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他頭發(fā)全白了，才50歲就白了！你心虧不虧啊！”

這句話如閃電，突然擊中葉默的胸膛。原本的自信和堅毅如冰雪消融，他的臉色變成駭人的慘白。秦江輝看到機會，他把槍反轉(zhuǎn)過來，用槍柄狠狠地砸葉默的臉，精神渙散的葉默大叫一聲，捂住左臉，鮮血從手指間滲出來。

秦江輝得意地笑了。“這叫報應(yīng)知道嗎？你這個狐貍精，害了許家害我們家，不遭報應(yīng)能行嗎？不打死你這個死基佬，老天爺都會生氣的。”

易水寒聽見自己和旁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基地里的同性性行為多得是，但是從來沒有基佬。

葉默順著落地窗倒下去，雙手護頭，蜷縮著，任對方踢打。

“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踢得差不多就行了……好了好了……”徐主任陪著笑，揮動手臂，想拉架又不敢。

“一邊去。”秦江輝朝徐主任吼道，“今天誰敢攔我，誰就死。”

徐主任趕緊往后退兩步。其他的圍觀群眾一步都不敢動，如被魔法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

一下、兩下……十七、十八……，易水寒在心里默默計算著。埋頭躲避的葉默一直保持沉默，坐在地上的易水寒為他感到心疼，那感覺如同他當年被人惡作劇似的塞到床底下一樣，他了解那種無助的感受：當對方掌握權(quán)力時，你便像瑟瑟發(fā)抖的小孩一樣，覺得自己無路可走。

秦江輝踢累了，cao起桌子上的不銹鋼杯子砸在葉默的手臂上。他像個潑婦一樣，在眾人奇怪的靜默中語無倫次地咒罵，直到累了，才停下來喘氣。

“徐敏，你聽著，從今天起，這個混蛋不可以走出基地一步，周末不可以，節(jié)假日也不可以。沒有探親假，也不可以被探視。不許和外界通信通電話，不許上網(wǎng)……24小時監(jiān)視他，有任何違規(guī)就上報。”

秦江輝說完之后，猶不解氣，他蹲下來，強行撥開葉默的手，盯著那紅腫的左頰，冷笑道，“葉默，雖然你躲過了監(jiān)獄，但是躲不過老天爺?shù)膽土P。從今天起，基地就是你的墳?zāi)埂Ｒ茨阍琰c找個理由讓我斃了你，要么你就在這里乖乖地等到死。想出去？哼，除非橫著出去……嘿嘿……”秦江輝發(fā)出一陣尖銳的怪笑。

葉默痛苦地閉上眼。

秦江輝站起來，又來回走了幾步，停下來對徐主任說道，“這是命令！”

“是是……是……”徐主任一面點頭，一面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您慢走！慢走！”

等大領(lǐng)導(dǎo)和他的警衛(wèi)徹底消失，眾人的魂才回到自個身上。會議室里發(fā)出一陣陣“天啦！我的娘呢！哦……哦……”，哀嘆驚訝同情和猜疑此起彼伏。

易水寒穩(wěn)了穩(wěn)心神，想到自己作為小組長的職責，便揮手道，“吃飯了，吃飯了。”圍觀群眾懷著異樣的心情打量地上那個蜷縮的人影，接二連三地走出會議室。易水寒抿抿嘴唇，有點膽怯但又覺得責無旁貸，他朝地上的葉默畏畏縮縮地伸出手。“起來吧，地上涼。”

捂著左臉的葉默呆呆地盯著前方的桌子腿，不知在想什么。易水寒又重復(fù)一遍，“地上涼，還是先起來擦點藥。有什么事待會再說。”

葉默的右眼漠然地瞄他一眼，眉頭痛苦地一縮，突然跳起來，沖到自己的手提電腦前，迅速地敲打鍵盤。

“喂，你不可以這樣的……”易水寒著急地左右觀望。會議室里沒有旁人，但是外面卻有人在走動，易水寒心里好害怕。大領(lǐng)導(dǎo)剛剛說了不讓他上網(wǎng)的，如果不聽話，“你會被關(guān)禁閉的……快停下……別查了。”

屏幕上出現(xiàn)江流公司的網(wǎng)頁，接著是黑森林大廈的網(wǎng)頁、三江公司更換董事長的公告。易水寒沒心思細讀，他恐懼地望見徐主任走進大門的身影。

“主任回來了……快關(guān)掉，葉默，求你了。我不會檢舉你，但是你也不要連累我好不好？”

葉默不理他，迅速打開新的網(wǎng)頁。

徐主任慢慢踱步，若有所思，朝會議室走來。“葉默，”易水寒絞著雙手，緊張而無力地再次哀求道，“快關(guān)了吧……”

“葉默，”徐主任在門口停下。葉默抬起頭，伸手把電腦合上。易水寒由衷地呼出一口氣。

徐主任把門關(guān)上，拉上窗簾，會議室變得幽暗。他嘆口氣，在葉默的對面坐下。

“葉默，”葉默那五彩斑斕的左臉令他又無端地嘆口氣，道，“能說說是怎么回事嗎？”

【私人恩怨，與工作無關(guān)。】

“唉……我知道是私事。如果是公事，早關(guān)你禁閉了。唉……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他撓撓頭，為難地說道，“你呢，業(yè)務(wù)水平蠻高的，我是很欣賞你的，但是大領(lǐng)導(dǎo)的話咱們不聽也不合適。”他又撓撓頭，朝易水寒眨眨眼，易水寒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他剛才為什么不閃人呢？徐主任是什么人，相處這么多年，他應(yīng)該清楚。這一送一回的路上不知道轉(zhuǎn)了多少個主意了。他有種不祥的感覺：麻煩要上身。

“小葉，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不適合上班，待會去看醫(yī)生，休息幾天。等領(lǐng)導(dǎo)消了氣再說啊！”

“小易啊，”聽到招呼的易水寒渾身打顫，“這幾天，葉默就搬到你那里去住。你好生照顧他。

“可是我……要上班……”易水寒囁嚅道。

“不影響，不影響，你是領(lǐng)導(dǎo)嘛，要關(guān)心群眾……啊，就這么定了。”

“啊……那個，小葉啊，你先把通行證交給組長保管，先休息，眼睛要緊，健康為大。”徐主任頭大地站起來，揮揮手，朝易水寒使眼色，要他取下近在眼前的胸牌。

宿舍里禁止使用任何電子產(chǎn)品，即使你偷偷用也不行，宿舍大樓裝了屏蔽裝置。一旦離開工作區(qū)，葉默便無法喪失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他坐在椅子上，愧疚郁悶憤怒在全身游走。

易水寒盯著他，心里發(fā)抖，他一般不靠近生氣的人。徐主任用眼神埋怨他，自己繞過桌子，走到葉默面前。

“小葉……咳咳……快去醫(yī)生那里看看，眼睛可是重要的地方，不能受傷。”一面勸，一面小心翼翼地從他胸前摘下胸牌，揣進兜里，然后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說道，“走吧走吧，你先休息，其他的事交給我處理，我會為你疏通的，放心吧。多休息啊。”

第100章第100章

長長的廊橋連接兩幢大樓，前面是工作區(qū)，后面是宿舍，兩道崗哨和兩道監(jiān)控門像斯芬克斯一樣靜靜地佇立著。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廊橋的東頭，人稱“牛郎星”的地方。

“那個……葉默，先把東西寄存吧。”易水寒輕聲提醒道。

葉默嘆口氣，從兜里掏出手機，關(guān)機后放入自己的柜子里。兩人再次抬腳，通過監(jiān)控門，往“織女星”走去。

過于壓抑的氣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