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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三更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

分卷閱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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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恐怕整個無名河畔所有生靈皆被屠殺殆盡了。

蘇懺此刻終于明白,為什么施盼夏如此焦急的希求自己能殺了吳嶺西。

“阿懺,你還好吧?”肚子里的蛔蟲發(fā)問道,“若你不想動手,我可以代勞?!?/br>
謝長臨好像非常喜歡從蘇懺的手里搶活干,一天到晚只想蘇懺做他沒心沒肺的清源觀主,什么責(zé)任都不用擔(dān)。

“我沒事,”蘇懺道,“我習(xí)慣了?!?/br>
他好像從小到大只要交上朋友,受過恩情,到最后都會變成一場災(zāi)難,不是他自己的,就是對方的,而且關(guān)乎生死大事,除了蘇恒跟清源觀極難有什么意外。

謝長臨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緊緊的跟在蘇懺的身后,仿佛他去哪里,謝長臨便跟到哪里,煉獄火海皆不能例外。

“施姑娘知道嶺西現(xiàn)在何方嗎?我想見他一見。”蘇懺又道。

“嗯,”施盼夏略一點(diǎn)頭,“幾位請跟我來。”

也不知道推辭一下,此去見的可是一位殺人練尸毫無血性的大魔頭,稍微有點(diǎn)紕漏,說不定就交代在里面了,施盼夏卻好像送人去吃晚飯一樣稀松平常。

翻出了地底義莊,才發(fā)現(xiàn)祠堂中的鬼霧好像更濃重了些,方才只是一片障眼的薄灰,現(xiàn)在卻染上了黑影,暗中蹲著一些非人形的東西,眼睛異常可怖,不是瑩瑩綠色就是血紅,轉(zhuǎn)眼到處都是。

“忘了告知觀主,這周圍都是相公的眼線,恐怕我們剛一進(jìn)來,他便察覺到了,”施盼夏福了一福,抱歉道,“相公在祠堂北邊十余里的沼澤中建有一神壇,倘若不出所料,人應(yīng)當(dāng)在其中。”

無名河畔雖然危險,但也不是什么禁地,又屬于留牧縣,所以總有砍柴迷路的樵夫或貪玩兒的孩子無意中闖進(jìn)來,通常吳嶺西就算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他有更緊要的事,放些兔子,烏鴉、狼或蛇之類的出去,總能銜回來一些尸體,供他取血。

但今日好像非同一般,籠罩在黑暗中的陰影站在吳嶺西身側(cè),手中執(zhí)一柄折扇,慢條斯理的看他用黃酒調(diào)泥,“我的客人來了,可不要掉以輕心啊”語氣倒是熟悉的輕浮,正是那神荼姬人與。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這些野獸經(jīng)過了吳嶺西的手,又養(yǎng)在凡人乃至修士的血rou中,幾乎和行尸差不多,速度快并且殺傷力極強(qiáng),已經(jīng)有了成妖成魔的潛質(zhì),倘若面前是誤入此地的一般人,恐怕不消半盞茶的時間,就讓他們撕咬干凈了。

但蘇懺他們畢竟不是一般人。

這間祠堂并不大,外面有片空曠的廣場,倘若全村人在此處說事,大半都站在廣場上,只有村里有名望的老人,才有資格站在祠堂里。謝長臨一揮袖,連門帶窗全關(guān)了起來,外面的黑霧越發(fā)濃郁,將好好一個大白天弄得仿佛深更半夜。

阻隔了祠堂外的虎視眈眈,凝重的氛圍反而更甚,稍微有一點(diǎn)動靜都被敏感的神經(jīng)放大了好幾倍,玉衡拉著蘇懺的衣袖瑟瑟發(fā)抖,恨不得把自己埋進(jìn)他胸前,表情卻故作嚴(yán)肅,齜牙炸毛的盯著門。

走獸飛禽也在六道輪回之中,保不齊這兔子或狼的皮囊里就裝著一把后世賢臣的魂魄,再說它們已經(jīng)聚集魔氣到了這般程度,再培養(yǎng)培養(yǎng)說不定就是謝長臨的子民,因而不能不分輕重。

“既然施姑娘曾經(jīng)與嶺西交過手,想必知道如何解決眼前這種情況?”蘇懺將符紙釘在窗緣和門縫上。

他這次出門準(zhǔn)備充分,除了袖子里揣著的幾十張,瑤光的肚子中還有不少,加之鳳凰尾羽長生木做出來的朱砂筆既屬火又屬木,就算沒有符紙,蘇懺也能憑此降妖除魔。

“我曾見過相公封魂于行尸,用黃酒和泥堵住七竅,魂魄強(qiáng)行留在軀殼當(dāng)中,倘若能開竅離魂,興許不需要大動干戈?!毙叶┡蜗亩貌簧傩W(xué)陰陽術(shù),否則真要交上手,難免誤傷一二才能得出同樣的結(jié)論。

“但此封魂之法缺少先例,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確定。”施盼夏又補(bǔ)充一句。

此人未免太過老實(shí),蘇懺還沒來的及高興,轉(zhuǎn)眼一盆冷水潑下。

“那便試試吧,”蘇懺道,“長臨,你能抓一個進(jìn)來嗎?”

話音剛落,從謝長臨的身上分離出去一道黑影,快如閃電,透墻而出透墻而入,轉(zhuǎn)眼一只灰毛皮的狼就被抓著后頸子扔在了蘇懺腳邊。

那頭壯碩的狼顯然沒鬧清楚眼前的情況,只是在謝長臨的威壓中,下意識的發(fā)出一聲狗叫,“唔”地躲到了蘇懺的身后。

顯然這種有魂魄的傀儡還懂得一點(diǎn)趨利避害。

蘇懺笑瞇瞇的俯身蹲下來,在外頭還能逞威風(fēng)的頭狼弓著背縮著頭,野獸的直覺告訴它這時候還是不要妄動,這屋子里都是些得罪不起的人。

“讓我看看?!碧K懺說著,將狼頭握在手中。這匹狼雙眼赤紅,入手冰冷,確實(shí)是死物,但與呆板無智的死物又不同,它有自己的判斷,在蘇懺的手里頭十分乖巧,一點(diǎn)看不出要攻擊人的勢頭。

但蘇懺知道,這些不過是表象,如此一張溫順皮毛下其實(shí)包藏禍心,只要他放松警惕,讓頭狼瞧出破綻來,不僅自己遭殃,外頭伺機(jī)而動的野獸們也會趁機(jī)蜂擁而入。

蘇懺這么想著,一只手揉了揉狼下巴上的軟毛,另一支手擎朱砂筆點(diǎn)在它頭頂繪出個“尸”字紋,那有一人大小的頭狼嗚咽一聲,雙眼一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自中元節(jié)后,我一直覺得很奇怪,”謝長臨撩開衣裳下擺,也絲毫不計形象的蹲在蘇懺對面,幫他托著這具死尸,他繼續(xù)道,“但凡遇上阿懺你的妖魔鬼怪都是不能直接渡化的,不是生魂就是怨念太重……這次還強(qiáng)行將魂魄封于皮囊之中?!?/br>
謝長臨說話的時候并未抬眼看向蘇懺,但目光卻隨著那雙修道人的手而動,不管蘇懺是想將頭狼的軀體側(cè)過來還是倒過去,他都像預(yù)先知道般,先調(diào)整好了姿勢。

一旁的施盼夏同玉衡全然插不上手……連話都插不上。

“我想,倘若背后真有陰謀者,定然十分了解阿懺,知道你的弱點(diǎn),專而攻之。”謝長臨說完,這才偷偷瞥了蘇懺一眼,面前的人專注的盯著頭狼七竅,似乎在研究這黃酒和的泥能不能直接摳出來。

普天之下知道蘇懺婦人之仁的恐怕還真不少,只要不是罪大惡極之輩,只要能留一線生機(jī),通常蘇懺都不會趕盡殺絕,但天下間知道他不善活字門的人卻不多,就連蘇恒這樣親近但不善道術(shù)的,都不清楚。

蘇懺一旦心虛,就會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謝長臨頗為嫉妒的盯著他,又道,“阿懺,天下間除了我,還有誰這么了解你?”

“……”一旁站著的施盼夏好像覺得自己悟到了什么。

蘇懺板著臉,欲蓋彌彰的取出一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