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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正常通商的主張悄悄滲透給那些事后誠心向他獻策的儒生,一下子又有三四十名年輕有為,思想開放的士子愿意追隨林蓁,為他出力。林蓁借著開辦詩會的名義,常常徹夜與他們“講學”不輟,而他們離開魁星廟之后,也漸漸將林蓁的主張在更多的讀書人之中傳播開來…… 林蓁這幾天一直十分忙碌,幫柯知府處理公務,整理先前遺留下來的許多宗卷,更好地了解寧波的風土人情。他正在側廳里研讀宗卷,忽然有人來報:“林推官,你家中來人了,快回去看看吧。” 林蓁心中一喜,心想,自己等了這么久的“救兵”,終于來了。 回到家中一瞧,坐在廳里等著的,正是許久不見的陳一松。比起分別的時候,他顯得更加成熟儒雅了。而他的身旁,恭恭敬敬站著一位中年商人。此人也是林蓁的舊識,林蓁上前與陳一松互相見了禮,又對那人笑著說道:“楊掌柜,絲綢鋪子的生意近來如何呀?” 這位中年商人就是曾經在屯門海戰之中幫過林蓁和汪鋐的商鋪掌柜楊三。他見了林蓁,趕緊邊施禮便道:“托大人的福,總算還過得下去吧……” 林蓁道:“當年多謝您幫助我們登上屯門島探清島上的虛實。如今,還是要請楊掌柜您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呀。” 楊三誠惶誠恐的道:“大人您有差遣,小的怎敢不從命呢?” 林蓁邀他們進到里間坐下,先是問陳一松道:“我信中所需的東西,你們都帶來了嗎?” 陳一松和楊三點頭道:“生絲、綢緞,還有銀子我們都帶來了,現今就存放在我們住的驛館里。” 林蓁“嗯”了一聲,招手把他們兩人叫道自己跟前,小聲道:“這一次,我希望你們假扮成上島賣貨的潮汕商人,和我的一名好友一起混入島上,一來幫我查看島上的情況,二來幫我打聽一個叫宋素卿的人的下落。” 陳一松聽罷,并不驚訝,但楊三卻害怕起來,他對林蓁說道:“大人,只是上次小人只不過是提供消息,這次您要我們親自上島,小的我……我從未曾接觸過什么倭……倭人,我怕我一時腿軟,壞了大人您的事……” 林蓁道:“楊掌柜,我們這次就靠著您出馬了。不過您放心,我們并不是對島上一無所知,我這位好友沈煉沈大哥已經屢次上島,并且聯系到了我要找的宋素卿,只是后來島上防范更加嚴格,每個上島的人都會被仔細盤查,而沈大哥他一看就并非經商之人,而若是楊掌柜您和他們一同前往,讓陳兄扮做您的賬房,沈大哥扮做您的隨從,那么看上去就可信多了。” 楊三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最后問道:“林大人,我聽陳秀才說,這次如果再和倭人打起來的話,最后,最后不會把寧波這里的市舶司關閉了吧?不瞞您說,我其實一直也想到寧波這邊來做做生意,可是怕倭人搶我的貨,又怕官府不讓,咱們海陽那邊,不少做生意的因為不讓出海,都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林蓁道:“楊掌柜,您放心,我們這次要打擊的,是那些非法占據大明土地的倭人,還有惡意把持交易的富戶,暗地里和倭人做生意,像您這樣的商人的利益永遠都得不到保障。只有解除海禁,允許民間和海外公平買賣,才能讓江浙甚至潮汕的百姓們發財致富。” 楊三看林蓁滿臉赤誠,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咧了咧嘴笑道:“大人,我別的不知道,我可就信您和陳秀才了。你們,還有翁大人、薛大人,都是我們嶺南的驕傲啊!您說吧,到底我們應該怎么做,我楊三一定盡力而為!” 第109章 聽楊三問起自己詳細的計劃, 林蓁卻道:“要想上島,就得從長計議, 不是一時半時就能走的。我還得先辦一件要緊的事, 你們先按我說的做好準備,等我這件事情辦好,你們才能出發。” 說罷,他便將沈煉打聽來的如何上雙嶼島的辦法對兩人說了一遍,陳一松和楊三聽后, 便一起悄悄離開,暗地里開始做起了準備。 大約又過了四五日, 沈煉告訴林蓁,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妥當完成,上島的日期就定在月底二十八。二十七日傍晚,林蓁早早回到家中, 將家門關好, 吩咐林柱、林武:“今日無論誰來,你們替我接待便是。”兩人齊聲應下,林蓁便回到屋中,在心中暗暗祈禱:“這件事關系著薛大人的性命, 文曲星啊,您一定要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祈禱完畢, 他躺在床上把眼一閉, 對沉睡的系統說道:“好了, 我現在想要使用我升到高級之后的第一個機會。” 系統閃著斑斕的彩光, 但聲音已經不再是冰冷的機械聲音,而是換成了一個溫潤清澈的年輕男子,輕聲問道:“你想讓誰,看到什么呢?” 林蓁深深呼吸了幾次,回答道:“當今的首輔……張敬孚!至于看到什么,您聽我仔細說……” 此時的京城翰林院中,早已換了一幅景象,張敬孚自從把林蓁和徐階趕走之后,陸陸續續又遣散了二十多名就在翰林院,卻沒有什么貢獻的翰林官員,反而將地方上數位頗有政績的官員提拔入京,到翰林院中供職。朱厚熜對他這一整頓大加稱贊,其余的朝中官員卻是議論紛紛,都說他是因為自己并非翰林出身,心中不忿,方才拿著這大明儲相之地開刀。張敬孚經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也不放在心上,反而下朝之后又直接跑到翰林院里去了。 原來這些日子,由于桂萼已經身染沉疴,多日不來這翰林院,張敬孚還得親自監督的編寫。他做事一向親力親為,忙到下午時分,眼看天色已晚,剛起身想走,忽然太陽xue“嗡”的一聲,眼前變得模糊起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喊人,就踉踉蹌蹌倒在了身后的太師椅上,接下來只覺四周一片黑暗,自己再也動彈不得了。 張敬孚剛想掙扎,眼前卻又忽然漸漸變得明亮,他心生疑竇,定睛看去,卻見午門之前,三法司的官員昂然端坐,對身帶刑具的一名官員喝道:“你上這種用心叵測的奏疏,到底是誰指使的,快點說出來,以免受刑!” 這是前幾天張璁親自經歷過的場面,他看著被押著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薛侃,心中升起了一絲得意,這一次,他肯定會把夏言扳倒,讓他永遠在皇上面前消失! 誰知道,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大吃一驚,上一次他審問薛侃,確實沒有什么效果,這也在他意料之中,可他沒有料到的是,隨后接連兩次審訊,即使是在錦衣衛鎮撫司詔獄之中,薛侃仍然咬緊牙關,堅持道:“此事與夏言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 張敬孚焦急起來,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然而,后面看到的事情更加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