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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盛寵金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

    顧巖陌揚(yáng)了揚(yáng)漆黑又漂亮的劍眉,說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她笑,說是心里話。

    顧巖陌聽了,神色淡然,摸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酒壺,旋開蓋子。

    她將小酒壺?fù)尩绞掷铮攘艘豢诰啤?/br>
    顧巖陌有點兒無奈地笑,說女孩子,少喝酒,尤其又有傷。

    她只是笑。

    顧巖陌把話題拉回到她的婚事,問她怎么那么篤定。

    她說我處境其實很尷尬,往后少不得摻和到立儲的紛爭之中,嫁誰等于害誰。再說了,我看了這些年,就沒看到一個出嫁后過得舒心的女子,那種日子,我也過不來。

    面對袍澤,她要么不說話,要么坦誠相待,他們待她也一樣。

    顧巖陌說,話也別說滿,會有人一直等著你,等到你想法變了,就選一個嫁了吧。

    她想了想,說如果能遇見真心待我的人,等到皇室立儲的事有了結(jié)果,我應(yīng)該就嫁了。

    穆懷遠(yuǎn)將話接過去,說我可不想你出嫁,你嫁了,公主府就要閑置,我總不能去你夫家過生辰吧?

    她說沒事,只要我在,只要你和顧將軍在,每年今日,我都在公主府為你慶賀生辰。

    ——她對日期不敏感,但是交代心腹之后,他們會銘記在心,提醒她什么日子做什么事。

    前年、去年的九月二十七,都在心腹提醒之下,吩咐管事為穆懷遠(yuǎn)舉辦生辰宴。宴請哪些人,由穆懷遠(yuǎn)定,他兩次都請了顧巖陌。

    是在自己的府邸,但因為穆懷遠(yuǎn)請的都是男子,她便完全讓穆懷遠(yuǎn)以主人之姿款待賓客,曲終人散時,才與他和落在最后的賓客喝兩杯酒,說笑一陣。

    去年那日,見到了顧巖陌。她看到他就一腦門子官司,懶得搭理。已經(jīng)結(jié)梁子了——

    去年春季,她派心腹到南疆,與南疆總督談妥了一件事:她幫他鞏固兵權(quán),他上折子請皇帝派她到南疆,協(xié)助鎮(zhèn)守固防,日后她若有需要,要聯(lián)姻做掛名夫妻——南疆總督三十多歲了,原配走得早,留下了三子一女。

    兩年之內(nèi),三次賜婚,三次抗旨,皇室中人都說她恃寵生嬌,辜負(fù)了皇帝多年來的寵愛?;实墼倨蛩?,也是要面子的,更要考慮到別的兒女學(xué)她忤逆行徑的可能。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要自己選擇一個適合的人。

    她和南疆總督履行了承諾,做好一應(yīng)準(zhǔn)備之際,顧巖陌不聲不響地坑了她一把:她在南疆的親信官員,先后著了他的道,軍務(wù)上出了差錯,一概得了降級罰俸的處置;下屬連續(xù)出錯,南疆總督自然也不得安生,被皇帝在旨意中申斥了兩次,哪里還敢對朝廷提什么要求。

    這也就罷了,最可氣的是,不知怎的,衡陽公主看上了南疆總督。她母妃地位低,索性自己跑到皇帝面前訴諸心意,求皇帝賜婚。

    皇帝居然就應(yīng)了,當(dāng)時還說,臨穎那個不省心的,要是也像你這樣多好。

    氣得她肝兒疼。

    她只是有些心高氣傲,沒拉下臉那么做而已,那本來就是她選中的人。

    衡陽幾乎是火急火燎地嫁到了南疆。

    南疆總督生怕她多思多慮,又是寫信又是派心腹跟她解釋。

    她說沒事,買賣不成仁義在——已經(jīng)是氣懵了,不然怎么會說出那樣不倫不類的話。

    南疆去不成了,她沒氣餒,盯上了西域。西域總督五十來歲,發(fā)妻身子骨很硬朗,但是他們的長子兩年前與妻子和離了,膝下有兒有女——子嗣這方面,是她必須要考慮的,總不能為了自己,把人坑的連嫡出子嗣都沒有。

    當(dāng)時她想,南疆是你顧巖陌做副帥征戰(zhàn)過的地方,算是你的地盤兒,栽跟頭我認(rèn)了,但你總不能把手伸到西域吧?

    然而事實很殘酷,這一次,八字還沒一撇,就被顧巖陌攪黃了,而且他下手更狠,直接算計得西域總督惹怒了皇帝,生生降為了總兵。

    她被氣樂了,心說就沖著顧巖陌,自己就別想嫁出去,還得繼續(xù)做抗旨拒婚的事。

    冷靜下來斟酌一番,斷定他是厭惡女子干涉軍政,提防她成為禍國妖孽的可能。

    從沒往別的方面想過。

    那晚,穆懷遠(yuǎn)喝了很多酒,沒發(fā)現(xiàn)她和顧巖陌當(dāng)對方不存在,笑著打趣他們,說一個俊美如謫仙,一個大周第一美人,等著嫁、等著娶的人比比皆是,你們別太挑剔,早些讓我喝到喜酒才是。

    她就說,你不是說不希望我嫁人么?

    顧巖陌就來了一句,說原來你還記得。

    她盯著他看,說我兄弟的話,我自然記得,不相干的人說過什么,也不會放在心里。

    顧巖陌對著她視線,寸步不讓,笑容帶著寒氣,說原來如此。

    她不明所以。

    他說京城這地方、這里的人不好么?

    她想也不想地?fù)u頭,說不好,煩得很。

    他斂目,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似笑非笑地,又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穆懷遠(yuǎn)卻急了,對她說你可不能走,你比我親jiejie都親,我馬上要去兩廣辦差,你得在家等我回來。

    她說好,我等你回來。

    并沒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穆懷遠(yuǎn)。

    那時她的情形已經(jīng)不大好了,穆懷遠(yuǎn)離京的時候,沒去送行。

    去年深冬,穆懷遠(yuǎn)患了急病,引得箭傷迸裂,殞命他鄉(xiāng)。

    如果不是已經(jīng)病重,她的難過、惋惜,恐怕要更深。

    那個每年在自己府邸過生辰的男孩子,不在了。可就算他長命百歲,她也會食言。這就是塵世緣,身不由己,說散就散。

    思及此,傅晚漁嘆息一聲,感傷了一陣子,才集中精力琢磨關(guān)乎顧巖陌的種種。

    難道,他有些言語、舉措,是因男女之情而起?

    如果是那樣,是他太含蓄,還是她太遲鈍?

    .

    顧巖陌站在畫案前,望著剛剛畫好的臨穎肖像。

    再不會有比她更可愛、可敬的女孩。

    當(dāng)然,她對婚事的奇特心思、對感情的遲鈍,也是世間少有。

    如果不是對她傾心,怎么會一再阻撓她遠(yuǎn)嫁他鄉(xiāng)?

    他真不是得不到就刁難的性情,但她選的那都是什么門第?如果嫁過去,少不得常年費(fèi)心費(fèi)力。要是那樣,還不如嫁到顧家。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吃了兩次悶虧,竟也沒說過什么,讓他一度懷疑,興許她只是想離開京城,并沒考慮婚事。

    在她病故之后,又查證一番,才覺出她那個小腦瓜,對于男女之情,根本就是擺設(shè)。

    果真是人無完人,天賦異稟的臨穎公主,事事敏銳,唯獨(dú)在這方面懵懂得令人發(fā)指,與他同病相憐的人,不在少數(shù)——你跟她說什么,與她有過怎樣的交集,她都能用廟堂相關(guān)的由頭做出合理的解釋。

    也有過與她直來直去的,當(dāng)面說我對你一往情深,想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