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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客舍青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0

分卷閱讀420

    堪反應過來,柳五那森青色的大衣的影子,已經進了主屋。

屋子里,李沉舟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面前攤著已翻閱過多次的報紙。他亮著燈,將報紙翻過來翻過去,對那些粗體標題可脫口成誦;他沒有去睡覺,他沒什么困意,他在等柳五。

柳五回來了,門一推開,兩人本能地互相望了望,目光都不熱情,然而其中一個比另一個更加不熱情。

柳五關上門,脫去軍大衣。他看出李沉舟身上某種等待的痕跡,等待,還有無聊;在北教場,他親愛的大哥可謂無所事事,固然有美寡婦和小三黃雞作陪,但還是無所事事,無重要的事,無要緊的事,甚至連賣餛飩都不能,都多余。他看出他身上那種無聊的鰥寡的痕跡,那種所有被人豢養的東西臉上都會流露出的神情,李沉舟也不例外。他這么想,將大衣掛到衣架上,李沉舟也不例外。

李沉舟那接連好些日自斂的表情明顯出現了松動,他不時地看著柳隨風,而且并不掩飾這一點。他顯然在期待著什么,也許期待著他能主動說一句話,打破這已持續月余的僵冷的冰期。但是他沒有,呵呵——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此時此刻李沉舟臉上的表情簡直又下賤又美妙,他一定要悠哉悠哉地慢慢地欣賞,在他還感到新鮮的時候,在他徹底厭倦之前。

于是他仍舊一言不發地,甚至當作李沉舟不存在一般地,坐下來除去軍服軍靴。很快他身上只剩下襪子跟內褲,他好像感到由李沉舟那邊射來的溫度更加熱烈了些。這應該不是想象,他微微冷哂,轉過臉去,剛好看見李沉舟迎向他的似詢問又似和解般的目光;目光中有贊賞,對他的身體的贊賞。沒錯,他想的都沒錯,李沉舟不僅渴望他的說話,也在渴望他的身體,他們——已有多少時間沒做/愛了?月余?不止,大概上一次還在他沒落入蓮花池之前,正月的時候了。這段日子他自瀆了很多次,大多當著李沉舟的面,至少李沉舟心知肚明:被子里那一下一下的動作,那毫不壓抑的粗急的喘息。黑暗中,他敢肯定李沉舟在聽著這一切,而他動作幅度越大,心花越是怒放,那時李沉舟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他不得見。最后一個挺背,他壓到枕上,感受著褲襠的潮濕和身肌的舒脹,片刻,他扯過衛生紙,起來揩抹。團皺的紙巾直接扔到地上,暗中看去,白花花的兩朵。

這是忍不住的,他想,李沉舟也同樣忍不住。李沉舟不會當他的面自瀆,但那sao貨會半夜起床,走去盥洗室,一待待上一刻鐘。每逢此時,他就會在黑暗中發出微笑,喝了有毒的蜜汁也似;蜜汁毒不死他,卻能將旁人侵蝕得交瘁,一點點,沒奈何的。

他進浴室洗澡,除下身上最后一絲遮羞布,他端詳著鏡中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仍然如獵豹般矯健的,可久久深伏,可彈指間出擊;他的身體,仍然強頑地處于巔峰或類似巔峰的狀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將這個狀態保持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滿意,黑暗的有毒的歲月,將他的身體淬煉得難以潰毀。只要他稍稍集中精神,他瞬間就可以找到那個狀態,無一失手的捕獵者的狀態:輕巧、迅捷、寒利。柳隨風從脅下開始,一路緩緩地摸撫下去,摸到中央那個狂怒茂密的黑林,摸到林中絲絲充血逐漸弩張的rou刃。他的rou刃探過無數幽景佳地,他的床上每換一人,他的rou刃便得到縱容,失控的烈馬一般無限掘進。他曾想對它進行某種約束,讓其一輩子只待在一處勝地,可以造一副轡頭,必要時也勒一勒韁繩。如今看來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如今沒有哪個勝地抵消得了他的rou刃囿于一途所受到的委屈。他自己需要松綁,他的撅子需要釋放,這些都是很惡劣的,但也許是唯一適合他們的東西。蓮蓬頭的流水嘩嘩地自柳五身上滾過,獵豹在熱氣氤氳后面睜開了薄明的眼睛。

擦干身上的水,柳五松松垮垮地系上浴袍出去。

屋子里,李沉舟站在桌邊,聽見浴室門響,回過頭來,剛巧碰見柳五甩了下那頭濕發。黃暈暈的光打在他身上,印出那幽秘而發光的眼和那半遮半露的暗騰騰的性/器。李沉舟目光直露地望著他的小獵豹,他仍舊漂亮如昔的驕傲的壞東西,壞東西讓他多少年如一日得頭疼,然而在頭疼里他好像品嘗出絲絲甜味。甜味——眼下來自于這具異常鼓人情/欲的身體,多少次緊緊覆在他身上,灼熱又孩子氣地將他剖析。李沉舟的心早就柔軟了下來,歡好的想往像一只手,撫平了所有粗礪的分歧。他應當原諒這個漂亮的壞東西,是不是?——在那顫抖的、濃烈的、融化一切的汗水里,沒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諒的。他還記得他的小獵豹每每從他胸前抬起頭來,那雙琥珀色的眼中像有液體在流淌。沉浸在欲海情天中的小獵豹,收起了他的牙齒和爪子,用那軟乎乎的爪上的rou墊,一下下地拍著他,讓他知曉,就算是壞東西,也有乖巧憨呆的時候。那些時候,珍貴得好似海里的珍珠,多長時間才得見一顆,因而格外珍貴,格外值得愛惜。眼下李沉舟很想再見一次小獵豹的乖乖的模樣,他會很愛很愛這樣的小獵豹,愛到可以忽略這頭獵豹另外一些時候是多么得苛虐寡情。握著手里剛沖灌的奶瓶,瓶子里的奶跟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溫甜,李沉舟主動向柳五走過去。他決定做些讓步——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他不再會向年輕時那樣介意主動做些讓步。一個人年輕的時候,也許只想壁立千仞,可是隨著歲月流逝,剛烈的原則會逐漸失去吸引力,從而讓位于各式渾濁而香軟的東西,教人墮落的東西。而事到如今,他難道還會介意墮落麼?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對不對?

于是老獅子走過去,向坐在床邊的獵豹遞過溫好的牛奶,“喝些牛奶,好睡覺。”——破冰之句。

柳五抬眼看著他。他心里又在惡劣地微笑了,這是又一個勝利;老sao貨終于按捺不住,主動來跟他講和。這么多年了,天平上的砝碼終于往他這邊悄然傾移;他的目光終于可以不再始終追隨著李沉舟,而是換李沉舟追隨著他。追隨著他,而他偏偏不看他,視若無睹地,任其不安,任其揣疑,就跟這么多年來一樣,就跟這么多年來他獨自經受的一樣!

心中的笑意,漸漸浮泛到臉上,柳五帶著股復仇的頑童一般的欣喜,挑眼瞧著李沉舟,瞧著他手里前些日還被自己視若財寶的奶瓶。不過短短月余,李沉舟就幾乎成了個他欲擊垮而逐攆的前獅王,而那個奶瓶也成了因見證過他的軟弱一面而必棄之而后快的可恨的道具。柳五一臉乖戾地脧著李沉舟,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一幕,他的手順著仍舊濕漉漉的發,去鞋上床。

李沉舟抓著奶瓶的手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