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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兩只米老鼠。五點吃年夜飯,八點看春晚,十二點煮餃子,吃完睡覺。金云海家的流程和凌飛家如出一轍,所以凌飛很適應。金子媽早收拾好了客房,就在金子臥室的隔壁,午夜十二點半整,金云海和凌飛在二樓房門前分手告別。“這房子是老暖氣,有點兒冷,你行不?”金云海一直覺得北方的冬天對于南方人講和地獄無異。凌飛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你父母都住得好好的,我還能受不了?”金云海聳聳肩,一副“隨你我就是客氣問問”的表情,推門進屋。凌飛傲然地把頭轉回來,推門進客房。十分鐘后,金云海聽見了敲門聲,拉開門,對上凌飛那被凍得俏皮的紅鼻頭兒。“你家還有被么?”“……”大半夜找被還要不驚醒爹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況且被子被金子媽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柜子里,倆人歷盡千萬辛苦,跟盜墓似的,才算是把一床被子折騰回凌飛房間。好在,新被子特別厚實,雖然是純棉花的蓋在身上有些沉,但光是從剛剛抱上來他倆就出了一腦門子汗來判斷,應該很暖和==“這下行了吧,”金云海擦了把腦門兒,“還有什么要求趕緊的一并提,別等睡著了再來鑿我房門。”“其實我也不想鑿的……”凌飛很真誠地看他,“要不你把你房間鑰匙給我吧?!?/br>金云海瞇起眼睛:“你怎么不說睡我床上然后有什么吩咐直接拿腳踹多方便。”凌飛皺眉:“你會順著窗戶把我扔出去的?!?/br>金云海黑線:“你真了解我?!?/br>外面忽然想起了驚天動地的鞭炮聲,也不知道哪家買的炮中炮,那響聲巨大的,一掛頂五掛,且十分持久,等終于放完了,外面消停了,凌飛和金云海還覺得耳朵嗡嗡的。“媽的,怎么十二點半還放啊。”金云海沒好氣道。凌飛想了想:“可能他家的表慢半個小時?!?/br>金云海扶額:“你能不在大冬天說冷笑話么?”“好吧,我盡量?!绷栾w很認真地悔過了兩秒,忽然想起一直有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呢,“對了,你沒出柜???”金云海嘆口氣:“你是不是不困了?”凌飛誠實地點頭。“那你就坐過去點兒,”金云海擠開凌飛,一屁股坐床上,“聽哥給你講講這人生的道兒……”“不是,你就告訴我出沒出就行……”“不行,你把我勾起來了,我就得給你好好講講?!?/br>“不用,我明白了!”“你明白啥了?”“……啊我困了?!?/br>“別裝,你剛還說不困呢。”“我冷……”“捂著被子耳朵露出來就行?!?/br>“……”于是乎,凌飛過了一個生命里最有意義的大年三十兒,后來每每回憶起那一夜,仍然情難自禁,恨不得沖出去報復社會>_<39、第39章人生的道有很多種。父母之道,朋友之道,愛人之道,事業之道,家庭之道,男人之道,女人之道,直人之道,同志之道等等等等。每一種金云海都可以侃侃而談且旁征博引論證詳實。凌飛接受了一次深刻的人生哲理教育,三觀均得到巨大升華……但!請注意這個轉折,金云海講了一宿。金云海活活講了一宿?。?/br>凌飛絞盡腦汁試遍了各種偷偷睡覺的可能性,包括初級的趴著聽悄悄閉目養神,終于的垂下眸子看似認真聆聽實則瞇眼打瞌睡,高級的借故上廁所一去不復返,還有終極殺手锏rou體清醒元神休眠,均被識破且扼殺在萌芽狀態。金云海絕對繼承了他老祖火眼金睛的優良傳統,只要凌飛一動歪腦筋,那廂金箍棒立馬揮過來,尤其是用終極殺招時,明明眼睛睜得好好的,只元神悄悄縮起來呼呼,金云海居然也能發現!凌飛困得抓狂,咆哮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睡覺了!金云海神采奕奕地聳聳肩,輕飄飄吐出來仨字兒,有妖氣。凌飛直接死回復活點,秒殺。到后來金云海再講什么凌飛已經完全沒了印象,反正就幾個詞來回倒騰——哦,啊,咦,原來如此。終于,天邊泛起魚肚白,旭日哥慢慢在云層后面露出他嬌羞的容顏。天亮了,風起了,鳥兒歌唱了,金云海打哈欠了。凌飛死灰般的精神體在那一刻虎軀一震,內牛滿面TT“你是不是困了?”這話凌飛問得很輕,微微上揚的尾音帶出了他的不經意,無心,隨性。因為慣性,金云海又嘚吧了好幾句才剎住車,眉頭輕蹙地思考片刻,點頭:“還真有點兒?!?/br>凌飛發誓他看見了天堂的豎琴聽見了神的贊歌!“那你看時候也不早了咱……”凌飛話說一半,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小飛,起床吃飯嘍——”金子媽不愧是文藝隊的,音色飽滿而富有穿透力。凌飛撲倒在床上,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金云海以為他沒聽見,還伸手扒拉呢:“哎,我媽叫你下樓吃飯?!?/br>凌飛用臉在床單兒上蹭出一道道凹痕:“你就說我死了?!?/br>“暈,別鬧了,趕緊起來?!?/br>“真的,你現在看見的凌飛并不是真正的凌飛,只是一具披著凌飛皮的行尸走rou。”“???”“真的凌飛在凌晨四點十三分二十九秒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想起來了么,就是你追憶大學初戀的時候,我所有紅藥都嗑光了,終于沒支撐住。對不起……”“所以你準備讓我給老太太帶話說你之所以不能下去吃早餐是因為被我活活說死了?”“我謝你?!?/br>“……”凌飛一覺睡到下午,不知道金云海怎么跟爹媽說的,反正老人再沒上來敲門。不過凌飛還是沒睡太踏實,翻來覆去光做夢了,而且內容都是大學時候的生物選修課。凌飛雖然學經管,但從初中開始就對生物感興趣,所以大學選修課自然而然挑了一門生物,然后噩夢來了,整整半年,那選修課老師沒在課堂上做過一次實驗,從學期初講到學期末,就一本理論書,翻來覆去各種絮叨,到最后,生生扼殺了凌飛那對生物領域火焰般的熱情,以至于后來誰再提生物他都有心理陰影了。夢里老師依舊在絮叨,上嘴唇下嘴唇就不停的合并,分離,再合并,再分離,終于他受不住了,脫下一只鞋就甩了過去,其實老師不躲倒沒事兒了,結果人家靈活閃向右邊,鞋底正中臉面。凌飛這叫一個過癮,也不知誰那么貼心推過來一筐拖鞋,凌飛這扔起來沒完了,后來同學們也加入戰局,于是課堂變成了躲避球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