚至表現出了相當的友善。 “如果你們再次相遇,你是否會做出傷害對方的舉動?” “我以前沒有做過,以后也不會做。” “你仇視其它六名最終人選嗎?” “不。”他們都太平凡了。也許是有些聰明,但不值得他去仇視……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光芒。 ……有些人……身上是有光的,熠熠生輝,有時候他真希望那些光是自己的。如果那些光,能割下來,按在自己身上那是多么完美。 “你會做出傷害同伴的舉動嗎?” “不。”只要他們真的是同伴,不是敵人。但誰知道呢?有些人看上去同伴,卻會成絆腳石。 工作人員看向儀器,數值一直處在正常值內。 現在沒有人能從他的日常行為中去判斷他的現在的心態,而從以前的監控之中,能看到最多的也只有他的好勝和樂于cao控人心。而曾經得出結論的測試數據,現在也并不被上層所采用。 所以現在,就只能去相信科學。 畢竟人不可能騙得過測謊儀。并且從現在已知的所有信息來看,他的說法也是符合情理的。 然后,問話就結束了。 工作人員合上文件,站起身,離開了問詢室。 他想問的只是這些而已。 許久之后,才又有人打開了問詢室的門。 黎川 回頭,看向踱步進來的陌生官員。 對方吃得很好,肚子渾圓,整個人白白rourou的,并沒有居住區域那些人面黃肌瘦的樣子。 令人惡心。黎川想。 他伸把手里的文件夾丟到黎川面前,每一動作,臉上的rou都微微地顫動。 “諸世涼帶領B14護送七人組前往滲入點時失朕。整個車隊消失得無影無蹤。前天早上七點多,車隊的定位終于出現在地圖上,他們去了這個地點。”他說著,用手指指文件內地圖的某個方位,那里有四個小點,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