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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蒼白,唇上血色全無,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沾滿了血。 寧如歌不放心,拉住了她的手,“要不還是休息一會兒再過去,這邊手術應該很快結束了,你不想第一時間看看他嗎?” 寧星晚抿了下唇,扯著唇角笑了一下,“我沒事jiejie,就是有點累。這邊你先幫忙看著點吧,反正早晚都得去的,我想現在過去。” “……” 最終,寧如歌拗不過,只能讓人陪著她去做筆錄。 看著女孩單薄頹廢的背影,寧如歌咬緊了牙關。 這次事情對她這個meimei的打擊太大了。 她第一次生出歹毒的心思,希望醫院那個中彈的男人能救不活…… 寧星晚做完筆錄已經是后半夜,她換了干凈的衣服,花了很長時間洗漱了一番,才推開病房的門。 他睡著了。 外面有星星點點的路燈透過窗欞照進來,他的半邊臉陷在黑暗里,另外半張臉冷峻如刀刻。 寧星晚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才輕輕關上門,走到床邊蹲下來,借著朦朧的光看他的臉。 她依舊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傍晚,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那個時候還略帶青澀和獨屬于少年的輕狂不羈,臉上永遠沒個笑,好像誰都接近不了。 反正看著就很不好惹。 可她從未怕過他。 也只有她知道,他的心有多軟,愛有多么深沉。 跟兩年前相比,他其實變了很多。臉上褪去了少年的輪廓,變得更加沉穩迷人。不再與世界對抗,也不再因為莫須有的自尊心而害怕去愛。 他變得更加勇敢。 她卻沒了當初的那股子奮不顧身和撞破了南墻也不回頭的沖動。 他當初的離開確實對她影響太大。 可這離開,卻又完完全全是應她而起…… 寧星晚抓著他身側的手貼在臉側,閉著眼睛慢慢紅了眼眶。 掌心的手指突然動了動,頭頂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晚晚?” 寧星晚抬起頭,吸了下鼻子,悶聲:“把你吵醒了?” 嚴烈扯著唇笑了一下,反手將她的小手抓在掌心,“本來也沒睡熟。麻藥退了沒看到你的人,我不放心。” 寧星晚鼻子一酸,趕緊抬手揉了下眼睛。 “怎么了?我沒事,醫生說刀刺得不深,也不在重要的位置。就是血流的有點嚇人,其實過兩天就能出院。”嚴烈以為她是擔心,趕緊低聲解釋。 寧星晚抿著唇,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拉過身后的椅子坐下,趕緊哄他:“我知道了,但是受傷了也需要休息。你趕緊睡吧!我就在這陪你。你要什么就和我說。” “你要在這陪我?”嚴烈笑著問。 寧星晚點頭,想把手抽出來,讓他趕緊睡。 嚴烈指尖攥緊了不讓她動,定定的看了她半響,然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那你睡這兒,不然我也不睡了。” 其實更好的辦法是讓她回家休息,或者單獨開一間病房,但他有點不放心,總覺得她今晚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寧星晚掙扎了一下,搖頭,“不行,我會壓到你的。” 兩人同居之后,幾乎每天早上醒過來,她都是把身邊的人當成了人形抱枕,基本沒有老老實實睡過一晚上。 現在他受了傷,寧星晚更不敢挨著他睡了。 “沒事,我喜歡被你壓著。”嚴烈捻著她的手指,低聲笑。 “……” 寧星晚懷疑他在開車,但她沒有證據。 不過經過這一打岔,她的情緒好多了,“你別鬧了,快睡吧,天都要亮了。” “我是很困啊,可有人不想讓我睡覺怎么辦?” “誰不想讓你睡覺了?”寧星晚第一次覺得他竟然在胡攪蠻纏。 “那你上不上來?” “……” 寧星晚怎么可能坳得過他,她現在只想對他特別特別好,最終乖乖的貼在他身側,老老實實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侯川擰開門看到床上的兩人,嚇了一跳。 求生欲讓人反應迅速,然而這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床上的人就醒了。 寧星晚小臉埋在他的身側,聽到動靜悶聲嚶嚀了一聲,抬起臉朝門邊看過去。 然而還沒等她意識清醒睜開眼睛,頭頂忽然罩下柔軟的被子,隔著被子她的腦袋被一只大手輕輕按回去,頭頂響起他的聲音:“乖,別亂動。” “……恩?”眼前漆黑一片,鼻尖全是他好聞的味道,寧星晚鼻尖發出一聲疑問。 侯川就更加無辜了。 他只來得及看到小嫂子抬了一下頭,接著他烈哥就將人用被子包的嚴嚴實實,然而死亡視線逼視過來。 “有事?”滿滿被擾了好事的不爽聲音響起。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繼續。”侯川擺著手,一副走錯了的架勢,就要拉上門自我消失。 然而大概是仗著他烈哥有傷在身,沒法動手,侯川渾身的作死基因又冒了頭,他關上門的前一秒忽然又探頭進來,笑的猥瑣兮兮,好言相勸:“不過那個啥,還是提醒一下,烈哥你現在受了傷,醫生說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哐當一聲,侯川眼疾手快的在耍完嘴皮子之后迅速拉上了門,成功將扔過來的枕頭阻擋在了門后。 門內,嚴烈扔完枕頭,懷里窸窸窣窣從被子里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寧星晚仰著頭看他,聲音甜軟,表情無辜:“嚴烈,什么是劇烈運動啊?” “……” 她睡了個覺,精神頭依舊算不得好,而且昨晚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嚴烈將她臉側的碎發勾到耳后,順勢捻了捻她柔軟可愛的耳尖,垂眸低聲說:“晚晚,再過幾天,就是你的十八歲生日了。” “……啊。”寧星晚點點頭,“然后呢?” “然后,我會慢慢教你,什么是劇——烈——運——動。”嚴烈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一字一句的低聲說。 “……誰教誰還不一定呢。”寧星晚眼底水光瀲滟,小臉通紅的頂嘴。 結果逞完口舌之快的人兒說完之后,又自己縮回了被子里,在被子下咬了他一口,害羞不已。 “嘶——”嚴烈差點一個激動,扯到傷口。 這邊小兩口形影不離,那邊周永鋒最終還是搶救了回來。寧星晚知道消息的時候,什么反應都沒有了。 周永鋒甚至到最后還提出要見她,似乎仍不死心想抓住這最后一根稻草。 但寧星晚已經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一點瓜葛。 “就交給法律吧。他會有自己的報應的。”當被寧如歌問道有什么想法的時候,寧星晚平靜的這么說。 于是后面一系列的搜證、審判她再也沒關注過。 好像真的走了出來,在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