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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另一邊落下,朝穆錦頭頂飛。 一道,又是一道,穆錦終于明白過來,這是流星。 原本是天空點綴的繁星此刻也黯然失色,失去光華,那一道道流星在寂靜的夜晚接二連三滑過,像是給自己表演的舞。 “你如何知道這流星的?”穆錦問。 林諾盯著穆錦看,眼睛都不眨,也沒回答:“聽說要許愿的。” 怕不是姚三書又同你說了他聽過的話本?穆錦雖不信這個,但乖乖閉眼。 想了有一會兒,許什么愿呢? 歲歲有今朝。就看在讓他遇見林諾的份兒上,姑且信老天一次。 他輕輕睜開眼,便有溫熱的唇覆上。 四片唇瓣疊在一起,輕輕碰觸,穆錦原本想退后,看著對方那雙桃花眼里滿是認真和堅定,便停住。 他再次閉眼,輕輕踮起腳,抓住林諾的衣襟,任由對方的唇輾轉廝磨,感受著她唇瓣的干燥溫暖。 吻卻很快變得濕漉漉的,甜甜的。 穆錦只覺得四周景物都不存在,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恍惚中,他聽見林諾好似在耳邊道。 “阿錦,生辰快樂。” “阿錦,我心悅你。” “我們便成親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廢了,遲了兩個小時更…… 男女主情感終于浮出水面~ 為什么我覺得這里也可以完結了哈哈哈…… 第28章 情之所起 此時山幽風清,初冬的夜寒涼如水。穆錦的心卻被捂熱,他不知為何就到了這一步。眼前的人像被遮蓋了一層紗般看不透,又好似已經將整顆真心捧到自己面前。 東山頂上,他問林諾:“為何心悅我?” 他因林諾的喜歡而心歡喜,卻看不到自己吸引她的地方,內心雖不自卑,但有些事需得明晰。 林諾放開了穆錦,伸手去撫摸他白皙光滑的臉。 他平時清冷的面容本是因狹長微挑的鳳眼而更顯得疏離,此刻卻格外軟和,漆黑的眸倒映著林諾的影。 林諾低頭在他的眼角吻了一記,帶著懷念的語氣回憶往昔。 “我們是見過的啊……” ——因那一念寺。 一念善,一念惡。這座寺廟雖不是最靈驗之處,卻很出名,只因得過佛門大師空緣的親自賜名,且住持心慈、寺里眾僧人皆上行下效,接濟流浪人與貧民。還是很受附近百姓青睞的。 林諾幼時,便是在那施粥日,被一僧人收留,然后又送出去,遇見了他。 那時她已滿五歲,剛被自己那可能是“姨母”的親戚丟棄,賣給人牙子。 “我丑話說在前頭,你那死了的爹可沒給我們家出過一點兒力,和野女人搞在一起還生了孩子,盡丟臉了!要不是看在我夫郎的份上,我連一年都不會養你!你怕是早就去見你爹……我仁至義盡了。” 那女子仿佛在為自己的舉動找理由,也不管林諾是否能聽懂。 人牙子打量著林諾,遞了錢給那女子,后者便露出笑容,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想過那賣的可是自己庶出弟弟的孩子。 路上,僧人叫住人牙子。林諾便被買了回去。 靜謐的禪房中,一念寺住持閉眼敲著木魚,一聲聲叩擊著面前僧人的心靈。 良久她睜眼,再次問道。 “當真要留下這個孩子?” 僧人笑嘻嘻的,歲數明明比住持還大,卻很不穩重,也再次回答“是”。 “……罷了。” 住持停止敲擊,“隨你去。” 待僧人行禮出門時,住持又叫住她。 “以后莫要再替人改命。” 自己的這位師姐得空緣大師指點,修為精妙,已半踏入玄境,卻因愛替人改命停滯不前。 “各人有各人的緣,師姐你又何必執著呢?” 僧人頓住,轉身,依舊帶笑: “是啊,她便是有自己的緣。這次可不是改命,她本就是兩命之人。” 一命墜入深淵,一命終得救贖。 僧人拉開門,蹲在門前的,便是那瘦小的,神色木訥的孩子。 原來林諾在門口聽了許久。 三月的桃花很美,她在寺里度過了一段比較安寧的日子,剛過一月,卻有官兵來寺搜查。 那僧人讓自己躲出去,托給了蘭村的村民,便是穆錦的鄰居阿公。 輾轉了多個地方,林諾始終不發一言,不哭不鬧,臉色冷漠。這時的穆錦卻沒有如今的清冷,他還處于被人愛著,保護著的時刻,有些孩子的童真。 “喏。”林諾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看著穆錦遞給自己的餅。 “喏。”林諾抬頭,看著穆錦送來的紅薯。 “喏……” 許是年齡相近,在穆錦的一次次接近中,漸漸記住了他。 因為沒人給她取名,穆錦每次都叫著“喏”,她便以為自己真的叫“喏”了。 “你不會說話么?” “你怎么受傷了?” “喏,阿公求的平安符。” 第一次,有人圍著自己轉,問來問去。林諾看著這個小人兒,在他因被人嘲笑沒有父母而難過時,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 “嗯?”穆錦抬起淚眼朦朧的臉,便見林諾給他編了個草蚱蜢。 穆錦接過蚱蜢,沒再哭泣。 “你編的好丑……” 也就過了幾月吧,不知哪里走漏了風聲,有人查到了蘭村,挨家挨戶找,穆錦的阿公覺著這是沖著林諾來的,思量很久,讓她離開。 便是為著自己和穆錦,也得讓人走。 林諾知曉自己的存在會給穆錦他們帶去麻煩,她卻舍不得穆錦,且寺里也不安全。當僧人再次來帶自己走,她便在中途溜了。 她四處走。山林里遇見野獸,卻被黑虎救了,稀里糊涂的,跟著黑虎在山林生活。 她偶爾會悄悄去看穆錦,知曉了他的阿公突發急癥去世,知曉了他被村民們接濟著生活,想靠近,又不敢打擾。 后來……便與奇客相遇。 …… 她這二十年來,其實并沒有很想念穆錦,只是有個模糊的影,但在石屋,穆錦在外面望進來的那一刻,她便認出了。 就是這個人。就是他。 他們再次重聚。又一次次在不同地方相遇。 這便是宿命吧?那個僧人說的命?若是沒有遇到,她便是母皇說的那種命,遇到了,便是另一種。 山上氣溫比山腳冷,林諾擔心穆錦著涼,見穆錦聽完敘述后茫然的模樣,寵溺地將他攔腰抱起,下山去了。 “不,等會兒。” 穆錦呆了,他此刻是懵的。 他愣愣地看著抱著自己的女子,不由得發問。 “我五歲便認識你?”他怎么沒有印象。 他只記得那會兒阿公去世,自己傷心過度暈倒發燒,醒來后連阿公下葬都沒錯過了。怎么不記得曾有個人寄宿自己家? “那是你把我忘了。”林諾語氣幽怨。 “我……你不也五歲,你記得那么多?”穆錦很懷疑。 “生來聰慧。” 這聲自夸倒讓穆錦無言。既是聰慧,怎的五歲還不會說話,同黑虎待了幾年,還養了個吃生食的習慣,直至現在才好不容易改掉? 他還疑惑:那次林諾發出的那聲,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