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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看著傅子寒好半響,才微微頷首,免了柳桐言之罪,但是也言明,若柳桐言不能通過科舉出仕,就不用再出仕了。 這算是將死了傅子寒想要借這個機會給柳桐言博個出身的打算,可到底說起來也是柳桐言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也怪不得他什么。 傅子寒磕頭應(yīng)下,卻又在那一霎那冒出一個念頭,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圣上一眼,心里琢磨著自己的話到底能不能說。 “你還有何事?” 圣人眉梢微抬,看向傅子寒的眼眸里多了一兩分興趣,看著那清雋的男子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圣人煩躁的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 “微臣想求圣上一個恩典。” “哦,說說看。” “微臣想說,柳桐言雖然殿前失儀,但是他的業(yè)務(wù)能力實在出色,既然圣上許他可以科舉出仕,不若再許他一個恩典,讓他能入四門讀書?” 這后面的話是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不可聞。 圣人的眉頭蹦了兩下,臉一沉,起身拿起玉尺拍了傅子寒的肩頭兩下。 “你個混賬小子,給你一點恩賜你倒是得寸進尺了,還想著給人求個好處,不想想朕會如何責罰你?” 傅子寒先是被圣人的怒氣嚇得一凜,而后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怎么圣人說的這話聽上去很親密的樣子,就像是家里的長輩在教訓小輩的時候,那種又氣又想笑的口吻。 “這,微臣不是見圣上賞罰分明么,柳桐言失禮在先,圣上已經(jīng)責罰他了,可他也有功勞,難道不該獎賞?” 講真,傅子寒說這話的時候純粹是沒過腦子,想到就說的,因為他的大腦還在高速狂轉(zhuǎn)分析剛才圣上的語氣所謂何來。 得了傅子寒這么一句話,連太傅老人家都忍不住呵呵了,看傅子寒的眼光跟看個傻小子似的。倒是工部尚書祝大人老神在在,完全不像是在擔心傅子寒會惹得圣人大怒。 “這事兒不需要你多cao心,趕緊給朕滾出去。三天之后朕要與諸位大人去繡莊視察,若是找到你的差錯,一并發(fā)落。” 這話其實就算是同意了傅子寒的請求了,只是有個前提條件,他得把繡莊蠶桑一事給辦好了才行,否則別說柳桐言能不能進入四門了,估計傅子寒也得好好喝一壺苦酒。 傅子寒趕緊退出去,順帶把柳桐言也領(lǐng)出宮去了。他沒跟柳桐言說四門入讀的事情,這孩子還需要再調(diào).教一下,這事兒他還得跟柳老太爺商量如何處理,不然柳桐言在柳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隨口安慰了柳桐言一番之后,傅子寒騎著馬往柳家大宅而去,沒注意到柳桐言失魂落魄的隨意找了條路在走,可以說很喪的樣子了。 這邊他才剛踏進柳家大宅的中門,那一邊就聽到柳家的小廝飛奔過來,朝門內(nèi)站立的柳老太爺一磕頭,說:“柳桐言公子被太史王家的馬車給撞了,現(xiàn)在人事不知,大夫讓通知柳家去醫(yī)館,怕是情況不大好。” 傅子寒當時就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才剛分開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得到如此噩耗! 第69章 王二公子道歉 等到他們趕到醫(yī)館的時候, 柳桐言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只是全身青紫,還有一處骨折,看上去特別凄涼。 傅子寒想說他兩句的, 終究還是忍住沒有開口。他不能再火上澆油了,否則這小子怕能把自己給玩兒死。 柳博立是在回家的路上聽到傅家的下人跟傅立文說的話, 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他跟著傅立文來了醫(yī)館,想要表示一下自己對這位族兄的關(guān)心。 在他們往里走的時候,正巧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也來到醫(yī)館門口,表情是氣急敗壞,看人的目光都帶著火氣。 這人柳博立見過, 是太史王大人的幼子, 除了長他十一歲的兄長之外,就只有五個jiejie,他是老來子,又是王家唯二的男娃,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平素行事也略囂張。 說起來他家唯一能管住他的, 不是他爹娘, 而是他長兄王唯一。但去歲, 王唯一去了閩南任職,這王家上下就沒人能管住這位小少爺了。 柳博立來的時候就知道是王家的馬車撞了族兄, 這會兒看到王唯真,拳頭都捏緊了。若不是傅立文一把鉗住他手腕, 說不定柳博立的拳頭就親上了王唯真的臉蛋。 王唯真下了馬,抬頭就看到面前杵著兩人,一個人高馬大,胳膊上能跑馬,一個風姿凜然,身形如修竹。 他王唯真是紈绔囂張,但又不傻,看到這兩人的長相,還有他們身上穿的太學的學袍,哪里還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原本他的馬車撞了人,這小少爺只讓人將那個倒霉蛋送去醫(yī)館,丟下銀兩就走了。這要不是后來小廝跟他說這人是柳家旁系,又在工部做事,王唯真少爺都不得來醫(yī)館。 最怕什么就遇到什么,若是看到柳家的長輩,他還能低個頭道個歉就算了,可遇到柳家小輩,這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他爹娘來了也沒卵用。再說他娘也不是袁小胖的娘,縱然溺愛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身份,所以他一看到柳博立捏起了拳頭,頓時腳步一頓,有點想轉(zhuǎn)身離開。 “王二公子安好。”是傅立文首先打破的沉默,他抬手一拱,問了個好,就拉著柳博立往后院走,仿佛根本不知道是王唯真的馬車撞的人一般。 然而真不知道?王唯真嗤笑一聲,暗罵了一聲jian詐狐貍。 他敢肯定傅立文是知道的,否則不會柳博立捏起拳頭他就立刻阻止了對方動手。但是真要動手了還好說,大不了打一架便是,可傅立文這樣做,他反而心頭七上八下了,不知道對方又在使什么詭計。太學那幫子二代紈绔可都知道,這傅立文別看人如青竹,可切開就是個黑的。什么時候算計得你栽了大跟頭,都不知道為什么。 可以說,傅立文跟柳博立是太學幾個不可輕易得罪的人之二。一個狡詐如狐,一個勇猛如虎。兩人聯(lián)手,能玩死太學一半多的人。 王唯真在門外踟躇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咬著牙進去了。這擱其他人身上他大少爺才懶得來呢,只不過柳桐言雖然是柳家旁系,但也是進入了柳老太爺視線的后輩,所以才有他親自上門這一遭。 進入后院,首先就聞到了nongnong的藥味。那味道腥臭刺鼻,都能趕上□□的威力了。 傅立文進去之后,就看到自己父親跟柳家老太爺坐在門口,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廂房門。他上前一步,朝二人行禮問好,之后,才表達了自己對柳桐言的關(guān)心。 柳博立走到窗戶跟前,透過窗縫,朝里面張望,就看到房內(nèi)的木頭床上,躺著一個渾身裹滿了布條的人,都看不清楚長相,只能看那黑黑的傷藥涂在那人的臉上,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