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 仙人們會不顧身份對修真者動手。仙界的仙人們的臉皮要是顧及身份，就不會絕了修者們的飛升之路。

    他們只是表面上風光霽月，暗地里早已經污穢不堪。為了自身的利益，讓一位可能改變格局的氣運之子隕落，再正常不過。

    席天成也不意外仙人們在宴會上的反應。

    仙人們聽到陸文淵的介紹，在意的是帝尊的道侶，而不是‘陸文茵’三個字。

    他們并不是已經遺忘了‘陸文茵’, 千百年的時間對仙人而言并不漫長，肯定有不少人記得那個被狙擊的天才。

    之所以不在意這個名字，是因為沒有將兩者聯系起來。

    仙人們對自身的能力很有信心，已經有了定論的事，就不會再去懷疑。

    他們確定了‘陸文茵’已經死亡，便不會將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和她聯系起來。

    雖然陸文茵已經和陸文淵結成道侶，有能力遮掩眾仙的耳目。但陸文茵要是曾經的那人，想要報復他們根本不用掩人耳目，直接報復便可。

    不用旁人多說席天成也能猜測到，仙人們是用卜算之類的方法得知了‘陸文茵’這位氣運之子。

    這種方法得到的訊息不會太過詳細，有時候僅有只言片語。對仙人而言，很容易改變的容貌沒有太大參考價值，不會在卜算結果中出現。

    仙人們不知道陸文茵的模樣，不能第一時間對號入座。

    他們所知曉的‘靈魂氣息’一類的關鍵訊息，有陸文淵護持下根本無法驗證。

    縱然有多疑的仙人將兩人聯系起來，也沒有辦法去求證，只會歸結于自己多疑。

    席天成疑惑的不是仙人們的做法和反應，他的疑惑來自于自身的經歷。

    “我的氣運應該也不低，為何仙人遲遲沒有對我動手？”

    從他打破仙人們的封鎖飛升仙界，便可看出他氣運很高。

    “靈物的等級高到一定程度便會‘自穢’，氣運也是一樣。”修者皆知靈物自穢的說法，以此舉例最容易讓人理解。

    “我的氣運比師父還高？”席天成明顯有些難以置信，"怎么可能？”

    在席天成眼里，他始終及不上陸文茵。縱然是虛無縹緲的氣運，他也不認為自己能比陸文茵高。

    這次不等陸文茵回應，陸文淵率先開口。“你自身的氣運不一定比文茵高，借用文茵的氣運后就要高出不少。”

    席天成瞳孔微微一縮，“借用氣運？氣運也能借用？”

    他只聽說過，和氣運高的人的關系密切，自身的氣運能夠得到加持。從未聽說過氣運也能‘借用’，修真界與仙界都沒有這個說法。

    “可以。”陸文淵語氣十分肯定。

    席天成的手微微收緊，“如何、才能借用。”

    非常短暫的一句話，他說起來卻有些艱難。

    借用？只聽這兩個字，便能明了其中的含義。

    氣運被借用會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得到氣運加持的人能夠事事順利，失去氣運加持的人則會事倍功半。

    席天成忍不住看向陸文茵，心中多了幾分歉疚。

    他早就有些疑惑，疑惑她為何現在也才天仙中期。

    以她在修真界展現出的修行天賦，千年時間肯定能將同齡人遠遠甩在身后。

    事實卻并非如此，仙界和陸文茵身處同一時代的人，修為大多都比她要高。

    雖然出身于仙界修煉條件要好上許多，但也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如果陸文茵將大半的氣運‘借’給了他，一切就能說得通。

    修真界向來有個說法，修者最重要的不是資質也并非悟性，而是那冥冥之中的氣運。

    若是氣運極高，再差的資質都能站在修真界巔峰。歷史上就曾出現過這樣的修者，而且不止出現過一個。

    若是氣運極低，縱然天資過人也免不了早夭的結局。歷史上半路夭折的天才，不知凡幾。

    他影響了陸文茵修行？

    席天成想到這個可能，歉疚便如潮水般襲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方法很簡單。”陸文淵看向陸文茵，“只要文茵離開這個世界，氣運便能被繼承者借用。”

    一個世界的氣運，無法帶去另一個世界。

    陸文茵離開，屬于她的氣運會四散在留下的傳承中。

    得到傳承的人，也會得到相應的氣運。

    “離開這個世界？”席天成不由的猜測，“師公指的是，師父從修真界前往仙界？”

    在他的認知中，就只有修真界和仙界兩界。

    ‘離開這個世界’被席天成理解成，離開陸文茵原本所在的修真界。

    這個解釋有些牽強，可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修真界和仙界本質上來說是一個世界。”陸文淵抬眸看了眼墻壁，“如同一個建筑的低層和高層，不會被算作是兩個建筑。”

    “除了修真界和仙界外，還有其他世界？”席天成心中的疑惑更深。

    “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陸文淵也不清楚究竟存在多少個世界。“現在的你沒必要了解兩界之外的世界，你只需要知道它們存在即可。”

    “多謝師公教誨。”席天成很清楚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好高騖遠在很多時候都是大忌。

    他此時最在意的也不是世界外的世界，而是陸文茵失去氣運后的經歷。詢問兩界外的世界，不過是想為最想知道的問題做鋪墊。

    席天成再次看向陸文茵。“這些年師父經歷了什么，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陸文茵不由看向陸文淵，微微搖了搖頭。“還好。”

    神識受損，如果用常規的手段療傷，不僅辛苦而且還十分困難。可是有陸文淵提供的系統，情況就有些不同。

    任務期間很容易提升神識修為，完成任務還有額外的獎勵。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她收獲了同舟共濟的伴侶。

    只將任務看做是修復神識的過程，還有幾分麻煩甚至是辛苦。將任務和陸文淵聯系起來，任務之間的經歷就多了別樣的味道。

    如果讓陸文茵自己做出選擇，她仍會離開修真界。

    “以靈魂的形式離開世界，非常困難。”陸文淵幾乎和陸文茵同時開口，他的語氣要沉重許多。

    席天成聽了兩人的說法，微微垂下眼簾。

    哪怕陸文淵不說，他也知道前往另一個世界并不簡單。

    如果可以輕易前往另一個世界，仙界的仙人們怎會不知曉其他世界的存在？

    兩個世界的通道之間必然有著諸多考驗，陸文茵恐怕是以最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另一個世界。

    在沒有氣運加持的情況下，重新從微末攀升到頂端……怎么可能不辛苦？

    席天成面頰上的血色褪去了幾分，隱隱有些泛白。

    雖然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