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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沈厭夜正和重淵斗得難解難分——兩人分別用強大的法力夾持了自己的兵刃,每一次劍刃刀鋒的斫擊,不但是劍術刀法的比拼,更是靈力的沖撞!聽聞琴靈痛苦的□□,沈厭夜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但是卻并未亂了陣腳。他依舊懸在空中,劍若流光,步若踏雪,身法詭譎,當真將中的“浮光掠影”四個字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一片狂風之中,重淵凌風而立,黑色的長袍被吹得向上翻飛,獵獵作響。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越戰(zhàn)越強,根本沒有顯出半分疲憊。倒是沈厭夜,雖然未曾讓重淵占到半分便宜,卻漸漸開始疲勞起來——畢竟重淵乃是統(tǒng)御魔界的魔主,而他不過是個凡人,連天仙都不是,能夠在他手下?lián)芜^這幾個時辰,已經令人咋舌!“你不擔心她嗎,沈宗主。以你這種‘博愛’的性子,我還以為你會立刻去英雄救美。”重淵無不諷刺道。沈厭夜向下掃了一眼,內心打定了主意,但是并沒有動。如果他真的現(xiàn)在就去救人,那么必然要撤去靈力。屆時他會為自己的靈力反噬,未救成人,反而自己要先受傷!平心而論,沈厭夜與沈蓮相戀已屬驚世駭俗——先拋開一切不談,那劫火劍靈畢竟是個男人。再者說,兩人關系本為主仆,沈厭夜卻多次本末倒置,以身護劍,甚至以身飼劍。到后來,居然還將試劍窟里所有的劍靈都“解放”了出來,并賦予他們“人類”的身份。真是可笑啊——他以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嗎?!這個想法讓重淵唇邊諷刺的意味更甚——啊,沒錯,他果然是陸欺霜的兒子,簡直繼承了他母親那一套無時無刻不在通過“拯救”別人而妄圖“升華自我”,顯得自己好像很崇高偉大的世界觀。陸欺霜便是如此——“去啊,你為什么不去?!”重淵厲聲喊道。于此同時,他長刀一挑,居然擊破了守缺歸元勢的陣法!長刀去勢如龍,帶著黑色的戾氣,直取沈厭夜的心口!“你難道不是成天想著拯救這,拯救那,就和陸欺霜那賤人一般,先是用自己那套詭異的價值觀‘感動’花蝴蝶,又‘馴服’了雪魂劍,再‘說服’了葉書琴?!最不可原諒的是……僅僅憑借一張嘴,她居然能煽動如意和帶她逃跑,還把望朔迷惑得神魂顛倒!!!”劍陣被擊破,自然對沈厭夜有著不小的沖擊。黑衣劍修又覺得喉頭一天,一股鐵銹味涌上了喉嚨,順著唇角滴落,但是他早就已經沒有時間去擦拭。與重淵相斗太久,重淵好像越戰(zhàn)越強,但是他的確已經受了內傷。此時此刻,他只需要盡量減少重淵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等到月光普照之時,被月光加護的身體便會自動愈合。到那個時候,就是魔主,亦難勝他!打定了這個主意,沈厭夜且戰(zhàn)且退,最后虛晃一招,裝作為重淵擊落。他看準了下落地點,身影陡然在空中旋轉!雪魂劍倒映著夕陽最后一抹余暉,攜雷霆萬鈞之勢,疾速向下逼近!而努力壓制遺音琴琴靈的華兮鳳亦是有感,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能夠壓制住遺音琴靈已是勉力,如今沈厭夜這一招…………怕是,躲不過了!!!“不……請住手——!!!”華兮鳳陡然睜開眼睛——這聲音卻并未由她發(fā)出!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顧她身后破軍劍靈的阻攔,飛身上前擋在了華兮鳳的身后!見那嬌小纖細的身影展開手臂,攔在自己面前時,沈厭夜的心陡然快跳起來!在半空之中,他不得不收劍,但是強行將如此強大的法力一下子收歸自己體內,必然會引起血氣震蕩!故而沈厭夜眼前一花,身形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只是這一個瞬間,卻足以讓重淵逮到可趁之機!“厭夜——!!!!”似乎大腦的反應一瞬間緩慢了下來。他只聽見沈蓮驚懼的呼喚,還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一陣強大的黑暗氣息以閃電般的速度向自己的腦后襲來!千鈞一發(fā)之際,雪魂劍寒光一閃,一襲冰藍色的長裙陡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然后一只冰雕雪鑿的柔荑便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正是當年面對著顧清風的攻擊時,沈蓮握住自己的手的樣子。下一個瞬間,他的手被那女子的手所牽引,向后揮擊。只聽“當”的一聲脆響,沈厭夜吐出一口鮮血,再也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為那藍衣女子攬在懷里,落在了地上。在他們腳邊不遠處,漆黑的巫刃插在黑色的土壤之中!重淵“嗤”地笑了笑,道:“真是可惜了……玉斛,你給為父創(chuàng)造了這么好的機會來攻擊沈厭夜,但是中途卻被雪魂劍靈攪亂……你不會怪為父吧?呵……不過,剛才沈厭夜強行收回劍氣,為自身真氣反噬,想必現(xiàn)在應該不好過吧?女兒,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勞啊。”玉鈴兒本想怒吼“誰是你女兒”,但是重淵的話和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讓她根本無話可說。沖上來的那一刻,她根本沒有考慮太多——在她清醒的時候,她只看到沈厭夜要殺華兮鳳。身體的反應快過思維,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展開雙手擋在鳳兮身后,用自己的胸膛對著手持仙劍、疾速攻來的師兄。她根本沒來得及想到……師兄會被靈力反噬,以及他身后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魔主!“師兄!!對不起……我……我……”玉鈴兒淚痕滿面地看著沈厭夜被雪魂劍靈護著落在了地上。落地的一瞬間,沈厭夜的身體陡然一軟,若不是靠著手中長劍支撐,怕是當場就要跪倒在地上。他捂著嘴咳了幾下,手心盡是斑斑紅梅,但是他卻并未在意。望著依舊張開手臂,擋在華兮鳳面前的,卻一臉淚痕、不知所措的玉鈴兒,沈厭夜并未責怪她,只是道:“鈴兒,讓開。”玉鈴兒銀牙緊咬,回頭看了看華兮鳳。華兮鳳本來救身受重傷,和遺音琴靈相搏已經是舍命,一番搏斗下來,她渾身上下的衣服盡被血污染紅,腹部更是鮮血汩汩,幾乎變成了一個血泊。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死死地按住了遺音琴琴靈的琵琶骨。琴靈恨恨地望著她,無奈原身長琴落在她夠不到的地方,她此刻無能為力。“鳳兮……”玉鈴兒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你放開她……”然而回應她的,卻是大胤國皇女淡漠的否定:“我放開她,重淵便不會實現(xiàn)我的愿望。”這樣的拒絕登時讓玉鈴兒爆發(fā)了!但見她轉過頭去,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對華兮鳳喊道:“鳳兮,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背叛太乙劍宗,為什么要投靠魔主!!如果真的如同你之前說的——你是為了你的人民,那么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