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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一邊收拾起碗筷來,就瞥見王秀花一臉的遲疑,李家嫂子將她拉到一邊,在她的耳邊嘰嘰咕咕。 李巖淡淡一笑,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看來今晚還不能將她倆安排在一間屋子里睡。指不定明天早上一覺醒來,人家軍師就把錦囊妙計給獻出來了。 吃完晚飯,李巖給安排了房間。讓大伯母一家睡一個屋子;將沙發展開,鋪成一張床,給王秀花睡,自己則在旁邊打地鋪。李家嫂子見李巖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也不好在王秀花面前嚼舌根子,出主意,只得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巖就悄悄地起來,囑咐章琬華,讓她帶著瀅瀅先回保椒路那邊去,又對她悄悄囑咐了一番。 等王秀花醒來,太陽都高高的了。 “哎呦,這咋睡得這么遲?你們這兒城里咋也沒個雞叫啊!” “左鄰右舍沒人養雞!” “這日子咋過呀!咦,兒媳婦兒和孫女呢?”王秀花揉揉眼睛。 “哦,她先回娘家去了,跟她爸媽說了一聲,咱們今天中午一起到琬華家吃飯去。您和岳父岳母兩邊親家都沒見過面呢。” 李家嫂子一聽,立馬湊過來問道:“這侄兒媳婦的爹不是在農場關著了嗎?” 李巖道:“這都什么年月的事情了?人家早就平反了,當年也是被冤枉的,如今官復原職,房子也給公家物歸原主了。怎么,我媽沒跟您說?” 李家嫂子看向王秀花,王秀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哦,俺兒子上回來家跟俺好像提過一句,俺也沒往上想。就沒跟你說,尋思著出來就出來唄,不過是個刑滿釋放的。有啥好值得說的?” “嘖,都說老人家是勞動改造,不是坐牢。那會兒好多科學家作家都被關呢,照您這意思都是坐牢?” 李家嫂子卻腦瓜比王秀花轉的快,迅速捕捉到了核心信息,“你說她親家的,官復原職?難道原先就是個做大官兒的?” “那倒不是,岳父是知識分子,大學的副校長,權倒不大,就是級別比咱槐花鄉的鄉長都高。跟咱縣長差不多吧。” “老天爺!”兩個人又驚呼一聲。王秀花咽了口唾沫,本來還打算借著這次機會好好拾掇拾掇兒媳婦,幸虧沒聽嫂子的呀,她讓拿捏著兒媳沒生出兒子的錯處,使勁兒使喚她,壓壓她的威風,讓她畢恭畢敬的。這還惹不起了呢,原來是干部家的閨女!呀,昨兒下午剛來的時候,自己可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她不會都聽到了吧?這樣想著,王秀花不由自主地捂起了嘴。 等李巖帶著王秀花一行到了保椒路的章家宅后,王秀花和李家嫂子這才是驚呆了雙眼,只知道仰著頭望著。 章秋陽和妻子一起過來跟王秀花握手,“親家母,初次見面,有失遠迎。”王秀花本來就看呆了,這一看到親家,看看這通身的氣派,哪里像是自己印象中的勞改人員?分明就是老華僑嘛!還有親家母,這么一把歲數了,應當和自己差不多吧,卻保養得很好,還穿著旗袍,燙著考究的卷發,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大方得體地微笑。不說是個瘋子嗎? 王秀花這才信了,為什么當初兒子要娶章琬華時,口口聲聲說是自己配不上她。這樣看來,豈止是配不上,簡直提鞋都不配。再看李家嫂子,再也不敢提讓她“修理”兒媳婦的話了。 一頓飯吃得很豐盛,章家老夫婦也很客氣周到,但王秀花卻吃得拘束緊張不自在。吃完午飯,便麻利地讓李巖趕緊帶她回去了。 從章宅回去后,王秀花看章琬華的眼神都變了,十分客氣,對瀅瀅也充滿了“慈愛”。大伯母也老老實實的縮在了一邊,再也沒有攛掇王秀花。 李巖小兩口相視一笑,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 之后的幾天,李巖倒是的的確確放下了工廠里的事情,足足實實陪著老母親幾個把杭州城著名的景點都轉了轉;章琬華也特意調課空出了兩天假,帶著婆婆她們去了杭州商場,買了新衣服還有一些特產。 臨走前,李巖把王秀花單獨拉到一邊,笑道:“媽,這兩天玩得開心不?” 王秀花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杭州好是好,可是俺還是覺得李家溝自在。真要是讓俺在這兒住上個三五月的,那俺還不得憋死?也不能隨地吐痰,也聽不見雞叫,也沒有村里的鄉親,怪沒意思的。俺都有點想家里那兩頭豬了。” 第35章 知青歲月(24) 李巖忍俊不禁, “您哪,下次要是還想來, 提前跟我們寫個信或者讓大海給拍個電報發來。我們保管好好接待您。您和爸想我們了, 我們歡迎。可您若是為了虛榮心, 下次再帶著咱家什么七大姑八大姨, 村里王二狗什么的過來,兒子可就不歡迎了。” 王秀花不好意思道:“哎呀,這次其實也不是俺想來。是你大媽……她說什么想見識見識城里,看看石頭有多出息……” “我就知道, 肯定是大媽攛掇得您。您哪,跟大媽斗了一輩子, 怎么就不長記性?她坑您坑得還少?您哪次占上風了?她還攛掇您好好治治兒媳婦,長自己威風吧?是不是還讓您在我這兒愛住多久住多久?”李巖見王秀花低頭默認不吭聲了, 于是接著道:“老娘, 您精明了一輩子,怎么就不明白這個道理:肥水不流到外人田哪!您說大媽為什么不光自己來,還帶著堂弟堂妹?她家里沒事兒嗎, 要在這兒住個三五月半年?這花的不都是我的錢?花我的錢不就是花您的錢?她挑撥您和琬華吵架, 傷和氣的是咱家,她在一旁樂得看戲呢,您得到什么好處了?媽, 我、你、琬華還有瀅瀅,咱們才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咱們內部得團結!” 王秀花豁然開朗, “對!咱內部要團結,團結一致對外向前看!嘿,趙李氏這個壞心眼的!再也不理她了!” 李巖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行了,您和爸保重身體,別再折騰了,好好過日子。等我們這邊忙完了,今年過年一定回去看您。” 王秀花這回是真的流了淚,“石頭啊,媽錯了。頭先鬼迷了心竅,要把小芳嫁給一個老鰥夫,幸虧你及時攔著。媽也不該挑撥你和小章。對了,小章她們家這么有錢,兒你在她們跟前討生活不會很苦吧?” 李巖突然覺得那天故意的事,可能把媽嚇唬過頭了。不過也好,專治作妖一百年,能消停很久。 “那……那你們二小子還生不?” 李巖搖搖頭,笑道:“政策不允許。娘您就死了這條心吧,還是指望指望大海吧。還有,男女真的都一樣。” 王秀花還是不能很理解李巖最后說的那句話,不過臨走前,卻是從帶來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碎花小棉襖,是給瀅瀅的。 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