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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惦記多年沒求到手的孤本珍品。 三老爺?shù)葍合眿D走遠(yuǎn)了,負(fù)手走進(jìn)書房,冷聲對巖陌道:“你給我滾進(jìn)來!” 顧巖陌氣得肝兒疼。滾進(jìn)去是不可能的,卻少不得恭恭敬敬地隨著父親進(jìn)到自己的地盤兒。 一進(jìn)門,三老爺便遣了下人,抄起一冊書,沒頭沒腦地打在兒子肩頭,“到頭來,你竟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帳東西!晚漁待你娘和我怎樣,你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能在言語間怠慢她?!到眼下,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顧巖陌只能受著,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跟父親說,晚漁是個小流氓,他忍無可忍才有了那么一句。 . 馬鵬程得了傅晚漁的吩咐,將審問到的沈氏口供透漏給了順天府尹一些。 順天府尹聞音知雅,這天下午便造訪凌府,委婉地說了聽說過的一些事,繼而“好心”地建議凌國公與凌大老爺:“流言蜚語不足信,卻最是傷人。凌府若是覺著委屈,只管上折子請圣上做主,或是遞訴狀到順天府。”語畢,笑呵呵地起身道辭。 他走了,凌家父子卻陷入從未有過的惶恐。 凌國公思量半晌,終是長嘆一聲:“罷了,到了這地步,只能棄車保帥。為了家族,只能舍棄那兩個孩子了。” 凌大老爺不語。 凌國公道:“找個與之前相當(dāng),但又不是太驚世駭俗的罪名,發(fā)落了吧。” 凌大老爺深緩地吸進(jìn)一口氣,“兒子真不知道要怎樣的罪名,才能與之同罪,請您指點。”怎么樣的罪過,才能與兄妹亂~倫相提并論?反正他是想不出。 凌國公望著他,眼中閃過失望之色,言語間卻沒顯露分毫,“去找管家,他自會指點你。” 于是,這日下午,凌大老爺來到顧府,求見顧巖陌和傅晚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Yulichu 8瓶; 愛你,么么噠! 第44章 皇長子與四皇子進(jìn)到宮里,先給皇帝請安,得了允許之后,去了后宮,分別去見皇后和凌淑妃。 皇后正在書房里寫字,見到皇長子進(jìn)門,秀眉輕輕一蹙,神色中有了肅冷之意。 皇長子畢恭畢敬地行禮,之后也不敢坐,垂首站在那里。 皇后問道:“何事?” 皇長子如實道:“近日凌府連連出事,四弟心急如焚,要進(jìn)宮來,向淑妃娘娘討個主意。我也想聽母后教誨,便隨他一起過來了。” 皇后問道:“你幫老四做了哪些事?” “也沒什么。”皇長子道,“兒臣聽了幕僚的建議,只是去過顧府一趟,做樣子講情,并不曾幫襯到什么。” “你本就不該介入這些事。”皇后語氣沉冷。 “可是……”皇長子遲疑片刻,委婉地道,“母后不是也曾說過,凌四小姐有才有貌么?” “那個女孩子,憑一己之力在凌府站穩(wěn)腳跟,自然十分聰慧。若到了你身邊,我時時提點著,她會成為你最得力的謀士。”皇后說著,寫完一個偌大的靜字,放下筆,“事到如今,卻是不成了。” 皇長子忙道:“兒臣隱約聽說,她身世成謎,大抵并不是凌大人的親生骨rou。”說話間,女孩清艷的容顏在腦海浮現(xiàn)。 皇后靜靜地望向他。 皇長子招架不住她那般冷凝的視線,緩緩低下了頭。 “凌四小姐已得了長寧郡主的青睞,你難道看不出來?”皇后道,“長寧與顧巖陌種種行徑,分明是有意針對凌家。如今亦很明顯,皇上很是看重那夫妻二人。” 既然皇帝很是看重,那他將他們賞識的女子收為側(cè)妃,不就是一舉兩得么?既讓皇帝高興,也通過親事與他們走近了些。 皇后無聲地吁出一口氣,“不要說局勢不明,便是局勢明朗,你也該避嫌。怎么樣的帝王,會喜歡兒子利用裙帶關(guān)系拉攏臣子? “就算皇上不介意,顧巖陌與傅晚漁又如何會讓你如愿。但凡愿意與你常來常往,你登門求情時,也不會連一句明白話都討不到。” 皇長子心頭一驚。 皇后繼續(xù)給他敲警鐘:“他顧巖陌若是有意卷入皇儲之爭,早在你掛帥出征之時,便會盡心輔佐或是蓄意打壓,可你看他做過什么?” 顧巖陌還真的什么都沒做過,倒是臨穎做了不少:該救他性命時毫不猶豫,該阻撓他再賺取軍功時不遺余力。她到底是何用意,他始終沒弄明白。 皇后也在這時想到了臨穎,亦是無法確定對方極其矛盾的行徑。在她眼里,那女孩就是個妖孽,紅顏早逝,根本就是老天爺把她收了,不是忍不了她了,就是不忍她繼續(xù)受累了。 臨穎對皇室的影響太大,早已成了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所以有些想法只存在心里,明里暗里都不敢說出口。 她嘆息一聲,將寫好的字收起來,轉(zhuǎn)身落座,又吩咐皇長子:“你也坐,我們說說話。” 另一邊的凌淑妃,遠(yuǎn)沒有皇后的冷靜,正在室內(nèi)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將凌漠、芳菲用那樣的由頭逐出宗族,言官豈不是要每日三次地盯著你舅舅彈劾?他們怎么會那樣糊涂?” 四皇子坐在椅子上,濃眉深鎖。 凌淑妃見他久久不應(yīng)聲,心里愈發(fā)惶惑,面上卻安靜下來,坐到他身邊,“真沒法子打點了?顧家或是順天府尹兩邊,都是油鹽不進(jìn)么?” 四皇子不愿承認(rèn),卻只能頷首承認(rèn),“等閑管事、幕僚前去,他們根本不見,我又不好太著痕跡,怕父皇知曉。” 凌淑妃豐腴的身形僵了僵,如滿月的面上漸漸沁出了汗,“這樣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日后想法子讓那些言官適可而止。” “萬萬不可。”四皇子搖頭,“走一步看一步是必然,凌家的事,我們?nèi)蘸蠖ㄒ芟樱谎云Z都不要涉及。”他看住凌淑妃,“您有沒有想過,到底是顧巖陌、傅晚漁針對凌家,還是父皇瞧著凌家礙眼了?” 凌淑妃眼中閃過不容錯失的驚懼,因為她意識到了他的言下之意,“那么,他是不是對你——” 四皇子緩聲道:“我正有此擔(dān)心。所以不妨觀望一段時日,看看父皇對言官彈劾凌家作何反應(yīng)。若是抓住不放,那么,我們只能舍棄凌家,及時撇清關(guān)系;若是顧念凌家世代盡忠,總會留幾分余地,我們不妨避其鋒芒,讓凌家韜光養(yǎng)晦。” 凌淑妃眼中漸漸噙滿了淚,隨著點頭的動作,大顆淚滴掉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惶惑不安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問起君若:“凌家那個小賤人,還在顧府?” “如今還在。” “那個孽種!”凌淑妃攥緊了帕子,眼中閃過戾氣,“這些是非,定是因她而起。過了這一陣,我要將她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