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都沒有，玩不起。】

“我玩。”許少祁突然想起食堂里的青椒rou絲，他挺直腰說道。

“少祁，你就算了。”成文丹把手一揮，像拍死一只小蒼蠅一樣。

“我就玩。你去問問誰愿意來。快去。”許少祁不去看葉默，騰身翻過欄桿，朝賽道盡頭的車庫跑去。

“喂，少祁，不要鬧了。”成文丹急忙追過去。

【怎么回事？】

“嗨，少祁玩得少，而且他們家管得嚴(yán)。老幺，寶貝著呢，出點(diǎn)事就驚天動地。”秦九州解釋道。

“是啊，”盧懷毅難得地皺眉頭。“他今天這是怎么啦？”

許少祁戴上頭盔在成文丹的跑車靜靜地等著，發(fā)動機(jī)在昂昂地叫，他的眼睛里只有嫩模手里的bram，但是第三只眼看見葉默在看他。嫩模的手一松，許少祁腳上用力，車像火箭升空一樣飛出去。許少祁的胸口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如五指山壓著他。他牢牢地把住方向盤，余光監(jiān)視著對手的影子。一圈、兩圈、三圈，他領(lǐng)先，第三只眼喜悅地看到葉默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六圈，對手的車尾巴在他眼前晃動。他夾在中間。葉默駕駛悍馬把奔馳逼停的景象浮現(xiàn)在他眼前。許少祁深呼吸一次，兩次，三次，他追上第一名，平行，好的，轉(zhuǎn)過彎后就超過他。某人一定會為他驕傲的。“嘭——”，“嗞——”，“砰——”，許少祁的車撞上外側(cè)護(hù)欄的舊輪胎，后面的車躲閃不及，撞上他的車側(cè)面。許少祁眼前閃過某車的影子，緊接著是黑暗。宇宙在奇點(diǎn)的時候安安靜靜的，接著“嘭——”，大爆炸發(fā)生，萬點(diǎn)星光。許少祁方才感覺到頭疼。

葉默沖在所有人前面，他直接跨欄，穿過中間的雜草地，如黑豹一般奔到駕駛室。他用拳頭砸門，可是里面的人沒有反應(yīng)。油箱里的液體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葉默用右腳抵住車身，雙手用力拉開車門，低頭解開許少祁身上的安全帶，將人拉出跑車。火光越來越亮，葉默抱起許少祁拼命往前跑。氣浪掀翻他們的時候，許少祁被震醒，模模糊糊感覺到一個身體壓在他身上。接下來是哭爹叫娘，許少祁好想睡一覺，可那些聲音偏偏要吵他。接著冰冷的液體流入手臂，他終于可以休息了。

再睜開眼時，印入眼簾的是哥哥許梧州的影子。他正在和人低聲講電話。

“好了，先這樣。我暫時沒心情管。”他掛上電話，回頭看他。“少祁，你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菩薩保佑。護(hù)士，快去叫醫(yī)生。”

“怎么樣？你還認(rèn)識我是誰嗎？”許舟梧貼近他的臉問。

“哥。”

“這就好。醫(yī)生說你腦震蕩，就怕你醒來后不認(rèn)人。你呀，這回可瞞不住了。媽在家里都哭死了。你就等著回去挨訓(xùn)吧。玩賽車，什么不要命你玩什么，你就拽吧你——”許梧州罵完了又喪氣地?fù)u頭。“反正我是拿你沒辦法。你的命你自己看著辦。”

“哥，葉默怎么樣了？”

“誰，哦，你說那個救你的人？他沒事，就背部有點(diǎn)燒傷。我給他付了醫(yī)藥費(fèi)，又送了他一筆錢。別擔(dān)心。聽說他是個警察？”

“嗯。”

“那可得好好感謝人家。要不是他，你早就——”許梧州再次嘆氣，揮揮手說，“算了，醒了就好。待會爸爸來了，聽他罵幾句出出氣，你就別再頂嘴成嗎？老頭子其實嚇得要死知道嗎？”

許少祁心想我現(xiàn)在哪有頂嘴的力氣呀？看著哥哥的黑眼圈，許少祁低聲說道，“對不起，哥。我以后不玩賽車了。”

“真的不玩了？”許梧州猶豫地說。許少祁眨眨眼睛再次確認(rèn)一遍。“那就好。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人可不能和貓比命長。”

“哥，你幫我去看看葉默的傷勢怎么樣？”

“他出院了。今天是第三天。你之前也醒過，只是不認(rèn)人。”

許少祁欠起身，疑惑地問，“他怎么就出院了？不是燒傷了嗎？”

“輕度的。我要他多住幾天，他說要上班，拿藥走了。你先躺下。等你清醒了再去好好感謝人家。先不要動。”

“可是——”

“爸，媽，你們來了。小祁這回真的清醒了。”

許主任黑著臉站在病床面前不肯就坐，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兒子。許mama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許少祁一面應(yīng)付母親的傷心，一面躲避父親的目光。一周后，許少祁被接回家住。醫(yī)生說要觀察一段時間，他便老老實實地在家住著，不敢提別的要求。一個月后，經(jīng)過檢查，醫(yī)生宣布他重新獲得自由。許少祁一回到哥哥的車上便說，“哥，我想去看一下朋友行嗎？你們把我的手機(jī)沒收了，我都一個月沒和他們聯(lián)系，夠聽話的了吧。”

許梧州的手?jǐn)R在方向盤上，他皺著眉看前方，說道，“少祁，你先想想如何過父親那一關(guān)？”

許少祁嘆氣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后不玩賽車了。我向他道歉，讓他抽兩巴掌，這樣總可以了吧？”

“少祁，這不僅僅是賽車的問題。”

“是，你們又要教育我了。是我不爭氣，不努力，不好好學(xué)習(xí)，可是哥，我就是學(xué)不進(jìn)去。從小到大，學(xué)的太多了，我現(xiàn)在厭學(xué)。你們逼我也沒用。我只能保證以后不玩危險的游戲。”

“少祁，你對未來就沒有計劃嗎？”

“我的好哥哥耶，你別挑這個時間做老師好嗎？我就是一條混吃等死的米蟲。”

“少祁！”許梧州克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你是不是還在埋怨爸媽把你寄養(yǎng)在姑姑家的事？說了多少遍，那不是他們的錯。是計劃生育政策的問題。mama也是冒著很大的風(fēng)險才把你生下來的。你要體諒父母的難處。如果他們當(dāng)初決定打掉你，你還能坐在這里發(fā)牢sao嗎？”

許少祁的臉上晴轉(zhuǎn)多云，他不想再翻舊事，但是不代表他的心情就好。他盯著窗外木然地說，“我不怪他們。我體諒。這和我沒有理想是兩碼事。現(xiàn)在有許多宅男宅女，他們的父母都能忍受，你們何必發(fā)火呢？你那么能掙錢，養(yǎng)一個弟弟，不是太大負(fù)擔(dān)吧？”

“不是錢的問題。”

“我知道。有錢你就多給點(diǎn)，沒錢就少給點(diǎn)。我決不抱怨。吃鮑魚和吃麻辣燙都一樣。能活就成。”

“少祁！”

“哥，我頭疼。要不咱們先回去。你們要軟禁我也行，誰叫我是一條沒用的米蟲呢？”

再見葉默是一個半月后的事情。兩人來到許少祁的公寓里，見面后的第一件事是扒葉默的衣服，葉默以為他要干壞事，死活不肯，許少祁掙脫他的桎梏，叫道，“想什么呢？給我看你的傷。”

后背上一大一小的淺紅色疤痕，面積不小。許少祁嫌惡地把衣服蓋上，郁悶地說，“這得去做美容手術(shù)。”

【沒關(guān)系。又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