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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記得了,每日里跟著林家的丫頭身后。” 夢里的他眉頭皺起,“這怎么合適?” 董氏嗤笑一聲,“林清嘉那丫頭生的好,這位本就失了心魂,只怕是心魂都落在了林家三姑娘身上了。” “明明是周氏救得人,他稱呼林家丫頭為救命恩人,大約是想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真像是話本里頭說得那樣。” “……只怕是要成就一門好事了。” “幸而和林家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夢里的他說道。 “阿彌陀佛,那男人整日里跟著林家丫頭,我瞧著就頭疼眼疼。”董氏說道,“還有小姑娘偷偷去瞧,這有什么好瞧的,生的再好,眼珠子只瞧得見林家姑娘。你不知道,周氏還想著要結(jié)親。”董氏搖搖頭,“這種情況下,任是天仙也不能要。” “婚事就作罷。”夢里他絲毫不可惜這門親事。 王長澤看著夢中的自己,若是他不曾見過那般作畫的林清嘉,許是也能夠輕易放下。 只是那個昏迷的人是誰? 他懸在空中,見著夢里的他日日讀書,后來家里定下了他與何若竹的親事。 何若竹小時性子貪玩,因母親寵溺,她不過是略略識的字,總是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夢里的他受用的很。 夫妻看似伉儷情深,王長澤懸在空中,心里頭只有一句話: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何若竹雖好,只是小時候不肯好好讀書,見識有限。 曾見過那般的女子,何若竹這樣的就不夠看了。 夢里的他對林清嘉的消息也是在意的,因險些和林清嘉結(jié)成了夫妻,他時常打聽林清嘉的事。 飄在空中的王長澤就知道了,那個腦子出了問題的男子后來赫然發(fā)現(xiàn)是長青王府的世子。 之后還有人行刺他,那一場的事故之中,魏邵和無事,反而是林家的二夫人去了,林清嘉就跟著魏邵和上路,入了京都。 夢里娘親董氏絮絮叨叨,顯然魏邵和的身份嚇了她一跳,“誰能想到那人有這般的能耐,當(dāng)真是攀了高枝了。我瞧著那人原先就氣派的很,原來是皇家人,難怪有這樣的氣派。” 王長澤在空中飄著,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當(dāng)年董氏可是一口一個瞧不上魏邵和。 夢里的他知道了林清嘉去了京都,也就暫且放下。三年之后,中了舉赴京,此時再次聽聞到了京都里的事。 長青世子死里逃生被林家姑娘救了,因有了肌膚之親安置在了別院里頭,長青世子尊著王妃,對救命恩人也是敬重。 當(dāng)真是敬重嗎? 若是敬重,怎會連個名分也不給她? 王長澤覺得夢中的自己也是惆悵的,險些做妻的女子如今淪落到這般的地步。 夢里梳著婦人發(fā)飾的何若竹也是曉得這一段舊事的,眉眼之中有得色,“那林三姑娘的命真不好。”何若竹挽著夢里的他,“沒什么眼光,稀里糊涂做了人的妾室,還是我好,正房的官太太呢。” 王長澤看著夢里自己眉眼之間的不耐,知道他與何若竹的恩愛只怕要一點點消退了。 斗轉(zhuǎn)星移,夢里的時間過得飛快。 金鑾殿上走一遭,他不再是白身,而是做了官。 官場上觥籌交錯,與人談事時候總是習(xí)慣美人作伴。 不知不覺,他有了肚囊,下頜蓄了美須,說話的時候習(xí)慣撫須。 與何氏越發(fā)是貌合神離,只是何氏尚且不曉得,絮絮叨叨與他說著京都后院里的瑣碎小事,他總是不耐煩的很。 這一日,就聽著何若竹興沖沖說道,“最近京都里發(fā)生了一樁大事,你可知道?” 夢里的他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一聲。 “是關(guān)于長青王府的。”何若竹說道,“險些成了你的妻的林家姑娘,你還記得嗎?” 動作慢了些,“還記得。”慢吞吞說道,“怎么了?” “當(dāng)真是個沒有福氣的。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被不孝的女兒生生氣死,要知道這次本來是魏邵和要把林清嘉記做側(cè)妃的。”何若竹說道。 “那當(dāng)真是沒有福氣。”夢里他慢吞吞說著,眼睛瞇起,好似想起了那眉心一點紅痣的女子,時間太久淡忘了模樣,也只記得那點紅痣了。 “哪兒像是我,四品大員的妻子。”何若竹笑瞇瞇地說道。 “怎么睡著了。”忽的被人推了推身子,王長澤只覺得身子一重,眼皮子艱難睜開,便見著了母親董氏。 “若是困了,應(yīng)當(dāng)在床上睡的。”董氏絮絮叨叨說著,“也不怕在這里著了涼。 王長澤囫圇應(yīng)著。 “夢到了什么?失魂落魄的。”董氏的手在王長澤的面前搖了搖。 “我……”王長澤開口的一瞬,夢已經(jīng)忘了大半,只模模糊糊記得與林清嘉何若竹有關(guān)。 “沒什么。” “吃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燒白。”董氏歡喜說道,“你得補補身子,讀書太費心神了……” 第45章 驚馬 讓林府之人說她們?nèi)チ擞嗪歼€是周氏的主意, 幾人從蘇州出發(fā),不去余杭, 反而是繞著太湖行。 天街小雨潤如酥, 太湖籠著輕霧,讓人瞧不清它的全貌。 來到太湖, 自然是要吃太湖三白的。 林清嘉最喜歡的就是太湖銀魚, 雞蛋打碎了與小小銀魚一起,撒上切碎的蔥花, 薄薄攤成了雞蛋餅,雞蛋的香氣與細(xì)膩的銀魚rou在舌尖綻開。 泛舟太湖, 甚至周蕓也用了些酒, 喝得有些醉了也不說話, 先是笑著撐腮,頭一點一點,之后趴在小桌上閉著眼。 林清嘉讓綠衣照顧母親, 自個兒出了艙,坐在舟尾。 船夫手中的搖著櫓, 小船輕快地在太湖之中滑行。 興致來了唱了一首曲,在太湖上蕩漾開來。 就連歌聲也帶著縹緲的味道。 這景致如畫,可惜畫只畫得出這神韻, 卻記不住那歌聲。 手里捧著蓮葉,手指捻著蓮葉就滴溜溜轉(zhuǎn)動著,吹著太湖的風(fēng),一切美好的似幻境似的。 林清嘉有時候側(cè)頭會看看周蕓是不是還趴在小桌上, 生怕這一切都是夢。 幸而,這不是夢。 在太湖耽擱了一天,之后就到了常州。 常州與余杭可謂是南轅北轍,就算是趕過來也要兩天的時候。 越往北上,便越是與魏邵和相差的遠(yuǎn)了,每每想到這里,林清嘉心中都十分愉悅。 從五月的天若是晴朗的時候便有些熱了,林清嘉也換上了輕薄的衣裙。 自游歷太湖開始,兩人就換了裝扮,不再做男兒的裝扮。 若是扮作男兒,行醫(yī)就不大方便了。 林清嘉的那點小痣太過于明顯,用脂粉遮了小痣,每日里上些鸛子膏,讓膚色暗淡些。 所謂是一白遮三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