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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之平見了,也跟著拔足狂奔,勢必前來湊熱鬧。還未靠近藥房,便已見盈盈一盞燈光透門半開的房門,照亮旁邊一角。“師父,請你快救救他!”宋言聞言,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醫書,抬眼就見愛徒懷抱著人匆匆撞入,那雙平日里總是笑含的眼里有哀痛焦慮真真切切映了出來。宋言目光一沉,只看一眼已明白,迅速將擺放在桌上雜亂無章的屜子書本等收好,囑咐道:“快將他放上來。”展逸不敢有絲毫懈怠,萬分小心的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到長桌上。孟臨卿卻是無知無覺,盡管有他內力護住心脈,但一路一天的顛簸卻也將他折磨得更加不堪,他甚至不敢去,這人是不是還有心跳呼吸?“是他?”宋言沉吟著,沉靜的目光不動聲色向展逸臉上掠過,幸好也沒有多問,指尖探入袖中握住那人冰冷纖細的手腕,細細把起脈。“他是誰呀?”恰在這時,宋之平也跟著尾隨而至,聽到父樣有此一說,好奇地向他們擠來。展逸卻如臨大赦,趕緊抓住他,伸出食指按在小師弟的唇上:“噓!”瞪完他,便又目光放回那人身上,仿佛凝在上面了,許久不曾移開。宋之平乖乖閉嘴,仰著腦袋努力去看躺在上面的人。奈何他年歲太小,本人比桌子高不了多少,拼命踮起腳尖才堪堪看到那半張俊美蒼白的側臉。“孟臨卿?!”這邊他才將人認出來,那邊宋言也已有了結論。展逸張嘴想問,卻見師父眉心緊皺,嘆息著搖了搖頭。不由心中一緊:“師父……”宋言仿若未聞,直到動手將他傷口再檢查一遍,重新包扎好,這才說道:“是被御龍劍所傷,因而創口極深,失血嚴重,最危險的是……此劍帶著內力,傷及心脈,且沒有第一時間救治,若非習武之人,絕無生還可能。也不知孟臨卿師從何人,竟從小修練邪功,體質與常人不同,所以,若想救治,更是難上加難。”宋之平聽完父親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向展逸望去,卻震驚的看見他抿著嘴,眼眶早已泛紅:“是我傷的,我當時氣極了,我原不想傷他這么深,可誰知道他會突然收回功勢,就這樣……被我……被我……”他再也說不下去,宋之平怔怔的,他從未見過師兄如此傷心的模樣。宋言卻仿佛嫌他不夠自責,繼續說道:“方才我為他診脈,在太陰寸口依稀能診到他的脈象出現了時疏時密躁動不安的現象,會如此,應當是修練了至陽的內力,它們猝然合在一起,使體內兩股內力互相抵制排斥。而他本身脈氣陰寒。脈氣陰寒的人,若驟然修練至陽武功,加上重傷,病邪必然會侵入內里……”“什么?!”展逸雙目瞪圓,臉色如雪般蒼白:“我原是為了他好,教他棲鳳劍法,卻原來是我害了他嗎?我真該死!”宋言見他如此懊悔,眉頭深鎖,聲音卻還溫和:“我知你是為他好,這個辦法本身也不錯,只是你們都太心急,逆其道而行之,欲速則不達,若你們能講究循序漸進,先將脈理順了,將兩股內力慢慢合攏,再修練武功,若習得好,便是剛柔并濟,陰陽調和。結果你們一味追求速度,其效果未必會好,甚至大失所望,以后記住,凡事萬不可急于求成。”展逸頓時明白了,明明眼前燭光如霞,亦沒有在他蒼白的肌膚上留下半分血色,他只覺得周身徹骨冰寒:“他是不是沒救了?是我殺了他。呵呵,是我親手殺了他。”不知為何,他想起還夢軒失火那一晚,夜空也是如此寒冷,熊熊的火光將眼前所以染成了血色,他的心如刀絞般疼痛,原來,他是這般在乎他,疼惜他的。“目前只能先用藥物保他性命,我再翻一翻醫書,看能不能找到辦法。”宋言說著,轉身去取他辛苦研制的,只得幾顆的珍貴續命丹,命愛徒喂他服下,一雙平靜幽深的眼睛直直向他望來,深不可測,深不見底:“我可以想辦法救他,但是逸兒,你必需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少見到師父如此鄭重嚴肅的樣子,連宋之平都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握緊了展逸的手,盡管連他也不知在害什么。展逸慢慢回想,事實上其實他也沒有弄清整件事情的來朧去脈,他原本以為臨卿狠是狠了點,但還不至于亂殺無辜,可是今早發生的事情卻否定他一切猜想,那樣利落的身手,那樣兇狠的劍法,他是真的要取他母妃性命不可。他怔怔想了許久,聲音沙啞:“我原是想教他劍法,哪知他突然向我母親發難,若不是我反應及時,恐怕難逃一死。”“他想殺我,對我父母都起了重極的殺意,而我卻不知何曾得罪過他。”抬手輕撫他的面容,聲音似無奈,又似憐惜:“我從第一次見他起,就覺得似曾相識,求師父一定要救他,我還有好多話要問他。”宋言說不驚訝是假,身為展逸的師父,他自然知道這個徒弟的真實身份,若是如他所說的,這位教主真是膽大包天,竟是連當今皇帝和貴妃都想殺了。真真是教人不敢相信,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審視。☆、哥哥一場秋雨一場寒。轉眼孟臨卿已在名劍山莊住了十來天。被精心照料了這許多日,身體不見好轉,倒是展逸深藏一位神秘美女在莊中的消息卻不徑而走。“當時我就是這么模糊的看上一眼,便也知道此人容顏出色,絕非等閑女子。”那日前去開門,有幸一睹芳容的師弟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面對著一雙雙好奇而戲謔的眼睛,搖頭晃腦,模樣好似那城角根下神神叨叨的半仙。“不然你們說,一向風流灑脫的師兄怎會如此失態呢?”眾人一番恍然大悟,直嘆難怪連師妹都吃了虧,該是不小心觸了逆鱗。名劍山莊的弟子鎮日里以習武為首任,師父又管得嚴,難得有一件趣事可供調侃,便在茶余飯后不住津津樂道,什么細枝末節都要揪出來講一講。領頭者儼然成了最受歡迎也最受嫉妒的人物,笑得好不從容得意。他倒不是夸大其詞,那天剛入得夜來,他跟在師兄身后,天邊殘月如鉤,依稀有月光透過樹間細細的間隙映照在那人臉上,五官秀麗細致,如畫般不真實。美人在懷,墨黑的頭發,長長的艷紅衣袖,幾要拂過地面。“應是受了重傷,無怪師兄急成那樣,換了我也著急啊。”話音方落,眾人笑倒一片,揚言可不就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也許不久就該喝上喜酒了。怪只怪展逸表現得太過異常,聽說他還裝門給那美人收拾了一間臥房,每日里除了宋言父子,其他人是誰也別靠近一步。他越是神神秘秘,藏著,掖著,大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