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外表還算不錯的新牧者。如今方敬顯然是在刻意等他，林小川覺得對方找他不會有什么好事兒。

“我們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我叫方敬。”方敬道。

他們之前是見過幾次面的，不過都算不上正式互相見面，至少沒有進(jìn)行過什么像樣的交流。

“你好。”林小川疏離的道。

方敬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落在林小川拿在手里的東西上，那東西看著非常眼熟，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早晨周湛拿在手里的東西。聯(lián)想到昨晚因為小鹿崽而失去了當(dāng)天食物的事情，方敬很快就猜到了那樹葉里頭包的是什么東西。

沒想到周湛這個向來冷清寡言的人，竟然會細(xì)心到這樣的程度，不但給林小川留了食物，還是一大早親自送過來的。想起當(dāng)時周湛臉上的表情，方敬目光里不自覺便帶上了一絲寒意。

“其實原本不該我來接任牧者，當(dāng)時我和湛哥一起過來，只是想跟著照應(yīng)一下，沒想到來了之后老牧者就去世了。”方敬道：“當(dāng)時，湛哥覺得對你不了解，怕之后溝通起來會有問題，才讓我接任了牧者。”

“嗯。”林小川懶懶的應(yīng)道，他摸不清方敬的目的，也不問，等著對方主動說到正題。

“其實我沒什么事兒，就是來和你認(rèn)識一下，畢竟你也是身負(fù)牧者異能的人，雖然名義上我是牧者，可實際上，你也是。”方敬道。

“我知道啊。”林小川道。

方敬聞言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林小川竟然如此直白的確認(rèn)了這一點。依照常理，對方好歹也該說一些客套推諉的話才是。畢竟如今方敬才是名正言順的牧者，林小川什么都不是。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方敬原本還想探探林小川的虛實，如今卻也沒什么心情了，他畢竟是個比林小川還要年幼一些的少年，很多心思也實在是藏不住。

方敬見林小川也沒有逗留的意思，突然叫住他，脫口問道：“那日湛哥的衣服怎么會在你那里？”

林小川頓住腳步，隨口答道：“我沒穿衣服，他怕我冷，所以就脫給我穿了。”

方敬聞言面色一變，林小川卻沒有打算繼續(xù)理會他，徑直走遠(yuǎn)了。

☆、兩個牧者

一大早，周湛帶著另外兩個戰(zhàn)士和十個平民一起從部落出發(fā)，去尋找他們接下來兩天的食物。

肖正跟在周湛的后頭，或許是因為項左沒有來的緣故，所有的戰(zhàn)士當(dāng)中，他只認(rèn)識周湛，于是便下意識的把周湛當(dāng)做了那個可以依靠的人。

“你不是和阿左一組的么，怎么今天也有你？”周湛問道。

“我不知道，王興說讓我今天來我就來了。”肖正道。

周湛聞言微擰了下眉頭，只覺得哪里不太對，但是一時又沒想明白，只得將疑惑暫時擱置。

“那你的鹿怎么辦？”周湛又問。他八成是聽項左絮叨過肖正每天去放鹿的事情，于是隨口問了一句。

“我哥會帶去吃草，餓不著。”肖正道。

聽肖正提起林小川，周湛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眼前這孩子雖然口口聲聲叫林小川做哥哥，但是倆人真是沒有一點兄弟的樣子。

肖正是個沒什么主見的人，典型的尚未獨立的男孩，林小川則一副萬事好商量的外表，可骨子里一看就是個憋著壞水的家伙。周湛初時以為林小川是個慫包，但是親眼看著對方捅死了汪大之后，他對林小川的印象就悄悄改觀了。

“跟著我，別亂走。”周湛對肖正道。肖正聞言頗為認(rèn)真的應(yīng)了一聲，他如今對于保命的本事已經(jīng)學(xué)的差不多了，知道外出的時候跟著戰(zhàn)士身邊，總是沒有錯的。

林小川給崽子們上完了課，然后便依照肖正的囑咐去牲口棚里牽了鹿去放鹿，沒想到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項左正立在棚子旁邊，像是在等誰。

項左聽見腳步聲一轉(zhuǎn)臉，林小川就意識到對方肯定不是在等他，但看表情就能輕易判斷出來。

“那個誰呢？”項左問道。

“跟著出去打獵了。”林小川道。

林小川拿了繩子拴好鹿便打算走。

“……我用不用跟你一起去？”項左問道。

林小川對他沒什么特別的好感，也知道對方八成并沒有真心要陪自己去，當(dāng)即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果然，項左并沒有堅持，自己悶悶回屋了。

林小川牽著鹿上了山，和肖正一樣，他選的也是上次來過的那座山。倒也不是特殊的緣由，實在是那處路好走。

找了處平緩的地方坐下，林小川便拽著繩子，任由兩只鹿崽在一旁吃草。目光不經(jīng)意望見了不遠(yuǎn)處的大樹，林小川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那天的經(jīng)歷。

他記得在爺爺施展異能逆轉(zhuǎn)時光的時候，他曾經(jīng)回到過這里，后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他最終停在了去肖衍家醫(yī)治傷口的時間。

如今，時隔數(shù)日，林小川再想起那天的事情，心思便清明了許多。爺爺為什么要把他送回這個時間呢？難道爺爺卜到了周湛和項左的出現(xiàn)，知道他們未存惡意，所以讓自己在周湛這里獲得什么幫助？

現(xiàn)在想來，周湛他們確實是沒有惡意的。如果當(dāng)初沒有下意識的把他們當(dāng)成敵人就好了。

念及此林小川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凝滯時間之事，當(dāng)時自己并未多想，如今想來，如果那天他沒有施展異能逃走，也就不會有之后的事情，那么爺爺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他還記得爺爺在夢境里對他說的話，cao控時間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看來，他第一次cao控時間付出的代價竟然是爺爺?shù)纳?/br>
身后有腳步聲聲傳來，林小川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方敬正從來路朝他走來。林小川一直是背對著山下的方向，如今見方敬不請自來，也沒有打算轉(zhuǎn)身的意思，僅僅是扭了個頭。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方敬走到林小川身邊坐下。

“我誰都不喜歡。”林小川淡淡地道。

“你原來在部落里就這樣嗎？”方敬問道。

林小川想了想，道：“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別遮遮掩掩的。”

方敬笑了笑，顯然也不愿意再自討沒趣，這里也沒有外人，繞彎子反倒是浪費時間，于是他開口道：“一個部落里，只能有一個牧者，你我都知道這一點。”

“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就是個放鹿的。”林小川道。

方敬看著旁邊吃草的路，開口道：“放鹿就跟放羊一樣，有一個牧者領(lǐng)著，羊群才能往一個方向走。可是一旦有了兩個方向，羊群說不得就散了。”

方敬顯然是話里有話，林小川從上次見面就感覺到了方敬的敵意，如今對方把話挑明了，也不知是何用意。

“難不成你想把我趕走？”林小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