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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希望……希望您這次到王莊里來,能夠感受一下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脆弱和渺小,希望您日后若是遇到相同的事,多一分憐憫之心罷了。” 朱厚熜抿著嘴,半晌沒有說話,他回頭看了看那幾件快要坍塌的土屋,轉身對一個侍衛說道:“你待會兒就去給他們送點錢,讓他們把房子蓋一蓋吧。” 待他轉過頭來,卻又對林蓁說道:“你說天地?里還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又當怎么講呢?” 林蓁覺得這并不是他應該和朱厚熜爭個對錯的時候,能讓朱厚熜體會一下民間疾苦,這就已經足夠了。他訕訕的笑了笑,道:“小人只知道讀四書五經,這……小人看過幾頁,只是沒那個悟性……” 朱厚熜一笑,道:“你要科舉,也不能只讀四書五經,天下間好文章多的是,阿炳,回去你把也給他看看,還有,平時你們除了玩手毽之外,也多去王府里的藏書樓找些別的書讀。若是有什么好文章,回頭袁長史講課的時候也可以拿去大家一起瞧瞧。” 林蓁想起了阿月當時給自己看過的中那幾篇大氣磅礴的文章,心中暗喜,心想,說不定自己能在這里找到什么幫助自己提高八股技巧的好書呢!王府的藏書樓極大,他早就想進去看了,只不過是這段時間一直忙著鍛煉身體,精力有限,回到屋里腦袋一挨枕頭就呼呼睡著了,雖然這樣一天天精神不錯,身體也越來越結實,但他可不能忘了自己要考科舉的事呀! 還有,朱厚熜難得在課堂之外說這么多話,這段話的中心思想就是你們都要多讀點書,跟上本世子的步伐。估計以后課堂上不僅要討論、、還要討論了…… 朱厚熜心情大好,回去之后,若無其事的用了午膳,然后就在莊園里巡視了一圈,雖然興王府已經很大了,但這莊園卻更是廣闊,甚至有一部分仍未蓋完。朱厚熜四處看過,決定將那片空地改成練習騎射的地方。他對林蓁道:“我聽阿炳說你如今每日都去和他們侍衛們的孩子一同練武,你射箭練得怎么樣了?改日你們也在本世子面前比試比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一直勤加練習,但林蓁現在水平仍然十分有限,既然朱厚熜開口,他也只能道:“小人比文明兄還差得遠……對了,我看世子您現在身體比先前好多了,倒是可以在這里劃一塊地,種上草,以后我們在草地上踢蹴鞠,也不怕您摔著碰著了。” 朱厚熜聽了頻頻點頭,馬上就吩咐下人去辦,莊園在朱厚熜的指示下,很快就被規劃成了一個綜合體育運動場所,朱厚熜帶著幾分期待,道:“這里若是建好了,到了夏天,你們可以隨我多來幾次。” 跟在朱厚熜身后的幾個陪著他們前來的孩子都興奮起來,他們和陸炳、林蓁有說有笑,恨不能夏天馬上就到,引得朱厚熜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在王府里憋了太久,往后,或許他也能一點一點的強壯起來,和這些孩子一起享受揮汗如雨騎馬射箭的樂趣。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些樂趣是他從前十分向往,但卻從來未能體會過的。 他看著陸炳和林蓁,想起了林蓁來的第一天對他說過的話:“嚶其鳴矣,求其友聲。”他今天還說:“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自己也讀了不少遍和,為什么并沒有注意到過這些話呢?朱厚熜望著眼前忙碌的修建莊園的下人們,平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將來的生活不再是一眼看的到頭的沉悶和寂寞,而是也蘊藏著些意想不到的勃勃生機…… 正德十四年的春天就這樣在風暖花草香中漸漸消逝,朱厚熜在鄉下住了一段時間,才帶著戀戀不舍的一行人回到了安陸城里。臨走時,林蓁回頭看著在朝陽下未曾散盡的霧氣中向遠處延綿而去的王府莊園的院墻,心想: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才能再回到這里,也不知道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看到踢蹴鞠的茵茵草地呢?在窄窄的鄉間小路兩旁,佃戶們比來時更加忙碌,看見朱厚熜的馬車經過,他們都跪在兩旁,齊聲稱頌,但這一次,朱厚熜覺得自己好像達到了里所說的“心如明鏡,物來自照”的境界,他聽出了這些人的一片真心。 林蓁在一旁輕聲誦道:“‘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里雨如煙。鄉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在我家那里,想必現在阿爹和阿媽也開始養蠶插田了吧?” 朱厚熜見林蓁一臉悵然,便道:“你若是想家,等回去后我告訴父王,讓他準你今年過年回去瞧瞧……” 然而,還沒到過年,林蓁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六月中旬,興王忽然患了暑熱病,并從此就一病不起。整個興王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幾乎就在同一個時候,大明朝發生了一件大事。六月十四日,一直在江西蠢蠢欲動的寧王忽然發檄各地,聲稱自己奉了太后密旨,要入朝監理國政——他造反了。 第136章 番外九(上)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林蓁,陷入了無止境的恐慌。他耳邊忽然回想起了曾經來山都鄉尋找林學的那名侍衛所說的話:“王妃的意思是,若是將來有個萬一,希望你們能為王爺保住他最后一點骨血……”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當時林家所有人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想來,原來從那時候起,寧王就已經有了反心! 這件事情一出,林學的身份就變成了一顆炸.彈,他將來要面臨的選擇再也不是到底是否回到王府去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牢獄之災,是斷頭臺。趁著大家都在為興王的病情忙碌,他們的課也不上了,林蓁干脆把自己關在屋里,一連兩天都沒敢出門。他想,他是不是應該回到家鄉,看看家人的情況?可是他又轉念一想,這時大毛也不在海陽,他還在蘇州跟著那位什么居士學畫畫呢,自己現在離開,更是會惹的興王府的人產生懷疑。 林蓁靜下心來,好好的分析了一番現在的形勢,在山都,除了他們家的人還有程老太太和程老二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不過這些人都是他的直系親屬,萬一事發,株連九族誰也跑不了,程老太太就算再壞,林老太太就算再討厭林大毛和程氏,他們也不會傻到四處宣揚此事,正相反,估計從此以后,他們誰也不敢再提起這個秘密了。 而寧王府的人呢?不知道為什么,林蓁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王妃還是很信任的,是她當時救了程氏,也是她小心的隱瞞了林學的存在,既然她有心保護林學,那么寧王府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應該也是很少的。 既然如此,林蓁想,他現在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