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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晚漁有意捧著自己,眼神交錯之間,相互相視一笑。 下一刻,李氏凝著大夫人送來的那杯酒。 她想著,晚漁要是能示意下人制造出一點點動靜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將自己和她的酒調換一下。 是的,她感覺那杯酒有問題——雖然大夫人將話說得滴水不漏,她還是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就是反常,反常即為妖。 而就在此時,傅晚漁轉身,手伸向大夫人給她的那杯酒。 這就是說,酒沒問題?但都沒聞過,晚漁怎么能確定? 傅晚漁雙手舉杯,對大夫人笑道:“我敬您。”之后略略側身,以寬大的衣袖遮面,循著女子飲酒的規矩喝盡杯中酒。 大夫人笑意更濃,飲下杯中酒,又逢迎幾句,便回了原位。 隨后,凝煙走上前來,為傅晚漁續茶。晚漁的手動了動,交給她一方帕子。 凝煙接過,收入袖中。 主仆兩個的動作太快,沒人察覺。 過了一陣子,傅晚漁推說房里有事,起身離席。 回房的路上,傅晚漁問凝煙:“查出端倪沒有?” 凝煙道:“交給進之去查了。” 傅晚漁和親信只會辨認一些尋常的毒,臨穎對這方面倒算得精通,畢竟,宮里的人常用這一招害人,喬皇后尋了專人教她。 而經過征戰歷練的人,大多會增添一種近乎獸類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她也如此,那些防范的知識并不大用得上。 這會兒,她也沒必要親自查證,讓親信察覺出異常。 她回了秫香齋。 兩個六七歲的小丫鬟正在陪無病玩兒,將鞠、小花球拋來拋去。年齡小的人,只要不是打心底厭煩無病,無病基本上不會設防,這大半日,倒也玩兒得挺開心的。 一如每一次,聽到傅晚漁的腳步聲,便撒著歡兒地迎出了院門。 傅晚漁見它沒鬧小脾氣,高興地揉了揉它的大腦袋,與它一道回正屋,賞了兩個小丫鬟各一個銀錁子。 等待消息的時候,傅晚漁懊惱地按了按眉心。 大夫人居然敢對她下手。 她先前居然篤定她和凌芳菲不敢。 幸虧她是千年防賊的性子,這要是中了招,不定鬧出什么笑話。 凝煙走進門來,神色憤懣,低聲道:“進之過來了,說酒中下的是媚藥。” 傅晚漁氣笑了。以前真沒看出來,大夫人還挺有膽色的。 她吩咐道:“知會凌四小姐,計劃不變,將計就計。” . 顧巖陌得知內宅宴席間出的幺蛾子之后,險些將手里的酒杯捏碎。 居然連他的小九都算計進去了?誰給她們的膽子? 而且小九以為,今日是負責搭臺的,眼下卻被人攆上了戲臺,不定怎么窩火呢。 因著小九說他不能干涉,眼下只得強按下心頭的火氣,不動聲色地與賓客推杯換盞。眼角余光瞥見凌漠帶著常隨離席,他對身邊小廝微聲交代兩句。 過了一陣子,內宅有人來傳話,說郡主在凌四小姐那里,找他有要事。 他當即尋了托辭,帶著進之、裕之,步履如風地去往翠竹居。 趨近那所小院兒的路上,遇見了大夫人、杜夫人和章夫人。 章夫人便是刑部尚書的發妻,見到顧巖陌,笑問:“三公子怎的也過來了?” 顧巖陌先拱手向她和杜夫人行禮,繼而道:“方才有人通稟,說郡主有事找我,您這是——” 章夫人笑道:“府上表小姐不舒坦,先驚動了郡主,說還是不妥。令堂不便離席,我和杜夫人便陪著她過來看看那孩子。” 顧巖陌一笑,側身做個請的手勢,視線淡淡地掃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對他點頭一笑,面上平靜,一顆心卻在狂跳著。 傅晚漁斷了大老爺的前程,連帶地奪了她主持中饋的權利,害得她時時被娘家的人奚落、責罵。 如此歹毒的女子,斷不能留在顧家了。 只要讓她鬧出驚天的丑事,不要說顧巖陌眼里不揉沙子,便是她自己,也會灰溜溜地自請一份休書離開。 如此,皇帝不會再器重她——皇帝寵愛的女兒,驚才絕艷,蠢到在自己家中出事的女子,皇帝能予以的只有嫌惡。 傅晚漁失勢,顧巖陌必會被遷怒,從而打回原形。 那樣一來,顧府就會一步步回到先前多年的格局。二老夫人、二老太爺能做主讓顧巖陌娶傅晚漁,就能做主讓他再娶芳菲進門。 退一萬步講,今日算計不成的話,也沒事。 諒她傅晚漁也豁不出臉面,只能吃下這個悶虧——你跟你婆婆在家中舉辦的宴請,卻出了岔子,除了你自己傻,還能是什么緣故?臉皮要有多厚,才好意思告訴旁人? 走進翠竹居院門,大夫人深緩地吸進一口氣。 芳菲既然照計劃遣人喚她帶人過來,便是成事了,室內的情形,不要嚇到杜夫人、章夫人才好。 正這么想著,卻見兩道纖細窈窕的身影趨近,借著廊間、路旁的燈籠光影,她看清楚了,來的是傅晚漁和凌君若。 該出事的,都無恙,那么…… 大夫人險些踉蹌后退。 傅晚漁上前來行禮,微笑道:“我有事情跟三少爺商量,伯母和二位夫人怎么也來了?” 章夫人便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之后打量著凌君若,一頭霧水,“表小姐這不是好好兒的么?” 凌君若不言不語,無辜一笑。 章夫人、杜夫人剛要返回宴席,錦云軒一名婆子跑來了,誠惶誠恐地道:“三小姐房里似是出了事情,您幾位前去看看吧?” 大夫人面露遲疑,道:“我過去看看就罷了。” “那怎么成?”傅晚漁淡然地看著她,“三小姐要是不舒坦,不還得我們派人請太醫么?” 顧巖陌則抬手請另外兩名夫人:“有事沒事的,權當過去歇歇腳。” 杜夫人、章夫人俱是笑著說好。 一行人當即轉去錦云軒。 院落里安安靜靜的,廊間不見下人。 杜夫人不由蹙眉,“這是怎么回事?” 先前報信的婆子低聲道:“三小姐回來的時候,便有些不對勁,將下人全部打發了。奴婢守在門外,隱隱聽著不大對勁,就……” 怎么不對勁,仍是不肯說明,反而讓人的好奇心更重。 一行人的腳步略略加快了些,徑自走進廳堂。 廳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卻有異常的聲息自內室傳來,并且,分明有男子在。 章夫人、杜夫人齊齊變色,到了這時候如何想不明白:大夫人想帶上她們來看熱鬧,而到此時,熱鬧興許更大,只不知是誰鬧出來的。 顧巖陌和傅晚漁同時吩咐進之、裕之、凝煙、纖月進去看看。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