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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別,是因為恨自己毀了這一切嗎?可是,江朗在得知自己被造謠吸毒的第一時間,就肯站出來幫他澄清,如果是恨的話,怎么可能做到只為他辯白而對自己的事情不置一詞?那也許……是他怕自己知道了這一切心生愧疚吧?當(dāng)年的江朗已經(jīng)沒有圓謊的力氣了,可他又不忍對李楊驍說出實情,所以只能倉皇逃走。本想找好理由再回來向他解釋,卻沒想到一逃就是三年,再次聯(lián)系,卻還是因為這樁不知如何講出口的陳年舊事。李楊驍?shù)难蹨I吧嗒吧嗒地掉下來,打到手機屏幕上。他一哭就停不下來,胸口又酸又脹,像是積攢了三年情緒堵在那里,非得順著眼淚才能全都釋放出來。江朗沒怨恨過自己,這三年來自己卻時常怨恨江朗。他怨恨他吸毒,怨恨他不告而別,怨恨他終結(jié)了他們籌備了半年的,怨恨他毀了他們倆的年少夢想。他把所有的不幸與壞運氣都歸結(jié)到那個起點,以為只要江朗沒吸毒他們就可以永遠意氣風(fēng)發(fā),就可以在電影路上走得一帆風(fēng)順。他也不用被換角、被包養(yǎng),他就可以永遠是那個清清白白的李楊驍。他怎么能這么自私呢?怎么能這么這么自私呢。怎么就沒想到當(dāng)年為自己擋了幾百杯酒的江朗會有天大的苦楚呢。明明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卻心安理得地恨了江朗那么久。他差點毀了江朗啊。李楊驍哭成了淚人,那架勢像是要把整個屋子都要淹了。遲明堯手忙腳亂地幫他擦眼淚,可是根本就擦不干凈,一張張紙巾都濕透了,他的手上也都沾滿了眼淚,可是李楊驍還在哭,哭得停不下來。他心疼得不得了,用手一下一下順著李楊驍?shù)念^發(fā),輕輕拍打他的后背,一疊聲地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乖,不哭了不哭了……”李楊驍把屏幕按亮,拿手背草草擦了兩下屏幕,想要打開通訊錄。但屏幕上全是眼淚,濕濕滑滑的,他怎么也點不開。他又胡亂地擦了兩下,還是點不開。遲明堯看出他要做什么,用紙巾幫他把屏幕擦干凈,又幫他點開了通訊錄。李楊驍翻出江朗的號碼撥了過去,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想起,他的哭勢總算減了下去。可那邊江朗的聲音一出來,李楊驍?shù)难蹨I又迅速涌了出來,以至于一時說不出話來。“楊驍?”江朗問,“怎么不說話?”李楊驍不想讓江朗聽出他在哭,他做了個深呼吸,顫抖著呼出來,壓抑著情緒說:“江朗……對不起。”他哭得太兇了,哭腔根本就壓不住,江朗聞言愣了一下,試探著問:“你哭了?”李楊驍想說沒有,可是他一出聲就會露餡,以至于他不敢出聲了。他想讓自己停下來,可是卻根本就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他簡直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哭什么啊,”江朗笑了笑,“別太感動了,我當(dāng)年離開北京,主要原因是因為太慫,但是這原因又不太好公開說嘛不是?哎別哭了,意思意思得了……說話啊?”李楊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遲明堯無奈地對著電話解釋了一句:“等一下,他哭得有點兇。”“哦,你是他男朋友吧……你安慰一下他啊,我真的……除了演戲,我還沒見他這么哭過,他以前不哭啊……”那邊也有些無措,顯然對應(yīng)付李楊驍這波來勢洶洶的眼淚沒什么轍,“哎李楊驍,你自己說是不是,你以前被我罵成狗的時候也沒見你哭啊……得了得了,別哭了啊,找了男朋友也不能變得這么脆弱啊……”遲明堯簡直想掛電話了,這江朗會不會安慰人啊!什么罵成狗什么變脆弱,這是這時候該說的嗎!他只能親自上陣,哄小孩似的揉著李楊驍?shù)念^發(fā)說:“不哭了不哭了,你緩緩再說話。”“哎我去,你們是專門打電話過來秀恩愛的嗎,”江朗說,“別哭了楊驍,跟你說個好消息吧。唉,本來想當(dāng)面跟你說的,但你哭成這樣,我只能用它先臨時頂個場子了,那個……我有女朋友了。”李楊驍總算緩了下來,他打了個哭嗝,睜大了眼睛問:“是你在澄清聲明里寫的那個制作人嗎?”“還沒哭傻,對,就是她。”李楊驍突然又笑了,原來江朗現(xiàn)在也不孤獨了,他又哭又笑地問:“好看嗎?”“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回頭領(lǐng)你看看。”李楊驍重重地點頭說:“下周就帶過來。”哭勢好不容易停了,他頓了頓,又帶著哭腔說了一遍,“江朗,對不起啊。”“嗨,你有什么好對不起我的,別這么說,如果那時候你不跟我籌備那個電影,那你也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才紅了。”“那是因為我自己也很想拍。”“那我離開北京,不也是因為我自己想離開么?做個逃兵的感覺有時候也沒那么壞,起碼那段時間,我就覺得松了一口氣,有時候逼自己逼得太狠,太累了。”“你應(yīng)該早點跟我說的,”李楊驍又做了個深呼吸平復(fù)情緒,“你是怕我內(nèi)疚才……”江朗打斷他說:“不,我是怕你放棄。”李楊驍愣了一下:“嗯?”“李楊驍你這個人啊,我跟你做朋友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如果當(dāng)年我跟你說了,你能承受住這種毫無希望的前行嗎?你可能會跟著我一起離開北京,去做你爸媽希望你做的事情吧。但是我不告而別,那你恨我也罷,對我失望也罷,起碼你可以繼續(xù)做演員。你這個人啊,只要有一丁點希望,嘴上可能嚷嚷著要放棄,其實比誰都舍不得。”李楊驍呆住了,眼淚又要涌出來,但江朗很快又接上了下一句:“當(dāng)然了,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偉大了,我希望你繼續(xù)走下去,也是為了印證我可以做個好導(dǎo)演。你是我悉心調(diào)教出來的演員,如果你能成功,就算以后我沒有成為導(dǎo)演,也能告訴自己,不是我做不成導(dǎo)演,只是命運不讓我做導(dǎo)演。所以我得謝謝你沒放棄,如果我沒有成為導(dǎo)演,余生我就能指望著你來安慰我自己了。”江朗如此坦誠,以至于李楊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了,他流著眼淚,咽了咽喉嚨說:“但你也沒放棄,你肯定能成為導(dǎo)演的。”江朗笑了:“我是說如果啊。”掛了電話,李楊驍心緒難平。他回想自己從最初萌生做演員的想法到現(xiàn)在,先后遇到了宋昶、江朗和遲明堯,他們分別是他的朋友、知己和伴侶,每個人都在他人生中的不同階段給予了他最大的溫柔和鼓勵。這樣想來,其實他從來都是一個很幸運的人,只是以前不自知罷了。這些年天大的溫柔都降臨在他身上,其實他從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