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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縱觀歷史,不是沒有紅顏禍水。倘若當年有人拿前皇后的安危,想要威脅皇上的話——” 蕭展打斷了朱文棟的假設,“江山和美人之間,皇上一定會選前者。皇上喜歡前皇后,但是,他更喜歡帝位和江山。” 朱文棟噤聲。 蕭展問:“我們慕府探子在哪里?” “不知去向。”朱文棟知道,兇多吉少。 蕭展低語,“這枚棋子已經毀了。” “太子殿下,我們如何處置蘇燕箐?她以為,我們是鎮南城賭場的人。” “不理。”蕭展隱隱有火氣,“如果慕錦真是色迷心竅的昏庸男人,那他不配當四皇子。” 一個后宮三千的皇上,摔一跤成深情丈夫了。 風流成性的慕二公子,吃碗豆腐就情竇初開。 簡直荒唐。 蕭展回了房間,一眼見到倒在椅子上的李琢石。她腦袋歪向一邊,閉了眼,臉上一片祥和。 他快步上前,拉起她的手。 手指是冷的。 這一瞬間,蕭展跟著凍了一下,寒意從她的指尖傳到他的掌心,沿左臂而上,直至他的心口。他顫顫手,伸到她的鼻下。 有呼吸,是暖的。 蕭展失笑。他剛才是怎么了?這里是戒備森嚴的東宮,她能有什么危險?好端端的人兒當然有呼吸。 他輕輕扶正她的腦袋。 李琢石瞬間醒了,睜眼看著溫和淺笑的蕭展。“太子殿下。” 他說:“到床上去睡吧。” 她搖搖頭,“不睡了,不困的。”她說完要起身。 他雙手撐住兩邊扶手,頎長身子將她困在椅子上。 李琢石蹙眉,“太子殿下?” “近日政事繁忙,冷落你了。”蕭展略有歉意,“今天陪你走走。” “走哪去?”她笑了:“太子殿下,你無需這般委屈自己。我的嫁妝就是一座將軍府,我爹一諾千金,從不食言。” “琢石,在我心里,你不僅僅是一座將軍府。”他低頭輕吻她的臉。 她常說,他不愛她。 可是他不愛,她一樣對他赤膽忠心。世上就有這樣的傻子。 朱文棟說得是,歷史上不是沒有昏庸好色的君主,為紅顏怒發沖冠。 蘇燕箐所言,雖然荒唐,不妨一試? 試試那個輕浮無禮的慕二公子,是不是真的蠢到將女人放在心尖上。 第63章 慕錦走了。 小六幾個毫不知情。自從二公子休了蘇燕箐, 小六笑開了花,“這下沒人欺負我們了。” 小六不再擔驚受怕將來的生活, 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日子。 新來的兩位美人, 常在花叢里搔首弄姿。 二十免不了見過幾回,想到慕二公子輕浮的臉, 她回房關上了窗。 假慕錦沉迷兩位新美人的姿色,一晚一個。對小六幾個,他只言語調戲了幾句。 假慕錦給二公子戴的綠頭巾, 不知二公子介意不介意。 那日,假慕錦過來花苑,手執一把米白長扇,興起之時,他招了幾位美人一起吃飯。 其余女人沒有發現, 這個二公子不是真正的二公子。 二十第一次見到這個假慕錦, 暗自驚愕。原來江湖易容如此神奇, 乍看之下,這男人和二公子一模一樣。 不過,二十細細觀察, 假慕錦手上的繭子比真正的二公子更粗厚。虎口鋪了一層比膚色偏黃的繭子,像是被硬生生切過, 蛻皮之后非常粗糙。 “來, 乖。”假慕錦給董思靈夾菜,“吃魚片。” 二十又發現了,假慕錦揚眉時有一種刻意, 沒有二公子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傲氣。 二公子的色氣叫輕佻。 假二公子的叫猥狎。 哪怕頂著二公子的俊俏臉,假慕錦也比不上二公子天生的倨傲。 二十收回了目光,沒有再向假慕錦看一眼。 小六幾人,不曾和慕錦日夜相處,對著同樣的一張臉,她們就信了。 第二天,小十和丫鬟聊天,得知了一個消息。“慕老爺和慕三小姐回鄉探親了。馬總管裝了兩大馬車的東西,聽說有一車都是金子。這應該就是衣錦還鄉吧。” 小六聽到一車金子,眼睛一閃一閃的。不過想想,二夫人走了,二公子也無需遣散她們,自然也沒有一車的金銀珠寶了。 二十跟在慕三小姐身邊時,聽過三小姐說起自己家鄉。 慕老爺少年到京城闖蕩,生意紅火了,將家鄉的爹娘接到了慕府。家鄉其實沒有什么親人。 這樣的節骨眼上,慕老爺和慕三小姐突然回鄉,再聯想二公子此趟遠行。二十又想到,大公子去了東周談生意。 換言之,慕府的主子一個個離開了,只留下假二公子坐鎮。 山雨欲來。 二十只在慕二公子的院落走動,沒有出府。 過了兩天,小東到了慕府。他上個月所說的西埠關親戚,是他的大舅,今日早上到了京城。 小東想和二十見面,被守門護衛攔下了。 小東悻悻然,傳話給二十。 他的大舅說,徐家弟弟想要換一個工錢多的活計,本來約好和大舅一同上京。不過,徐家弟弟挑山的工錢沒有結算。 大舅定了行程,沒再等徐家弟弟,自己先到了。 知道二十出府不便,小東又說:“麻煩轉告徐阿蠻,過幾天徐家弟弟要是到了,我再跟他一起過來。” 二十又驚又喜。沒料到,這么快就能見到了親人了。她離家時,弟弟才幾歲,現在長得比小東還高了。 她笑得晚上睡覺都彎起嘴角。 二十交代守門護衛,如果小東再來慕府,一定叫她出來,見上一面。 第二天,小東沒有過來,來的是張翠花。 她遠遠看見這座壯觀的家宅,回了回頭,一路走來步子匆忙,甚至有些踉蹌。 兩名護衛橫眉冷眼。 張翠花鼓起了勇氣,說:“我是來找二十姑娘的。我是豆腐坊的張翠花,跟你們二十姑娘是……老鄉。” 護衛點頭,回去給二十傳話。 將到大門前,二十扶了扶發簪,才踏過門檻。本以為,徐家弟弟已經到了,結果只見到張翠花。二十怔了怔。 楊桃寸步不離,讀懂了二十的疑惑,楊桃問:“張大嬸,怎不見二十姑娘的弟弟?” 張翠花額頭落下一滴汗,她用手背用力一撫,皺眉說:“阿蠻,你弟弟傷了腿。” 二十聽了,心急起來。 張翠花繼續說:“也是造孽啊,才到京城,經過鐵匠鋪,遇上鋪老板和老板娘吵架,飛起錘子就砸到了。” 二十趕緊拉拉楊桃的衣袖。 楊桃意會,問:“傷勢如何?嚴重嗎?” “傷到筋骨,人送去醫館了。鐵匠鋪老板也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