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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宗東方,曾是少年進士,做起文章來可為四海宗師,當年在翰林院里供過職的,只不過他性情清高,誰不合了他的意,他才不管是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論對方身份,肆口漫罵,絲毫不留情面。 久而久之,同僚之中沒幾人跟他合的來的,他也呆的憋屈,就向皇帝上了辭呈,請求歸園當隱士。 當今皇帝裴秀惜才,不忍他才華埋沒,御筆一揮,就讓他回到老家蘇州的學府中任教去了。 宗東方三十多歲成婚,到現在只生有宗小茹這么一個女兒,無望之下,就把她當作兒子來養,從三、四歲上起,他就親自教授她讀書認字。 甚至,都不讓家里下人稱她為“小姐”的,喚作“公子”。 宗小茹天資很高,記性又好,跟著父親學到現在,除詩詞外,她已經記得各省的宗師考卷,歷代文墨三千余篇,做出來的文章花團錦簇,字字珠璣。 她要是個男兒,必定從小就是世人眼中的神童,前途不可估量。 “我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不短了,今日多謝,告辭?!苯纯刺焐?,已經不早了,不敢再繼續逗留下去。 今日可這是誤打誤撞,尋字而來,卻沒想到進了宗小茹的家門。 緣分這東西,真是玄而又玄。 更沒想到,她會拉著自己講科舉考試的門道、方法。 她為什么要急著把這些東西傳授給自己。 姜琬很不解。 宗小茹渾身都是謎,從不按常理出牌,每次見面都帶給他深而又深刻的印象。 “那你好走,我就不送了。”宗小茹站了一會兒,說話有些氣短,面上也泛著倦色。 “小姐請留步。” 姜琬心下微驚,猜她身體不好,或者有什么病癥在身,也不好多問。 他乍然換了稱呼,宗小茹的臉驀地一紅,低頭不語。 姜琬略尬,也不知自己為何就脫口而出以“小姐”稱呼她了。他不敢再看她,趕緊退了出來。 走在路上,他摸摸袖子里的果子,那是宗小茹擲給他的。 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姜琬覺得十分好笑。 *** 大邑縣城和蘇州相仿,城中水道縱橫,河橋交錯。 今日清明佳節,街道水巷之內到處停滿了畫船歌舫,上面載著靚妝炫服的士女,熱鬧非凡。 南朝的民風不算特別保守的,每逢三節勝會,女子也可以大大方方地上街游玩,踏春郊游,絲毫不受拘束。 “公子。” 隨著一聲嬌喚,姜琬被迎面飛來的一朵紫粉色玉蘭花正巧砸中。 他抬頭,看見一少女立在畫舫上,豆蔻梢頭的年紀,娉娉婷婷的身段,面如桃花,朝他掩口而笑。 …… 幸好不是繡球。 姜琬捧著那朵玉蘭,躬身一禮:“多謝小姐賜花。” 那少女臉一紅,等了會兒,不見他上前和她說話,轉身往里面去了。 姜琬再往前走,手上又多了幾朵花兒。 甚至,還有人拿果子擲他。 這個可不好玩兒,有個姑娘手勁兒大,一個果子飛過來,砸的他手臂生疼。 那姑娘一邊擲,身邊還有一群女子在歡叫:“檀郎,檀郎……” 姜琬摸摸臉,很無奈。 他忽然想起,古代女子看到美男子,表達愛慕的方式之一就是朝他擲果子,不是有“擲果盈車”的說法嗎? 晉朝美男子潘岳一出門,街上的老少女士都朝他車上擲果子,最后拉了滿滿的一車回去。 早知道這樣,他今日就該駕個牛車進城,說不定還能賺一車水果回去。 能靠臉吃飯是多么增生自信的事兒啊! 第一次打心眼里感激原主的爹媽,把他生的這么好看。 咦,對了……姜琬忽然想起來了,他從袖中掏出宗小茹給他的那枚果子,眸光微動。 八歲的小丫頭片子,應該跟畫舫上的女子,心思不一樣吧。 一定是他想多了。 姜琬在心里自嘲幾句,目不敢斜視,加快腳步,一氣出了縣城。 * 天色漸暗。 好在春暖風和,踏青郊游的人眾多,城外也沒有空曠之感。 姜琬在寄放自家馬匹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才瞧見姜延回來。 他垂頭喪氣的,腰中配的玉帶沒了,身上的錦繡衣裳換成了粗麻布的,頭上的發散亂,臉上幾道抓痕,狼狽不堪。 四目對視,姜延先怯懦幾分:“琬兄弟,身上還有錢嗎?” 姜琬沒說話,默默地把身上的錢掏給了他。 他心里并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暗下決心:日后他手中有了權力,定會端了那些個暗門子,那種地方坑害少年,真是社會毒瘤啊。 姜延看著他遞過來的錢,先是一愣,繼而撇著嘴嗚咽道:“哥哥這回吃了教訓,再也不對你使壞了。” 祖宗在上,心術不正果然是要自食惡果的。 “你拿去買身衣裳換了吧。回頭還我就行?!苯又亓撕蟀刖湓挼牧Φ?。 他可沒那么大方。 “好,好,家去一定還你?!苯右豢诖饝?。 吃了虧,老實的都有點兒不像他了。 “嗯,不急。”姜琬還是力求做到兄友弟恭的。 姜延拿了錢,就在一入城不遠處的鋪中買了套還算體面的衣裳換了,兄弟二人一同騎馬往回走。 走到半路,姜家的同族中的長兄就帶著人來接了,看來是生怕他們年少不懂事,到處亂跑,惹出事來。 姜琬跟著他們回去,一路無話。 到了次日,吃過早飯,姜母就領著孫子孫女辭了姜敬他們,坐上馬車,返回蘇州城里。 來到古代后第一次出門,姜琬還是長了許多見識的。 第12章 意外 從青山村回來,清明之后,天熱了起來。 翌日清晨,姜琬換了薄袖輕衫,一身輕巧地到學堂里去。 剛進教室門,就對上了顧天全嫉恨的眼神,姜琬沒搭理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攤開書本,等著上課。 有人妒忌,說明他本身夠出眾,夠惹眼,有讓人眼紅的資本,姜琬變態地很享受這種感覺。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宗東方進來,教室里的學生漸漸坐不住了,有人站在凳子上喊話,有人用紙折了燕子鳥雀,往空中一拋,引得其他人都去搶,亂成一團。 姜琬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看書之余,他的目光時不時瞟向門口,很期待那一襲藍色長袍的身影出現。 宗東方雖然看著迂了點,但他一講起課來,深入淺出,引古喻今,娓娓道來,就連他一個現代人聽了,都不自覺被他的課吸引,真稱得上是良師。 自古良師難覓啊。 而大邑縣一行,姜琬誤打誤撞進了他的家門,雖然沒有見到他老人家的面,但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