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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放下,她也被遮住了視線。 周蕓摸了摸綠衣拿著的手爐,只覺得不夠暖,非要和女兒換了一個用。 見著女兒捧著手爐,才歡喜說道,“大嫂說天氣冷了,最合適火鍋,早先就讓廚房的人準備好了銅爐,在下雪前特地藏了凍菜,牛rou與羊rou也切得薄薄的。” “有沒有牛肚?”林清嘉問道。 周蕓聽到林清嘉的話,面上的笑容不減,“我知道你好這一口,特地讓人準備好了,還有百葉和黃喉。”周蕓一一說著。 “還有酸筍。”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歡喜的聲音沖淡了皇城里諸多事故的傷感。 行得平穩的馬車終于載著林清嘉回到了半月不曾踏足的林府。 “二夫人回來了,三姑娘回來了。”兩人一進入府邸,丫鬟們就喜氣洋洋地傳著音訊。 因為萬壽節,府里頭到處都懸著紅色的綢帶,雖然宮里頭比林府裝扮的更熱鬧,也只有林府才會讓她會心一笑。 蹬蹬蹬的跑步聲響起,后面跟著的是丫鬟的喊聲,“二小姐,小心滑,您慢點。” 還沒見到人,就知道是林清璇,林清嘉面上的笑意不斷擴大,往前快步走,身后的披風輕輕揚起,“二jiejie。” 身子尚未蹲下,就被林清璇拉住,她把林清嘉抱了個滿懷,“你終于回來了。” “是啊。”林清嘉笑瞇瞇拉著林清璇的手,“你想我不想?” “才不想。”林清璇裝作氣憤,哼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同大公主交好,都不想回來了。” “怎會?”林清嘉彎眼而笑,“就是陪了大公主一些日子,這不是回來了?” 宮里怎好說不好?林清璇自覺失言,就問起了林清嘉在宮里頭的那些事。 等到了正廳,寒暄過就是吃飯。 如同周蕓說得那般,吃的是銅爐火鍋。 “我在宮里,最想念的就是火鍋了。”熱氣騰騰的銅爐燒起,飄著香菇、大蔥的高湯尚未燒得沸騰,只是冒著裊裊的霧氣。 林清嘉看了一眼二jiejie,笑著說道,“剛剛二jiejie在長廊里還問我,宮里頭吃的好不好。我心里就想著,宮里頭的吃食卻是美味,總是惦記一起熱熱鬧鬧吃火鍋。” “果然是想家了。”萬氏對著老夫人笑著說道,“瞧瞧三丫頭,嘴兒像是抹了蜜糖一樣。” 林清嘉唇瓣翹起,“宮里頭是好,但自己家里是最好的。” 林老夫人也笑道,“喜歡什么就多吃一點。” “是。”萬氏笑著說道,“還準備了酸筍。”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外面飄著雪,她的心中暖洋洋開著花。 第章 冷宮圖 這一場雪下的綿綿又長長, 久到讓林清嘉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前世的那一場雪災的日子,幸而第二日的時候雪就下得小了, 第三日天上出了慘淡淡的太陽, 接下來幾日雪才慢慢消退。 因為雪下的大,周氏就不用去醫術院了, 在府里日日看書。 這一日, 林清嘉坐在書房里作畫。 四角放著炭盆,銀霜炭燒的旺旺的。林清嘉用了一支炭筆, 緩緩在宣紙上勾勒出雜草蔓生的冷宮。 大片的枯草鋪陳開,大開的房門就像是那一日見過的模樣。 綠衣見著自家小姐作畫, 躡手躡腳提前準備好溫水, 小姐作畫的時候是不吃不喝的, 等到做完畫后才會喝水。 等到備好了水,綠衣又拿出了繡凳,坐在林清嘉的不遠處, 所做的女紅是小姐的肚·兜,約莫是冬日, 吃的好了,豐滿了胸·脯,原先的肚兜就有些小了, 需要重新來做。 配好繡線,綠衣在墨綠色的綢緞上繼續先前的繡活,把飄飛的竹葉繡全。 繡好了剩余的竹葉,綠衣用牙尖咬斷了繡線, 接下來要繡竹竿,就須得用蒼青色,而不能用翠青色了。 再看看小姐那邊,她手腕一轉,眉眼帶著病氣的女子躍然紙上,明黃色的衣裳打底,林清嘉一點點在她的衣上描繪出鳳紋圖案,展翅的鳳凰神采飛揚,更承托的出畫中女子的病弱。 綠衣尚未見到明黃色的衣裳,只看那女子的眉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是廢后容氏。 難怪小姐只讓她在書房里候著,若是其他丫鬟在場,不認得畫中的人,也認得出那一身衣裳,還有鬢發之中的那枚鳳釵。 綠衣握住了繡棚,心中有有些疑惑,小姐做這樣的畫是為何? 地面上有一只兔子匐在草叢中,它的模樣生機勃勃,抬頭像是看著容氏,容氏彎腰像是要抱兔子,眉目柔和而寧靜,手腕上懸著一串十八子佛珠,是寧靜的綠檀色。旁的地方都是枯黃色的,唯有兔子待著的地方,凍土里有一抹新綠欣欣向榮。 這畫一氣呵成,林清嘉滿意地看著。 綠衣連忙把早已經放置的微涼的水兌上了沸水,捧到了林清嘉的面前,“小姐,喝點水。” 林清嘉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看了一眼綠衣,剛想要同她說什么。就聽到有人通傳,是二小姐到了。 綠衣頻頻看著畫作,“小姐。” “不礙事的。”林清嘉擺擺手。 林清璇披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就算是不出門,她也喜歡把自己裝扮的靚麗光鮮,年歲漸長,她越發與萬氏靠攏了。 “沒有打攪你作畫罷。”林清璇脫下了斗篷,露出內里嫩杏色云雁細錦衣,耳上綴著耳鐺,隨著她的動作微晃動。 “已經畫了大半,再上色就好。”林清嘉說道。 林清璇神色帶著躍躍欲試,“我看看。”林清璇看到了畫作就是一愣,明黃色的衣裳顯然只有帝后才能穿這般衣裳。“這……” 林清嘉的手指豎起,對著二jiejie做出了噤聲的模樣,對著她的丫鬟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偏過頭,也對著綠衣點頭,示意她一起離開。 “這是廢后?”林清璇眼皮子一跳,等到丫鬟都離開了房間,她仍是壓低了聲音,抓住了三meimei的手,“你畫她做什么?” 林清嘉笑了笑,“大公主病了,她這是心病。我這是給她的藥呢。” 林清璇的眼瞪大了,“這也行?” “恩。”林清嘉手中再拿起了畫筆,一邊給尚未著色的枯草著色,一邊同二jiejie說道,“不管做了什么,她都是大公主的娘親,廢后去世的三天前,我和大公主去過一趟冷宮。大公主心里頭只怕為那次的見面難過,所以我才做了這幅畫。” 林清璇見著三meimei一邊同她說話,一邊作畫,心都要跳了出來,連忙說道:“你作畫就是,不必理會我。” 她比林清嘉還要緊張,生怕林清嘉分神,毀了這幅畫作。 見狀,林清嘉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畫作上。 細弱毫毛一筆筆填色,畫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