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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橫空出世。 幻想著自己也臨風(fēng)而立,面前是波光山色,姜琬忽然覺得靈感飛逸而出,筆下似有千言萬語,他立即鋪開紙去寫…… 幾乎是揮筆而就。 等到寫完時,天差不多已經(jīng)黑了。 姜琬點上蠟燭,又看了一遍,破題、中比、收尾,錯別字……找不出明顯的硬傷之后,他歇了口氣,從考籃中拿出塊糕餅吃了,才又懸起手腕,花了將近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個小時的時間,把草稿紙上的文章謄到正式的答卷上。 謄寫完畢后,他起身活動了下腿腳,第一場考試,他就這樣應(yīng)對過去了。 * 寫完卷子,他就在號舍里和衣而趴,閉目養(yǎng)神。 此時大概是戌時末,將近夜里九點鐘的樣子,外面下了一場陣雨,號舍里面陡然冷起來,姜琬感到背上一陣寒意。 進來的時候,因為天氣太熱,所以他只穿了一層單衫,并沒有帶外面的衣裳。 藥丸。 江南八月份的天氣很不正常,熱的時候熱死,夜里冷雨一來,又冷死個人……進場的時候姜徵似乎給他和顧玠備了外衫,而他們兩個,無知者無畏,居然都沒帶進來。 噗—— 大約有人在號舍末尾那邊出恭了,隱隱飄來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嗆的姜琬直皺鼻子。 “這邊,給一件。”忽然,腳步聲傳來之后,他聽到有人在說話,姜琬抬頭一看,是白天進場時的那位主考官,這么晚了,他老人家還在巡視。 有人拿了一件毛毯給姜琬放在案子上,又往前走去了,留個考生們一個清瘦的背影。 好溫暖。 姜琬摸著那件毛毯,對空氣中不雅的味道也沒那么大意見了,他松懈下來,不大一會兒就伏在案上睡著了。 第二天第二場考試是詩題,雖然沒有第一場重要,但也馬虎不得。 題目是他熟悉的賦得詩,已在家中和顧玠練過許多次,自然是不怵的,比昨天的八股文應(yīng)對起來要輕松許多。 拿到題目后,姜琬依舊想了幾個小時,到了下午才動手打草稿,又改了兩遍,查了韻腳、對仗等細節(jié),最后定了稿,才謄抄到答卷上。 今日,他有好幾次感覺到主考官從他號舍前經(jīng)過,且停留了會兒,那目光,似乎是……贊許的。 姜琬覺得自己這次還是很有戲的,有才華的人向來不缺機會,是吧。他在心里調(diào)侃了自己一句,壯志滿滿。 又在號舍里撐了一夜,次日,迎來了第三場考試。經(jīng)歷了前兩場,最后的策論、經(jīng)義相對來說又簡單了一層,只要是記性好一點兒,邏輯沒那么混亂的,都能作答出來。 姜琬自然也沒問題。 第17章 報喜 縣試是在第三天下午的申時末結(jié)束的。 在號舍里悶的時間,也的確是姜琬的極限了,他隱隱有些欲嘔的不適之感,站起來的時候,險些跌倒。 別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個四十多歲的老童生,聽到宣布結(jié)束了,當(dāng)場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厥了過去。 姜琬看看原主的小身板,又一次覺得自己猶如神助,竟堅持下來了。 走出號舍,姜琬望望天,大口呼吸清洌的空氣,病鳥出籠,又一次新生啊。 “琬表弟。”走出貢院的大門,對上顧玠,清秀的少年臉上凹下去一圈,氣色黑黃,聲音也是啞的。 姜琬下意識掏了掏口袋,沒摸到鏡子,直覺告訴他,他比顧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顧表兄。”一開口,他的嗓子嘶啞如斷裂,再也說不出話來。 “出來了,出來了。”姜家的仆人看到兩人,撥開人群圍上來,有人遞上溫水,有人捧著定勝糕和粽子:“快快快,喝口水,吃些東西,二老爺說了,能出來就好。” 姜琬:“……” 是只要他能活著出來就別無所求了嗎。這渣爹,要求還真低啊。 顧玠拉了他一把:“走,坐進車里去吃點兒東西。” 他到底是貴公子出身,像普通考生一般,出了考場就不顧形象地大嚼大喝的事情,他還干不來。 上了馬車,姜琬放下簾子,拿起一枚粽子撥開吃著,吃完了才有氣力道:“幸好未雨綢繆,練了段時間拳腳,否則,我這次要倒在里面了。” 顧玠摸了摸荷包,邊吃定勝糕邊道:“我打算給柳桐老先生封二兩銀子,繼續(xù)在他哪里學(xué)藝下去。” 姜琬頓了下:“你不回金陵啦?” “唉,我爹也不在金陵的任上,點了北地的差事,幾時回來都不好說,我一個人回去上學(xué)無趣。”顧玠興致缺卻地道。 府學(xué)里教的那些東西,他早在家里就學(xué)爛了,每天去學(xué)堂也是消磨時日。 姜琬喝著水沒接話,說真的,他想多留顧玠幾日,跟他學(xué)學(xué)東西,如果再能一起參加個府試就好了,這次縣試了試水,他發(fā)現(xiàn)古代的科舉考試比他想象的要難,要不容易的多。 “過幾天放了榜,咱們干脆到周邊游歷去,如何?”馬車到了姜家,下來之前,顧玠又道。 這幾年新興的,縣試一過,中了的人,要結(jié)伴到處去耍一耍的,俗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 姜琬走到姜母院子里才回他:“萬一考不上呢?” “呸,呸,呸。”這話偏偏叫早等著二人的姜母在屋子里聽到了:“說什么喪氣話,玠兒他爹是探花,他哪有考不中的一說。” 自己的孫子她不敢說大話,但人家顧玠,考中縣試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嘴上這么說著,但姜母心里,自然更希望姜琬能中。 姜家雖然沒落至此,她不能指望子孫出翰林做大官,只巴望著孫兒這輩中出一個秀才,到他們另立門戶時候,最不濟也能耕讀傳家,雖然沒有官宦之家顯赫,卻也比普通百姓之家風(fēng)光。 “孫兒是說自己。”姜琬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頭:“顧表兄豈能不中。” 見他娘林氏也在,便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靠在軟椅上喘氣。 姜母拉著顧玠坐了,命丫鬟們端了吃的進來,她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心疼的不得了:“你兩個年紀小,身子骨比不得人家壯實,我生怕你們過不了這一關(guān),誰知竟全尾全須地回來了,祖宗保佑,你倆可好好養(yǎng)幾天吧。” 說罷,又吩咐身邊站著的丫頭梨香:“你到后面院子跟采蘋一起,照看他們哥兒兩個,讓他們舒坦幾日。” “是。”一個軟糯的聲音響起,嬌滴滴的。 姜琬和顧玠同時朝她看去—— 十五、六歲的樣子,瓜子臉面,眉眼生的很美,比采蘋還要嬌俏,是個美人兒。 “……” 老祖宗又打什么鬼主義。 還是那句話,我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小少年啊,大考前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