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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漁苦笑,又打起精神來,“沒事,往后你多的是見無病的機會,它很喜歡和年歲小的人玩兒。” 六皇子開心地笑起來,片刻后又生出幾分擔心,白生生的小手貼了貼她額頭,“jiejie累不累?我很重的。”母妃和乳母如今抱著他,不消片刻就氣喘吁吁。 “不累。”晚漁笑道,“你再重些也無妨。” 六皇子琢磨了一陣,“是不是習武的好處?” “對。” 一路走一路說話,兩個人漸漸親昵了幾分,六皇子的小胳膊十分自然地摟住她的頸子。 皇帝遠遠望見這一幕,唇角上揚,牽出舒心的笑容。 . 午后,晚漁回到家里,纖月服侍著她洗漱更衣的時候,說了甘太太、甘琳前來的事,末了道:“母女兩個走的時候,神色都有些不對勁。您看——” 晚漁直接道:“那是夫人房里的事,我們不要探究。” “是。” 晚漁這才解釋道:“我不想管家里的事,夫人如今也非往日,凡事都會為三少爺和我斟酌輕重,做出取舍。” 纖月點頭,“奴婢們看得出來,三夫人待您如己出。奴婢只是擔心,她遇到為難卻不便與您商量的事,便跟您提一提。” 晚漁就笑,“我瞧著,以后用不著我幫她什么了。” 為母則剛,婆婆為著巖陌相關的一切,斷不會出岔子。其他的是非,她也真沒好奇心。 換了身家常的穿戴,她坐到東次間臨窗的大炕上,繼續給巖陌做衣服。因著他和父親的衣服,她在繡的小屏風,每日只能繡小半個時辰。 無病自己去小花園溜達了一圈兒,索然無趣,便回來找她,膩到她身邊,煞有介事地看著她縫衣服。 她怕針扎到它,讓它移到左邊,它卻不肯。后來更是起了玩心,大爪子扒拉她拿著針的右手。 晚漁拍開,嫌棄地道:“臟兮兮的,邊兒去!” 無病低低地嗷嗚兩聲。 晚漁不再理會,繼續穿針引線。 小家伙一聲不吭且一動不動地坐在她身邊,但是,氣呼呼的。 晚漁沒轍,把手邊活計收起來,摟了摟它,轉手拿過小梳子,給它梳毛。這檔子事,每日多少次都不嫌多——這季節,不得空就給它梳,怕是抱一下就沾滿身的毛。 無病這才開心起來,瞇著眼睛享受,大尾巴時不時地搖一下。 直到小家伙在身邊睡著,晚漁把近前收拾干凈,才又拿過先前的針線來做。 . 上任第一日,一些本就相熟的屬下吵著讓顧巖陌請客吃飯。 顧巖陌也就應了,是以,晚間去了四時居用飯。 席間,進之尋機與顧巖陌輕聲言語幾句。 顧巖陌不動聲色,道:“小事,見見也無妨。” 這一餐飯,只是意思一下,上下級之間相互混個臉熟、熟絡一些,更有幾人子時起當值,也便沒人貪杯,大家都是點到為止。 將至戌時,賓主盡歡,席散。 顧巖陌送走一眾下屬,喝了半盞茶,起身去了四時居斜對面的一個茶樓。 等在那里的人,是甘琳。 甘琳自一開始,就沒指望姑母能幫自己什么,意料之外的,是姑母那番綿里藏針的敲打,和對母親的當面回絕。 大道理誰不知曉,誰不是張口就來?她若是能改變心跡,何至于有今時今日? 這事情的關鍵,在與表哥,在于傅晚漁。 不論如何,她總要試一試。該做的都做了,方可心安。 隨著雅間的門簾輕輕一晃,有高大挺拔的男子進門來。 甘琳望見那張朝思暮想的俊臉,面上便有些燒得慌了。她起身離座,行禮時怯怯喚道:“表哥。” 顧巖陌嗯了一聲,并沒還禮,徑自落座。 甘琳喚伙計再上一壺茶。 “不必。”顧巖陌擺手,“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有的女子,他只需回避,或是吩咐親信打發掉,而甘琳不同。那是他的表妹,他必須當機立斷。 甘琳輕輕嗯了一聲,回身落座。 顧巖陌開門見山,“也不知是不是我聽錯了,有人說你有意到我身邊為妾。” 言辭其實可以委婉些,他卻沒那樣做。就算這樣,甘琳也無一絲怨言,低低地道:“是。” “為何?”顧巖陌問道。 甘琳抬眼,看住他,“表哥,除了你,我不圖什么。” 顧巖陌便是嘴角一牽,“若此事不成——” “……生無可戀。”甘琳的眼神愈發堅定。 顧巖陌眼神變得復雜。女子對待姻緣的方式,如臨穎籌謀著遠嫁南疆西域那般,足夠他嘔血三升;可是比起臨穎,他更希望眼前的女子,及得上她一二分。 “生無可戀?”他睨著甘琳,“你若不是我表妹,我會說,你只管去死;你是我表妹,我只能說,很替舅舅不值。” 甘琳品著他的言語,視線并沒錯轉,反而愈發專注。 顧巖陌很直接地道:“我已娶妻,此生有她足矣。跟你說句心里話,我最瞧不起的,便是為了所謂的意中人上躥下跳尋死覓活的人。誰被那種人看上,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甘琳騰一下漲紅了臉。他在說什么?被她喜歡是很丟臉的事情么? “你那糊涂心思,就此歇了。再胡來,搭上的是你父兄的前程。”顧巖陌語氣淡漠,“我的行蹤,若非他們告知,你絕不會知曉。都不是無知的孩童了,要點兒臉成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萌綠胖白 5瓶;風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如果心碎有聲,甘琳此時定能聽到砰然巨響。 如何也沒想到,會得到他這樣冷酷的對待。 視線倏然模糊,淚珠簌簌落下,她嗚咽道:“我……真的不圖什么。”他的容顏,便是看上一百年也不嫌多。她只想離他近一些。 顧巖陌漠然反問:“因為你不圖什么,就該給人平添煩擾?” 甘琳委屈到了極點,用手背抹著淚,哽咽著嗆聲:“那我該怎么做?又能怎么做?對你有意,又不是什么罪過!” “有法子,你就讓意中人明媒正娶;沒法子,你就老實些,另做打算。”顧巖陌看她哭得慘兮兮的,又好氣又好笑,“你好歹為舅舅想想,他養育你這些年,不是為了今時今日。你不小了,舅母的話,哪些該聽,哪些不該聽,該分辨清楚。” 甘琳繼續無聲地哭著。 “得了。這事兒就此翻篇兒,相見還是親戚。”顧巖陌站起身來,“我該回家了。你老實等在這兒,我派人讓你哥哥帶護衛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