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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松了口氣,抬頭就看見封澤在月光下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識要從他身邊離開,但封澤伸手箍住他的腰一拉,反而讓他們靠得更近。顧易止的臉漲得通紅,眼睛幾乎沒地方放,封澤緩緩低頭向他靠近,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顧易止心頭狂跳,抿著嘴唇不知所措。封澤卻在這時候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山洞有風,說明還有另一個出口,楊東不在附近,放心吧,我們可以走著進去。”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手也隨之放開,顧易止回過神,那臉色紅得幾乎要冒出煙來,而罪魁禍首卻跟沒事人似的站在山洞口看他。“干……干什么?”顧易止結巴地問。封澤指了指那堆斷枝:“搬走。”顧易止一愣,差點破口大罵,又不是沒手,干嘛非要等他搬!他把眼睛瞪得滾圓,但夜色里他這無聲的抗議顯然是徒勞的,因為封澤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顧易止憤憤不平地走過去,抓起一根樹枝就丟到旁邊,嘴里不停抱怨:“你這資產階級的大少爺,有沒有一點人性!”他倒是忘了,封澤來到龍泉嶺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楊東,而現在卻和他一起站在這里,也正是因為有這位資產階級的大少爺,他才有把握去對付楊東。樹枝逐漸被搬開,露出足夠一人通過的空隙,大冬天的顧易止累得滿頭大汗,山洞里漆黑無光,只有寒風嗚咽地吹過,在月光下聽起來像哭聲一樣陰森。顧易止把手機拿出來照了一下,發(fā)現洞里面怪石林立,一股股寒氣迎面撲來,似乎深不見底。顧易止深深吸了口氣,舉步走進去。封澤看著他的背景即將被黑暗吞沒,忽然心頭一緊,脫口叫道:“等等!”“啊?”顧易止下意識回頭,但是在他的身后,只剩下一堵陡峭的石壁,沒有寂靜的山林,沒有清冷的月光,沒有嗚咽的風聲,也沒有封澤。山洞入口在封澤面前消失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峭壁,那些樹枝仍然堆在旁邊,可山洞卻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封澤終于知道哪里不對,既然楊東不在山洞里,鳥靈怎么會突然停下,要么它被其他法術所阻止,要么就是在故意引他們來到這個地方。如果式神被阻止,封澤不可能察覺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第二種,也就是說,從楊東出現開始這就是個陷井,這個入口是用法術制造成出的幻覺,不管他們哪一個人走進去,都會被困在幻象里。封澤伸手觸摸石壁,尖礪冰冷的觸感在他指尖蔓延,他默念咒語,一道細細的光線在他食指經過的地方逐漸串聯起來,形成一個符咒,在石壁上蔓延開來。他要想辦法重新打開空間入口,救顧易止出來。符咒越來越大,漸漸滲進石壁里,那灰白色的巖石開始變成黑色,出現一條一條裂紋,似乎馬上就要碎裂開來。就在這個時候,一束血紅的火光飛了過來,打在符咒上,符咒受到沖擊,力量波動,裂紋迅速消失,石壁也恢復到之前的樣子。那束火光熄滅,灰燼掉到封澤腳下,他認出那是一張燃燒過后的符紙。慘白的月光下,一道人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黑色皮風衣勾勒出她曼妙修長的身形,嘴邊一抹充滿譏諷的笑意:“堂堂封家掌門人,原來也會為一個毫不相干的普通人自亂陣腳,簡直可笑。”封澤的眼神冰冷如刀,看著眼前這個永遠不知悔改的人——封月。“你覺得你做的事還不夠嗎?”“我做了什么?大哥,我怎么聽不明白呀。”封月攤攤手,無辜地說,“你是在說羅珊的事嗎?我是在幫她完成心愿呀,你知道我這個人心很軟的,最怕看見別人受苦,不像有的人鐵石心腸。”她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可每一個字都在指槡罵槐。封澤厭惡地皺起眉頭:“封家似乎從來沒有教過你用別人的性命去冒險。”“大哥,話不能這樣說啊,我早就告訴過她通靈法術的危險,是她心甘情愿當媒介的。”封月依舊豪無悔意,“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會知道她身上還帶了其他符咒,如果不是這樣,我的法術根本不會失敗。要怪就怪羅珊這個女人太笨,連別人在她身上下了符都不知道,她的死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之前封澤就懷疑過,通靈法術并不難,以封月的能力,只要羅珊在靈魂出竅進入陰界后按約定去行動,法術就不會失敗。封月雖然性格偏執(zhí),但也沒必要去加害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羅珊的靈魂最后沒有回到本體,很可能就是受到其他力量的干擾,那股力量將羅珊鎖在陰界,才導致封月召喚回一個不知名的死靈進入羅珊的身體。方遇白一步步誘導羅珊去找封月,又安排楊東刻意接近羅珊,那枚符咒,很可能就是他們在去龍泉嶺的途中楊東趁機放在羅珊身上的。當封月施術時,符咒自動啟動,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連環(huán)局,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沒有親手去做任何事,卻讓每一個人都成了他手中最有利的棋子。如果這件事封月還算情有可原的話,在法術失敗之后,她不可能沒有發(fā)現回來的人不是羅珊,但她卻選擇沉默,沒有去做任何補救措施。在封月眼里,她從不接受失敗,甚至將個人榮譽看得比別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她的自私冷漠讓羅珊失去了最后生還的機會,這才是最令封澤憤怒的事。但是現在封澤不想跟她在這里周旋,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但現在你最好馬上離開這里。”“怎么啦?你這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呢,還是急著要去救那個小警察啊?”封月摸著下巴說道,“大哥,我怎么瞧著你對他特別不一樣呢?難道……”“封月!”封澤厲喝一聲,聲音里透出的寒意連一向囂張跋扈的封月都愣了下。封澤向前走了兩步,風卷著落葉在他腳下翻飛,夜色里他的眼睛像刀鋒一樣銳利冰冷,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壓迫性的強大氣勢。“我最后再說一次,你可以繼續(xù)為所欲為,但是,我也有辦法讓你一輩子后悔!”這句話被夜風清晰送進封月耳朵里,每一個字都沒有留下任何余地。封月臉色驟變,勃然大怒,叫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封家的主人了,我告訴你,你不配,更沒有資格命令我!想救那個警察,可以啊,除非你先殺了我!”她催動符咒,面前出現無數針尖般大小的紅光,在她變換的手勢中向封澤飛去。封澤根本不想跟她周旋,單手筑起結界,紅針被結界擋在外面,定格在半空中。封澤再次施術準備打開空間入口,封月見自己的招式被他輕而易舉擋下,更加氣急敗壞,將靈力灌輸到手中的符紙上,符紙化為一道劍影,紅針紛紛聚集過來,形成一個針球,破空而去,沖向結界。針球的力道要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