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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毽子踢的。” 王秀花這才想起來,“嗨,原來是你啊!小黑子!那會兒可淘了,都長這么高了,娶媳婦兒了吧?” 小黑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娶了,去年娶的媳婦兒,這不媳婦兒剛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媳婦兒李家溝人,我陪她回娘家。” “哦,都有兒子了。”一聽到“大胖小子”四個字,王秀花就覺得眼熱,不由地嘆了口氣,“唉,俺家石頭要是有你的福氣就好了。俺家那個兒媳忒不爭氣了!” 小黑子瞪大了雙眼,“嫂子還不爭氣?嫂子都是省城師范的大專生了,十里八鄉的那擱在古代就是女狀元哪!” “啥?啥大專生?”王秀花頓時蒙住了。 “不是,我說嫂子在杭州念的師范大專啊!我還聽說石頭哥也跟著去了。”小黑子并不懂里頭的名堂,如實地跟王秀花道。 “啥?石頭他媳婦兒也考上大專啦?” “您不會不知道吧?不是去年的事情了嗎?” 王秀花急了,“那不是俺家石頭考上的大專嗎?你是不是聽錯了?” 小黑子拍了拍胸脯,篤定地道:“不會,我就是聽錯了,也不會看錯。放榜的時候我看啦,嫂子過了大專分數線,沒有石頭哥。” 王秀花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栽倒在地上。不等小黑子扶起,便氣咻咻地一路小跑往家趕去。 過完了年,在李海的陪同下,王秀花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車。按照信上的地址,一路找到了李巖扎根的地方。 還沒到住處,在巷子口,王秀花便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范老師,您這轱轆啊,是扎了釘子了,下回騎車的時候小心點兒。還有這前轱轆有點上銹了,我給擦了擦,又給上了點油在軸上,您就好騎了。” “哼,肯定是我那班上調皮的學生干的。嚯,我就喜歡你這小伙子,做事兒勤快又靠譜。瞧瞧,還幫我擦了擦,跟新的一樣。上回修車就沒收我票,這回必須收了,喏,給你兩張飯票。” “呦呦,范老師,您這就客氣了不是。我不能收。” “一張,說什么也得收下,拿著!” “那謝謝范老師了,范老師慢走!”李巖羨慕地看著范老師騎車離去,這就是高校教師的待遇,能有自行車票,八十年代初雖然隨著改革開放,很多票已經逐漸取消了,只剩下糧油棉花之類的物資統一供應,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像自行車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的。不過他相信自己在不久的日子里,就能擁有一輛。 “石頭!” 李巖驚訝地望著大包小包站在自己眼面前的王秀花和大海,王秀花撲過來對著李巖又打又罵,“俺辛辛苦苦供你念書,就是讓你在這兒擺攤兒的嗎?你騙得俺們好苦!” 在兄弟倆的勸說下,好容易才把王秀花領到了李巖的住處。 章琬華給王秀花和大海倒了杯水,“媽,一路過來辛苦了吧,喝口水。” 王秀花狠狠地剜了一眼章琬華,“俺不喝你這個狐貍精的水!你給俺兒子灌了什么迷魂藥了?哄得他跟在你屁股后頭,供你上學?” 李巖見母親對章琬華發難,忙解釋道:“媽,你又想哪兒去了?考不上大學是我成績不夠,琬華考上了。本來她也不想上的,是我覺得可惜了,她本來就是城里來的知青。別的知青都回城了,她為了我才留在李家溝。我不想她被埋沒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初也不是俺們逼著她嫁給你的。既然她嫁給了你,咋就不能留在農村了?” “您看看您,我和琬華現在在這兒不是挺好嗎?也沒多花家里一分錢。” “那都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王秀花心疼地拉過李巖的手,“這是拿筆的手啊,你去修那鐵家伙。別念了,跟俺回去。” “媽,您就別勸我了,我真的都挺好。我也在復習準備高考呢,明年就能考上。” 正說著,外頭來了人,潘大媽抱著瀅瀅走了進來,“呦,家里這是有客人啊?小章今天放學早啊,我聽小楊說看見你剛剛回來了,這不就把瀅瀅給你抱回來。” 章琬華對潘大媽道了謝,接過瀅瀅,忙對女兒道:“瀅瀅,叫奶奶。” “奶——奶!”小丫頭奶聲奶氣、甜甜地沖著王秀花笑,露出了一對小梨渦。這女娃已經完全不像是從山溝溝里出來的了,長得雪□□嫩,綜合了兩個大人的優點,像個好看的城里孩子。 王秀花吸溜了兩下鼻子,李巖忙把女兒塞到她懷里,“看看,很長時間沒見到孫女了,想吧?” “丫頭片子,有什么好想的!俺不抱!”王秀花賭氣地用袖子擦了擦鼻涕。 李巖訕笑道:“別裝了,我看出來了,您還是想的!” 王秀花抱過李瑩,嘆了口氣,“原俺跟你爹還指望著你們能在外頭給俺們生個大胖孫子回來。這下好了,國家推行計劃生育,政策收緊了,原先只是說,俺們也只是聽。尋思著都是從城里開始的,農村還該生就生。哪知道那鄉長就先從村里的干部開始,要立榜樣。那牛主任、李村長家都有孫子,便一口答應了;你爹是個倔脾氣,又一心想要孫子,不但競選村長沒了希望,連書記的職務也沒了。” 第30章 知青歲月(19) “爹咋這么倔?且不說應不應當, 這我跟琬華本來也沒超生啊,他現在就跟鄉里的杠上干什么?” 王秀花也痛心疾首, “誰說不是呢?再說了你們現在也不在李家溝, 生了又有誰知道啊?” “媽, 既然你來都來了, 也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琬華正在上學,城里現在抓計劃生育也特別緊。我平時出去擺攤修車,孩子就放在街道辦事處。這城里各個社區的計劃生育工作都是街道協助計生辦做的, 我就更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超生了。您不懂,在杭州這樣的城市, 不管是老百姓還是干部,只要是超生的, 那在國企工廠里上班的雙職工也罷、學校里教書的老師也罷, 都是要停職的,性質很嚴重。” 王秀花嘆了口氣,“你給俺生了個丫頭, 俺也認了。不還有大海沒結婚了么。可你爹那個榆木疙瘩腦袋接受不了哇!他就一門心思認為這是長子長孫, 是最重要的一份子,沒有長孫那是萬萬不能的。” “有啥不能的?咱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李巖不以為然。 王秀花回過神來,揉揉眼睛, 打量了一下這房子,雖說小了點兒,比不得自家的磚瓦房敞亮, 倒也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唉,都說城里好,可俺一路走來,外頭倒是到處都是小樓,磚瓦房啥的,你這兒太小了點,連個大院子都沒有,還是公用的。咋壘雞窩呀?也沒個菜園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