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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得很啊。” “可不就是。”進之和郭嬤嬤異口同聲。 顧巖陌卻沒有稱贊傅晚漁的閑情,“效法精明的商賈立店規的路數罷了。” 郭嬤嬤為傅晚漁辯解:“三少夫人可沒做過生意,陪嫁雖然豐厚,卻沒有店鋪。” 顧巖陌的視線慢悠悠地移到她面上。這幾日,她為傅晚漁抱不平的情形可不少。 郭嬤嬤底氣十足:“奴婢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實話實說而已。” 顧巖陌一笑,“好,你說的對。你家三少夫人精明干練,是少見的人才。” 郭嬤嬤和進之、裕之都笑了。 顧巖陌回房的時候,傅晚漁正摟著錢匣子犯愁。 她很早就歇下了,卻是輾轉反側,索性又爬起來,找出嫁妝明細、錢匣子,清點家當。 她的結論是,現在的自己有點兒窮:金銀珠寶古玩字畫自是不能動的,長期的進項是陪嫁的幾個田莊,現銀不足萬兩。 平心而論,傅家給的嫁妝很豐厚,傅晚漁比起情形相同的人,是比較富裕的。可是,比起前一世,就很不夠瞧了。前世她有封地,有利潤豐厚的營生,更有皇帝動輒幾萬兩金銀的賞賜。 真正的傅晚漁有才,骨子里清高孤傲,不屑于染指生意。如今的她俗得很,而且有個毛病:覺著銀錢不夠花的時候,心里就不踏實。 她得賺錢。 “怎么了這是?”顧巖陌見她有心事的樣子,隨口問道。 傅晚漁這才察覺到他回來了,放下錢匣子,笑一笑,“我在想,做什么生意來錢快。” “放印子錢。” 傅晚漁橫了他一眼,“沒那么多本錢,而且也觸犯律法,你爹娘知道了,會嚇壞的。” 顧巖陌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笑著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缺錢了?” “也不是缺,是不夠多。” “想要多少?我給你。”毋庸置疑,她是真心實意地在幫襯母親持家,他很愿意用銀錢還這份人情,“三五萬兩夠么?” 傅晚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們和離時,你雙親不會無動于衷,我幫襯婆婆,是提前彌補她。你也不用承情,我嫁過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論哪個自己,在如今都會這么做。 顧巖陌微微側頭,凝了她一眼,笑,“那行,不給你銀錢,但是能給你一些路子。你想拿出多少銀兩做生意?” 傅晚漁想了想,“五千兩。” “鹽運、漕運、海運都可以,盈利多,你把銀錢交給可靠的人,算是坐在家里等著拿錢。” 傅晚漁擺了擺小手,“上趕著不是買賣,而且自己出門去找,你跟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 顧巖陌輕輕地笑了,“找我。” 傅晚漁睜大了眼睛,“好啊你,顧巖陌……”前世她就奇怪,他人脈眼線怎么能遍及各地,現在完全明白了,又有手段又有錢財開路,很多事可不就是輕而易舉。 顧巖陌笑問:“怎樣?” “當然好啊,賺錢就得從熟人開始。”傅晚漁打開錢匣子,數出五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遞向他,“你看著給我找個地方投進去,文書什么的,你抽空讓人拿給我。” 顧巖陌沒接,“不急。我幫你墊付一些銀錢,怎樣?” “不要。”傅晚漁搖頭,“過不了借錢的日子。” 顧巖陌莞爾,繼續幫她想轍:“那就這樣,初八你得回娘家住對月,到時候可以跟你哥哥再摘借一些。銀錢又不扎手,有機會就多賺些。” “嗯,有道理。聽你的。”傅晚漁唇畔逸出愉悅的笑容。 “這么放心把銀子交給我?”他問。 傅晚漁點頭,“你這個人,可氣的地方固然不少,但是能力絕對沒問題。萬一賠了,只能是我時運不濟。” 顧巖陌笑著站起身,“睡吧。” “好。” . 三夫人接手內宅事宜之前,二老夫人、大夫人沒少做工夫,各自吩咐了心腹,讓她們利用一切可以找到的機會,給三夫人使絆子。 同在內宅這么多年,她們自然是了解三夫人的性情的:過于善良寬和,而這兩點,在內宅是最不該有的。 而且只要三夫人頻頻出錯,就算她為了兒子勉強堅持下去,她們卻可以把這種消息放出去,給人們一個顧家三夫人根本是扶不起來的阿斗的認知。宗婦撐不起門面,可是毀三代的大事,她們以前多年就是為此,才為著家族強出頭的——憑哪個人聽多了,都會站在她們這邊。 凡事都一樣,留言遍及京城官宦門庭,就會傳到皇帝耳里。皇帝聽說了,自然會明白先前是自己做錯了決定,到時候,有人進言的話,定會順坡下,恢復大老爺的官職。 至于傅晚漁么,逞強斗狠行,內宅這些彎彎繞,是她從不曾接觸過的。 ——婆媳兩個的如意算盤打得特別好,然而事實很殘酷。 三夫人主持中饋之后,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行徑,只是將針對各個所在定下的規矩明文張貼。 只有這一招,卻絕對夠用了:二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心腹,都是在府里當差五年以上的,偏生規定里就有那么一條,當差五年以上的出錯,不論是第幾次,都是銀錢與杖責并罰。 婆媳兩個想在白日見心腹的時候,便不能如愿,因為心腹要為了避免出錯挨板子,不得不盡心竭力地當差。而到了晚間,則有巡夜的婆子在內宅穿行,膽小的看了就打怵,哪里還敢做惹得三夫人不快的事。 這就夠狠了,傅晚漁還雪上加霜,讓房里的人放出了風聲:誰要是不守三夫人立的規矩,那么,三少夫人不介意替婆婆出面懲戒下人,已經備好了軍法行事的護衛。 傅晚漁本就是殺戮太重的人,尋常仆婦看到她都膽寒,眼下放了這種消息出來,仆婦要擔心的已經不是受罰,而是性命能否保住。因此,仆婦之間由上到下,都對三夫人唯命是從。 不過一兩日,二老夫人就認清了一個事實:二房已經失勢,最起碼,在內宅如此,再難有翻身之日。 甘心么?自然不,卻又無法轉圜。 急火攻心,她病倒了。 二老太爺、大夫人、杜氏慌了手腳,也沒了主心骨。 是因此,傅晚漁回娘家住對月的時候,很放心。三夫人也是真心待她,做主讓她回娘家住半個月,讓她好生陪伴病中的兄長。 十月初八,傅家大公子傅孟霖來接傅晚漁,顧巖陌照顧她顏面,送她回娘家。 因著傅孟霖是傅晚漁的庶長兄,且出過嫌隙,因而并無兄妹情分,只是在人前做出一副手足情意尚可的樣子。 顧巖陌與傅晚漁都沒想到的是,剛進傅家,便有內侍來傳口諭:皇帝傳夫妻兩個進宮面圣。 顧巖陌道:“我與夫人來傅家,沒可能備下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