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9
灑在眾人周身。 伏跪地上的眾人眼神微動,從地上那些碎片的筆劃中仍能窺見端倪,一個個將頭埋得更低。 盛臨煊雙袖一張,振臂道:“朕為天子,即為天命,天命之所歸,朕命之所在,如此手段,能奈朕何?魑魅魍魎徒為爾。” 聲音沉沉,振聾發聵,此為九五之尊的豪言。 眾人心中一震,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施術之人未經最終查問,雖不能即刻便下定論,但是眾人皆知,已直指賢夫人。 盛臨煊叫起眾人,對他們道:“此間事畢竟出自后宮,便交由宗人府與慎刑司共同審理,諸位大人可還有何疑問或意見?” 眾臣皆無異議,盛臨煊便轉而朝欽天監監正道:“雖朕相信天命盡在朕之掌握,但監正既然推算出朕是因身邊鴻運之人護持,才無恙于此禍,此人便是救駕之功,且功在社稷,朕不可不嘉賞。” 豫親王亦附和道:“皇上所言甚是,既知有此人,理該論功行賞才是。” 盛臨煊點點頭,“那便煩勞監正告知朕,此人是誰,又身在何處。” 監正拱手道:“回皇上,此人所在方位臣等早已推算出來,只是要知道是何人,臣等還需觀其面相,度其手紋,方能最終確定。” “無妨,既已知其位,這便前往罷。”說罷又對其他人道:“諸位卿家便也隨同朕而去。” “臣等遵旨——”他們也實在好奇,這福運深厚之人到底所謂何人。 于是留下李榮與許湛麒處理景瑞宮中諸事,盛臨煊領著朝臣自去尋那位鴻運之人。 - 依舊是監正指引方位,眾人隨行。 當眾人走到宸福宮門外,監正說出“便是此地”的話時,盛臨煊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笑意。 只是面上卻不露分毫,他沖李保抬抬下巴,李保便忙上前拍門。 福祿領著兩個小太監親自前來開門,才打開大門見著來人,便忙跪下大聲通報道:“皇上駕到——” 聚在主殿內的眾人聞聲皆是一驚,沈珺悅忙放下手中的繡繃子,帶著闔宮之人迎出門來。 乍一見到盛臨煊及其身后的好幾位陌生朝臣,沈珺悅心中也難免有些驚訝,只是她還記得盛臨煊對她說過的話,讓她“如常行事”,于是便端正面色,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盛臨煊叫起她后,又問她:“宸福宮中所有人可都在?” 沈珺悅低首垂眸道:“回皇上,除去兩個小太監,其他人俱在。” “嗯,”盛臨煊點點頭,又回頭對監正道:“勞監正看看,那人,可在其中?” 監正領旨上前,又招來其手下的五官保章正,兩人從站在最后面的宮人一個個面相看過來,偶爾還讓他們伸出手掌,觀察他們的掌紋。 只是二十名宮人全部看完,兩人對視一眼,仍是搖頭。監正上前道:“皇上,這些人皆非那鴻運之人。” 沈珺悅一直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不意盛臨煊忽然指一指她問那監正道:“朕的純昭儀,監正還未看過吧?” 那監正忙拱手道:“微臣不敢冒犯娘娘......” 盛臨煊一擺手,道:“無妨,此乃忠君之事,算不得冒犯,有朕在此,你便看一看純昭儀的面相罷。” 于是那監正便轉而朝沈珺悅拱手作揖道:“如此,微臣斗膽,請娘娘抬頭目視前方。” 沈珺悅便抬起頭來。 監正目光一顫,只覺此女面若春花,色若秋華,委實生的一副好相貌。不過匆匆一眼,監正便垂下眼簾,又恭敬道:“請娘娘出示掌心。” 沈珺悅便又默默照做。 掌中紋路清晰而不亂,命宮圓潤,壽線綿長而流暢,確乃福壽深厚的好相。 監正朝沈珺悅深深一揖,“娘娘乃天生鴻運之人,居于君側,是我皇之福,更乃我大盛之幸!” 又轉向成徽帝道:“稟皇上,純昭儀娘娘,便是那鴻運之人!” 沈珺悅眼睫翕動,目光不受控地朝盛臨煊飄去,“鴻運之人”?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恰盛臨煊也看向她,眼神幽深,唇邊亦噙著一絲笑意,忽而朗聲道:“此便為天命。” - 及至盛臨煊帶著朝臣離開宸福宮,沈珺悅尚還回不過神來,不太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更不明白這一出是什么意思。 愣愣地回到殿內,又聽福祿道:“娘娘,好似外頭的御林軍都撤離了。” 不一會兒,早上便被派出去內務府領東西的兩個小太監也回來了,朝福祿哭訴他們在路上便遇到了御林軍,才知宮中戒嚴,他們被控制在原地不能走動,硬是被扣留了一個多時辰才能回來。 知道戒嚴令解除,玉璧便第一個又探頭探腦地要出去打聽消息。沈珺悅此刻心中滿是疑問,也十分想知道今日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因此也便由著她去。 - 盛臨煊帶著眾人回到前朝,后宮宮門關閉,候在外宮門的百官只觀成徽帝面色,卻看不出絲毫端倪。 而六部尚書則皆垂眸噤聲,亦沒透出丁點信息。 眾人心中揣著各種猜測、疑慮回到朝會,盛臨煊高坐金鑾殿上龍椅,命禮部尚書許和儒將今日之事與眾臣道來,其余人才知以巫蠱厭勝之術詛咒皇上的,竟有可能是兩廣總督之女、當今后宮之中位份僅次于皇后的賢夫人。 舉朝嘩然。眾臣很是想不通這賢夫人怎么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而盛臨煊在朝堂之上也同樣對此次所查結果深表痛心。 但是事情發展至此,賢夫人無故與否誰都不敢多言,成徽帝下令,接下去便是要查明那人偶的來歷。 而景瑞宮中所有人已經都被帶入慎刑司,賢夫人則被帶往宗人府拘禁。此事由宗人府宗令及六部尚書隨同成徽帝親入后宮所查,那厭勝之物又是從景瑞宮中現場翻出,所有人心中明白,賢夫人此番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至于出了賢夫人的魏家,盛臨煊當朝便頒發天子諭令,八百里加急送往兩廣總督府,命魏雄安即刻卸職入京覲見,而京城魏家也即刻派兵軟禁起來。 涉及如此禍事,在朝堂之上更是無一人敢出面求情。且不說成徽帝已經給魏家留了顏面,魏雄安并非被押解進京,說明皇帝心中還留有余地,眾人雖不是十分猜得透成徽帝的心思,但也覺得此時若出言相幫,說不定便弄巧成拙。 早朝的大動作,后宮中的大陣仗,如今自然已經不再是秘密,宮中上下從主子到奴才很快便打聽清楚來龍去脈,且都嚇得不輕。 沈珺悅也才明白,前一晚盛臨煊口中輕飄飄的“違反禁忌”一事,竟然是指有人使用巫蠱厭勝之術詛咒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