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還有一人又高又壯,穿著絹袍,帶著瓦楞帽,腦門上一道傷疤,不商不士的,像個市井無賴;另外一人搖著灑金的扇子,穿著直裰,帶著方巾,雖然是個讀書人,卻長得賊眉鼠眼,一點也沒有讀書人的正氣。 嚴嵩不僅皺起了眉頭,他把嚴世藩叫到一邊,對他道:“慶兒啊,我說你進京來也就罷了,怎么帶了這些……這些人來,他們都是做什么的啊?” 慶兒是嚴世藩的小名,歐陽氏在家中常常這么喚他,嚴嵩希望嚴世藩多少能看在歐陽氏的份兒上老實點,多少聽聽自己的話,不要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動輒就和自己作對。 誰知道,嚴世藩神秘的一笑,對嚴嵩道:“爹,他們除了那位段真人之外,其余的都是我的仆從,一個個好用的很,爹,這位段真人,我可得好好給你引薦一下!” 嚴嵩看了一眼為首的那道士,那人摸著胡子,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樣。他氣呼呼的瞪著嚴世藩,低聲道:“什么段真人?!你怎么又和這些術士攪在一起了?慶兒啊,你好歹也體諒一下為父為官不易,不要給為父再找麻煩了!” 嚴世藩四處看看自家這個小院,把嘴一撇,從腰間掏出個小包,對家仆嚴年道:“來,嚴年,拿著這銀子,帶段真人找個京城最好的地方歇下,讓他們都聽段真人使喚,明日我再親自去拜訪!” 見銀子包沉甸甸的,那幾人都面露喜色,看得嚴嵩對他們更加不齒。嚴世藩卻毫不在乎,對那什么段真人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目送他們?nèi)チ耍@才轉過身關上門,對嚴嵩說道:“爹,我這次回來是來幫你升官的!” 嚴嵩已經(jīng)被他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背著手往屋里走去,哆哆嗦嗦的道:“唉,升官?我怕你是來給為父送終的!” 嚴世藩雖然心狠手辣,向來沒什么道德感和同情心,但對自己的老爹還是有點感情的,想起自己前一世就沒能給自己的爹送終,反而讓他老人家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他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了,一邊隨著嚴嵩進屋,一邊道:“爹,張璁已經(jīng)入閣了,你打算怎么辦?” 嚴嵩根本不看嚴世藩,自己坐回案邊,道:“他入他的閣,與我何干?!” 嚴世藩道:“爹,如今的時局,和原本的模樣不同了,我有幾個法子,能幫您老人家趕走張璁那個不識時務的家伙,早早入閣!” 嚴嵩把桌子一拍,筆墨灑的到處都是,他喝道:“世藩!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入閣,入閣,我如今在這安安穩(wěn)穩(wěn)做著國子監(jiān)祭酒,這就是皇上最大的恩德!那閣是好入的么?閣老的位子是好坐的么?我嚴惟中自認沒有這個本事,你也別為此費心了,還是回你的寧波,做你那不知道什么事去,只要別禍亂了國法,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嚴世藩一看這勁頭,要是不給嚴嵩交交底,估計今天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他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道:“爹呀,我問問你,去年是不是宮里是不是來了個邵真人,頗得皇上賞識的?” 一聽嚴世藩不說那些入閣的胡話,嚴嵩心情稍微平靜了點,微微點頭道:“你說的是邵元節(jié)邵天師?他可是個得道的高人,去年替皇上祈雨祈雪都很靈驗,我也見過他一面,確實有些在世神仙的風骨,哪里像你帶來這人……唉!” 嚴世藩得意的道:“這就對了,爹,皇上特別信奉道教,誰能為他推薦這些方士,誰就能升官發(fā)財。你要是不信,我告訴你,就是今年,這個邵天師就會被奉為‘致一真人’,將來皇上生兒子都得靠他!” 嚴嵩一聽這個,倒是有些驚訝,他確實知道皇上已經(jīng)為邵元節(jié)擬定了封號,就是“致一真人”,這正式的圣諭還沒下呢,嚴世藩怎么知道的?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皇上來自安陸州,那地方本來就道教盛行,我聽說先前興王府中也有不少道士,都是德高望重的法師、真人。況且皇上他又不曾沉迷于此,剛即位的時候,還曾經(jīng)下令拆除京中的寺廟道觀,他如今修道不過是修身養(yǎng)性,這沒什么不好的。” 這回輪到嚴世藩納悶了,根據(jù)他記得的,嘉靖是個很迷信道教的人,嚴嵩掌權的時候,宮中每年用于祭祀的黃蠟能用掉二十余萬斤。為了進行齋醮活動,各地都蓋了道觀,如今大禮議快結束了,正該是這些道士們?nèi)雽m受寵信的時候。他帶來的這個術士,名叫段朝用,上一輩子就是因為自稱會“點石成金”,解決了嘉靖想在宮中修道但是缺錢的問題而一步登天的。 只不過,這世上哪里有點石成金的法術呢?上一世的段朝用不過通過武定侯郭勛接近皇帝,又取得了本來已經(jīng)在宮中地位穩(wěn)固的道士邵仲文的信任,施展瞞天過海,空手套白狼的把戲,把從郭勛和其他人那里騙來的銀子假裝是他“煉”出來的罷了。 可惜,后來這位段朝用段真人資金周轉不靈,被嘉靖發(fā)現(xiàn)了,才治了罪,但對于現(xiàn)在的嚴世藩來說,資金并不是個問題,他絕不會讓段真人的資金鏈斷裂,他希望自己的老爹能搶過前世郭勛的功勞,做這個把段朝用引薦給皇上的人。 可是剛才嚴嵩說,朱厚熜現(xiàn)在并不是特別沉迷修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重生,這皇帝也轉性了?嚴世藩想了想,又問嚴嵩道:“那,那皇上他身體如何?他不服丹,不煉藥了?” 嚴嵩手一抖,剛要放下的硯臺又掉在了桌上:“混賬!皇上他老人家的龍體,也是你能問的?皇上年不到二十,正是年輕力壯呢,服什么丹藥,我看你倒是該吃上幾幅清神醒腦的藥才是!” 這也不對,嚴世藩悶悶的站了起來,在屋里踱步,這兩年自己光顧著張羅在雙嶼島上跟日本人做生意賺錢的事兒了,忘了關注一下朝廷的動向,這就叫做分身乏術啊!原來朱厚熜可是個病秧子,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那沒有五天七天是絕對爬不起來的。難道現(xiàn)在他也跟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的了?!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嚴世藩,他把手一拍,心想:他不修道,我想法子讓他修道,他不服藥,我想法子讓他服藥。自己現(xiàn)在拿出來的這點錢,不過是釣餌,到時候要釣上來的,可絕對是一條大魚! 這邊林蓁一行人聽了大半個時辰的戲,只見這馨翠樓的女子裝扮起來,果真一個個姿容絕麗,如同天仙一般。在林蓁眼里,她們和穿越前那些照著一個模子整出來的明星不同,各自都有各自鮮明的氣質,真是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有的彈,有的唱,有的舞,有的風流,有的莊重,說不盡的嬌態(tài),看不完的春情,林蓁還真有點“溫柔鄉(xiāng)里勝求仙”的感覺。 誰知旁邊有人竊竊私語道:“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見一見薇姑娘?” 林蓁聽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