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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么?他要來幫助我們?!他難道不知道那修羅女有都恐怖么?!”“等等他的話音不大,這么遠(yuǎn)的距離,為什么我居然聽清了他說什么……就好像他站在我面前一樣?!”“還有剛剛他是怎么出現(xiàn)的來著?喂,你看清楚了嗎?!”……諸人議論紛紛,沈厭夜并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沒過多久,議論聲小了下來,然后一個蒼老但是威嚴(yán)的聲音自城墻上響起。“老夫乃是這洛城的守將李奉遠(yuǎn)。閣下已知我的姓名,是否該行個禮貌,同樣自報家門?”“敝姓沈,修仙之人,前來助李將軍一臂之力。”周圍又是一陣小聲議論,似乎許多人總算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了解決自己疑惑的答案——比如他為什么能忽然出現(xiàn),還有這詭異的傳音。然而鎮(zhèn)遠(yuǎn)大將軍卻是不可能被這么輕易糊弄的。在決戰(zhàn)前夕,他不能隨意放一個形態(tài)可疑之人進(jìn)入自己的城池,于是他沖城下那人喊道:“沈仙長的美意,老夫心靈。然敵方那藍(lán)衣修羅亦是長于法術(shù),其劍術(shù)更是精湛過人。就算仙長乃是修士,恐怕亦難戰(zhàn)勝她不說,反而容易傷及仙長。因此,仙長還是請回吧。”沈厭夜又怎能不知老將軍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沒有必要非得得到老將軍的許可才能進(jìn)入洛城,畢竟那些對于凡人來說難以逾越的城墻和衛(wèi)兵對于他來說如同虛設(shè)。更何況,他其實沒有必要一定待在洛城,就算是找個荒郊野外打坐也好。他向?qū)Ψ轿⑽⑶飞硇辛艘欢Y,轉(zhuǎn)身便向著身后的曠野走了幾步。李奉遠(yuǎn)站在城墻上,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卻模糊地劃過了一段古籍上的文字。那是胤國的史書所載,司南皇帝在位時,一修士攜其劍靈屠盡宣明殿,滿地尸體慘不忍睹。那修士和那劍靈的名字無從考證,只知那修士姓沈,一身黑衣,眉間一道銀色云紋……“——!!!”會是他嗎?!盡管只是個模糊的念想,但是在絕望壓境之時,僅僅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足以讓人欣喜。他也明白,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打贏那藍(lán)衣修羅的……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當(dāng)年那個屠戮了胤國皇宮的修士,那么也許他真的可以打贏那個女人?!“仙長留步!”沈厭夜的腳步停下了,然而他并沒有回頭。“仙長真的有把握制伏那藍(lán)衣修羅嗎?!”“八成把握。”傳入諸人耳朵里的聲音低沉而清越,十分悅耳,卻依舊冷清之極,仿佛聲音的主人沒有任何感情,“就算無法戰(zhàn)勝她,我亦可以將之重傷。”…………就這樣,沈厭夜得到了李奉遠(yuǎn)的許可,在洛城里待了三天。這三天內(nèi),雪魂劍靈和靖國的軍隊并沒有什么動靜。李奉遠(yuǎn)雖然對他以禮相待,但是卻派了許多武功高強的衛(wèi)兵跟著他——與其說是跟著,還不如說是守著,因為沈厭夜從來都足不出戶,一直坐在榻上打坐。在這期間,他未曾用過任何法術(shù),故而周圍人對他的身份其實也是半信半疑,以為這只不過是另一個來哄騙將軍的神棍。李奉遠(yuǎn)雖然對他也心存疑慮,但是他也不好向他求證,詢問當(dāng)年那個屠戮胤國皇宮的修士是不是他。沈厭夜偶爾會站在窗前望著遠(yuǎn)處奔走的人群——不是那些來來往往的士兵,而是那些在戰(zhàn)亂之時不住顫抖的平民百姓。每當(dāng)看著他們,他總會想起陸欺霜對他說過的話。她說太過弱小的人在無情的天命與綱常面前是無法反抗的,他們只能咒罵命運。……又過了幾天,李奉遠(yuǎn)將軍收到了靖國送來的軍帖。上書:三日后,必取洛城。李奉遠(yuǎn)拿著軍帖,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石板砸中了腦袋,而周圍的將士們也無一不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這一天,終于是來了。李奉遠(yuǎn)連忙調(diào)兵遣將,然而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fā)的沈厭夜卻搖了搖頭:“將軍不必白費力氣。任何凡人在她的面前,都如同螳臂當(dāng)車。”李奉遠(yuǎn)搖頭嘆息:“仙長所言,老夫豈有不知的道理。只是,如若不然,我們還能做什么?”“請將軍下令,命全體將士保護(hù)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撤退到城外安全的地方。距離決戰(zhàn)還有一些時間,想是足夠了。”軍帳里的火焰明明滅滅,在黑衣男子的臉上打下了跳動的暗影,更是將那張本就完美的容顏更是襯出了刀削石刻的立體感。他看上去不過凡人男子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只是整個人散發(fā)的氣息卻比冬日的冰湖更加寒冷,性子也沉靜到讓人幾乎以為他沒有任何感情,若非修心修到極致,是不可能對與己無關(guān)之事做到心如古井。然而其他的士兵們卻開始反對,又開始質(zhì)疑。沈厭夜未置一辭。且不說他理解他們的感受——畢竟自己對于他們來說實力未知,身份又可疑,如果他們對自己的提議千依百順,那才叫奇怪。更何況,對于他不在意的人、事,他不會在意的。無論是被他們捧上天,還是指著鼻子罵,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區(qū)別。“仙長,恕老夫不能從命。”沈厭夜并未對他的拒絕表示什么,只是再次詢問道:“您確定?”“是的。感謝仙長前來相助,但是冀國是我們的國家,我們要盡一份力取守護(hù)。”…………三日后。沈厭夜和李奉遠(yuǎn)一同站在洛城的城墻上。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在黑色的袖擺下,他的手指輕輕蜷起,握了握,松開;又蜷起,握緊,又松開。對面大軍壓境,但是仔細(xì)看來,那些將士們一個個都面露嘲弄之色,仿佛在看著一群死人。雖說只要交戰(zhàn),雙方都會損傷,然而今日卻是個例外。——他們不是來參戰(zhàn)的,只是來觀戰(zhàn)的。站在他們前面的那個藍(lán)衣女會像收割麥子一樣揮舞著長劍,收割著他們的生命。有什么比看著敵人的鮮血染紅腳下的土地更為令人身心舒暢的呢?沈厭夜站在城樓上,開啟了心眼,便“望”向了站在敵軍前的藍(lán)衣女子,而對方也在看著他。雙方靜默了許久。最終,雪魂劍靈展顏一笑。三百年的時光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的容貌依舊清麗而美好,笑起來的樣子恍如千樹堆雪,一如他記憶中那般。她輕輕走上前來,對沈厭夜伸出手,聲音因為夾持了法術(shù)了傳遍全場,傳入了沈厭夜的耳朵里。“宗主……三百年不見,您在仙天之上過的可好?”女子的聲音純凈動聽,“自從您被日神羲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