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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林蓁站在中間,對他們道:“到屋里好好商量商量上報朝廷的事情吧,這件事的關系,或許比你們想的還要重大?!?/br> 然后,他又轉頭一看宋素卿:“你也來一起談談。” 宋素卿正想著自己什么時候開溜,卻被林蓁點了名,只得硬擠出幾分笑,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林蓁也有點有氣無力,他開口問道:“若是咱們上報這些朝貢的人作亂,憑著先前廣州的教訓,大家覺得朝廷會怎么處置此事?” 聽見這個,眾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肅穆。劉錦哼哼了兩聲沒說話,但賴恩開口道:“我看朝廷如今又有重興海禁之意,幸好今天的事鬧得不大,沒有傷及百姓,否則……我估計寧波這地方以后都不可能允許日本的船靠岸了?!?/br> 林蓁點點頭,道:“如果不許官方的船前來,那私人的船呢?” 這回,宋素卿也害怕了,他趕緊道:“其實,在離這兒不遠處就有個雙嶼島,向來……向來日本那些海盜,還有大明沿海的一些漁民,都是在那兒私自交易的,若是明朝禁了海,只怕日本那些大名,就是在地方上割據的……領主,還有勢力大的寺廟,都會到那兒和明朝民間的商賈做生意。日本現在亂的很,根本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大將軍能執(zhí)掌政權,唉,這次鬧出來的事,也是各個大名之間爭斗的結果?!?/br> 明朝的官員們向來對這些外國的事兒不感興趣,但劉錦發(fā)覺,如果按他所說的那么稟報上去,那他也沒辦法置身事外了。他氣呼呼的賴恩旁邊那張官帽椅上一坐,道:“那么你說該怎么稟報?” 林蓁先看了看宋素卿,道:“你們這次,也不要想著占太多便宜了。把你們朝貢的東西好好精簡一下,細川氏和大內氏所有能拿的出手的貢品都帶上,選五十個精通禮節(jié),舉止得體的人進京朝貢。同時寫一封書信,就說你們船員之間因為矛盾起了爭執(zhí),驚動衛(wèi)所守軍,懇求皇上開恩寬恕?!?/br> 宋素卿有些不太情愿,剛想辯解,林蓁馬上道:“你是想讓明朝以后永遠斷了日本朝貢的路,還是去皇上那里認錯請罪,你自己選吧。” 宋素卿想了想,終于低頭道:“好吧,我寫?!?/br> 林蓁又看了看賴恩和劉錦,道:“你們兩位大人都是平亂有功的,但把功勞說得過大怕是有害無益,到底怎么才是恰到好處,你們可以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只要你們記住一點,這里的市舶司一關,大家都不好過,你們就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兩個官場老手被林蓁說了幾句,竟然都訥訥無言,找來手下收拾了一番殘局,就各自回去處理后續(xù)事務了。等他們走了以后,翁萬達再次對林蓁和陳一松感嘆道:“這些人打起仗來真的太沒用了!” 陳一松方才一直在協(xié)助清點日本使團來進貢的東西,他對兩人說道:“不得不說,若說火器,佛郎機的佛郎機銃無人能敵,但若是近戰(zhàn),日本的那種武士刀卻又比我們這里的刀更勝一籌?!?/br> 翁萬達聽罷,想了想,也道:“看來,用阿蓁的話來說,外國的東西也有很多強似我們大明的,我們也得學著使用??!” 林蓁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只不過,即便那刀有些優(yōu)勢,這衛(wèi)所的千戶、百戶,也不能如此不堪一擊呀?!?/br> 陳一松嘆了口氣,道:“開國之初,這些武官自是戰(zhàn)場上真刀實槍,用性命換來的官位,可如今,許多人的職位不過是世襲來的,還有不少人捐了錢就能穿一套官服,領一份俸祿,在鄉(xiāng)里橫行。你還真指望他們上陣殺敵么?” 三人想到這里,不禁憂心忡忡。今晚準備如此充分,還被這幾個日本武士逃跑了,若是沒有這些準備,林蓁心想,自己所看到的那些畫面也就絲毫不值得奇怪了。 他們回到驛所,林蓁忽然想起,嚴世藩呢?他到哪里去了?若是他在自己之前回到南京,和嚴嵩見了面,那自己可該如何是好?! 第50章 第二天一早, 林蓁到樓下打聽消息,卻聽說嚴世藩一早就結賬走了。林蓁一想這里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 便讓陳一松再留下幾天看看動靜,自己則和翁萬達一起日夜兼程趕回了南京。 林蓁一到南京, 就先趕到了嚴嵩家。虧得翁萬達那日跟蹤嚴世藩和他的仆人, 因此知道了嚴嵩的住處。林蓁敲開門之后, 滿面焦急地對那開門的小丫頭道:“我們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 來看望嚴大人的, 嚴大人在家嗎?還有, 你們家的小公子在不在?” 那小丫頭也是一臉憂愁,道:“我們公子好幾日沒回來了, 老爺和夫人正在派人四處尋找呢!” 林蓁心里松了口氣,趕忙道:“我有你們小公子的消息, 你快去稟報嚴大人吧?!?/br> 沒過一會兒,丫鬟把他們請進內院, 林蓁一瞧, 嚴嵩家里確實清貧,院子里不過是幾間小屋,和年久失修的翰林院頗有些異曲同工的感覺。嚴嵩正坐在家里發(fā)愁呢, 一見林蓁, 驚訝道:“林監(jiān)生,原來是你呀!” 林蓁施了一禮, 道:“大人, 我知道您一定擔心嚴公子的下落, 我就長話短說了。那日在翰林院中,在下見過小公子一面。前些日子小人和朋友在寧波游玩,碰巧就遇到了小公子,他年紀尚幼,身旁又沒有仆從,我怕他是走丟了的,于是便上前問他,誰知他說是出來見見世面的……” 嚴嵩一聽,氣的把旁邊的桌案拍的砰砰作響,道:“哎呀,這個逆子!險些把他母親氣出病來,真是不孝呀!” 林蓁又道:“……在下想讓他跟在下一起回來,又怕他不肯,于是在下便對他謊稱是您和夫人派在下去那里尋他的,說您和夫人在家中等的著急,讓他看在夫人份上,早日回南京?!?/br> 嚴嵩趕忙往林蓁身后門口看去,卻還是不見嚴世藩的身影,他忙問道:“那……那我那不孝子現在何處?” 林蓁嘆道:“大人,小公子實在是太……太機智了,小人一直和他形影不離,卻還是被他找了個借口甩開,自從五月一日,小人就沒再見過他了!” 說話間,門口傳來了一個婦人啜泣的聲音,原來是嚴夫人歐陽氏走了進來,她被丫鬟扶著,看起來十分悲痛,估計是好幾日茶飯未進,說起話來也沒什么力氣。林蓁和翁萬達行禮過后,歐陽氏道:“老爺,那逆子雖然頑劣,但還知道分寸,既然這兩位說曾經見過他一面,他知道我們尋他,應該過不了多少時日就會回來了。更何況還有嚴年陪著他,他應該不至于出什么事情?!?/br> 當著林蓁和翁萬達的面,嚴嵩不好發(fā)作,只是悶悶的道:“夫人,你往后也不可對他如此嬌慣,讓他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唉!” 歐陽氏應了一聲,再三要辦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