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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奧糾結的眉頭因安心而松開,再迅速聚攏不解地問:「為什么?」「因為我們還要相處一年,不必急在第一周就弄懂一切。」曼托菲爾抖開長褲,停頓片刻后看向萊奧,揚起嘴唇淺淡地笑道:「再者,和鎮定刁鉆的小伙子相比,驚慌失措的孩子更惹人憐愛。」萊奧愣住,望著被今日最后一抹夕色照亮的笑臉,腦中忽然想起廣場上爵士女歌手的歌聲。──在我墜入愛河的瞬間,──我知道你與我有相同的感受,──當我墜入愛河,──當我墜入愛河,──當我墜入愛河,與……「你……」萊奧的眼眶微微泛紅,凝視因為自己的淚光露出惑色的夜血者,啞著聲音真誠地微笑道:「溫柔到犯規的地步了。」第17章圓形宴會廳中聚集了上百名身穿晚禮服的男女,他們有些在水晶吊燈正下方的舞池中,挽著某人的手翩翩起舞;有些手持香檳、雞尾酒或小巧玲瓏的點心,站在面向飯店花園的落地窗前談笑;也有少數隱身于露臺、柱子或緞面布簾的陰影后,默默注視廳內與自己同族、不同族的非人們。曼托菲爾屬于最后一組人,他靠在寶藍色的圓柱旁,聽著右手邊管弦樂隊的演奏,綠眸掃過前方隨樂聲轉圈的女夜血者和男巫妖,再拉往遠處露臺前大笑的狼人與惡魔召喚師,目光立刻轉沉。作為一名寡言內斂、不擅演戲還厭惡應酬的夜血者,曼托菲爾想都沒想過,自己會站在華盛頓的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內,參加一年一度的社交月。人類的領袖會以舞會、餐宴或其它社交活動增進盟友的情誼、化解彼此的歧見,由另一個世界來到人類世界的非人者首領也不例外,但與人類不同的是,他們大多比人類暴力、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與占有欲,為了保護領土與人民,除非必要不會離開居所。然而在通訊不發達的年代,書信往來漫長又容易被攔截,派使者溝通也難免產生誤會,因此一名領主級夜血者仿照十八世紀倫敦上流社會的社交季,邀請北美的非人社群領袖在每年十至十一月之間來到華盛頓──美國少數幾個中立城市,透過賽事、宴會或舞會……等活動當面交流。當然,如果僅有邀請沒有安全保證,是不會有任何領袖應邀的,所以這名夜血者動用自己的人脈,經過整整七年的交涉后,讓美洲的非人者領袖同意將十月定為停戰月,扣除早已開始的斗爭,一切在本月進行的侵略行為都會招來全體領袖的討伐。曼托菲爾參加的舞會,便是這名夜血者所舉辦的,而這場舞會也是整個社交月中受邀者人數最多、酒水場地最奢華、陰謀陽謀交織最密的一場。「殺氣漏出來啰,菲爾。」溫厚的男子聲將曼托菲爾的注意力拉回,他看向自己左側,在擺放點心的白長桌旁看見一名發色灰白,手握漆黑拐杖的纖瘦中年人,眼神瞬間從郁悶轉為驚喜,直起身軀上前問:「埃德蒙多大人,您怎么會……」「別用您,也不要喊我大人。」中年人──埃德蒙多──打斷曼托菲爾,望著有些茫然失措的銀發夜血者,噗哧一聲笑出來道:「你已經不是戰士級夜血者,而我和你的雇傭契約也老早就結束了,用不著對我使用敬稱。」「您對我的恩情,不會因為契約解除、身分改變抹消。」曼托菲爾嚴肅地道。埃德蒙多輕笑道:「那可不是恩情,只是在仇敵被某名剛誕生的精靈主殺得七零八落時,趁隙補上兩腳搶地奪財的投機行為。」「無妨,不管您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會改變您的舉動救了我、洛笛兒和其余亞特伍德的精靈的現實。」「洛笛兒啊……說實在的,我對那位精靈公主可是嫉妒到牙癢癢吶。」埃德蒙德拄著拐杖,偏頭瞇起棕瞳凝視曼托菲爾道:「她憑什么不交心不給身不付錢,就讓我手下最優秀的傭兵替她無償顧地盤、帶小孩一百多年?」曼托菲爾垂在腿側的手指顫動一下,微微別開眼瞳道:「那是我單方面的決定,和洛笛兒無關,她也不需要為此負責。」「我明白,所以我才嫉妒——你是絕佳的護衛。」埃德蒙多聳肩,收起惋惜與苦澀恢復笑容道:「好啦,過去的話題到此為止,還是把目光放在此刻吧,最近過得好嗎?」「還可以。」「你確定?」埃德蒙多瞧見曼托菲爾眼中流出警戒之色,咧嘴苦笑道:「我是說紐奧良的獅人主阿里亞德,你有一個惡鄰居可不是秘密啊。」曼托菲爾眼底的戒備散去──他以為自己所中的詛咒曝光了,搖搖頭回答:「他的屬下有來sao擾幾次,但不礙事。」「獅人主本人是直來直往的小伙子,但他的副手──名字是穆爾舵──卻是個精明狡猾的家伙,別大意了。」埃德蒙德透過眼角余光瞄到有人向自己揮手,轉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的老友,輕拍曼托菲爾的肩膀一下道:「我去和老朋友打招呼。如果你有想認識的對象,盡管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介紹。」「不用,我沒有想認識的人。」「別跟我客氣,我一會就回來。」埃德蒙德再拍曼托菲爾一下,放下手走向友人。曼托菲爾目送埃德蒙德走遠,轉身來到放點心的長桌前,將桌上精致的糕點看過一輪后,拿起青綠色的馬卡龍放入嘴中,精致的甜味與果香在口中漫開,甜蜜卻無法掃除心中的煩悶。他沒有對埃德蒙德客氣,是真的對宴會廳內的男男女女,乃至于整個社交月都不感興趣,因為他來華盛頓的目的不是與統領一個部族、一座城市或掌控某種產業與情報煉的權貴打交道,而是想見一名在華盛頓生活的十五歲女孩。其實曼托菲爾早在三周前,就取得這名女孩的照片、姓名、居住地、監護人與其它基本數據,只是礙于不想引起管家與女孩親人的注意、擔心自己一走會有人趁隙攻擊布洛捏爾,才沒有馬上動身前往華盛頓。這么說也許有些自滿,但曼托菲爾對自己的規畫相當滿意。他沒有直接向賽巴斯欽索取女孩的數據,而是趁對方外出時溜進對方的辦公室抄寫;沒有在社交月的首周就直奔華盛頓,而是在第二周才從布洛捏爾出發;沒有完全拒絕也無完全接受所有的舞宴邀請,而是在不引起老管家疑心的「密度」下,既留下足夠的尋人時間,也營造自己的確是為了社交月前往華盛頓的錯覺。不過夜血者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難免會有疏漏或誤算,而曼托菲爾最大的誤算就是,社交月的活動比他想象中無聊。──這是最后一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