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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這里!”寧星晚沖他開心的揮手。 嚴烈站在街角,看著淡金晨光中的女孩。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頭上用粉色絲帶扎了個蝴蝶結,外面套著一件淡粉色的羽絨服,腳上的雪地靴也是粉色,還吊著兩顆粉色的球球,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 像是誤入塵世的小仙女。 嚴烈心臟一痛,努力壓下眼底的酸澀,他攥緊了拳頭,邁開步子,朝她走過去。 “嚴烈,你吃早飯沒有?我們去嘗嘗那個糯米糍吧?還有小混沌和湯包!怎么辦,我都想吃!”寧星晚拉著他的胳膊,歪著頭,眼里全是歡喜。 嚴烈只看了一眼,就撇開視線,他低聲咳了一聲,聲音干澀低啞:“沒關系,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嚴烈,你真好!”寧星晚小手拉著他的手,開始朝第一家邁進。 等到點完餐,坐到搭起的簡陋的棚下,寧星晚看著對面沉默的少年,這才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不由嚇了一跳:“嚴烈,你怎么臉色看起來這么差?昨天不會又熬夜了吧?” 他的眼下青色有點重,眉眼垂著,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也全是倦容,看起來好像在隱忍著什么,眼睛甚至不敢看她。 她燦爛的笑意慢慢消逝,滿眼擔憂的看著他。 嚴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就不忍再多看。 “我沒事,昨天看書有點晚,可能沒睡好。”嚴烈抬起手按了按眉骨,裝作很困的樣子,低聲說。 “是嗎……那要不今天不玩了吧,你快回家休息。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寧星晚小聲說。 嚴烈動作一頓,下意識的拒絕:“不用!” 對上她錯愕的眼神,嚴烈一噎,指甲扣進掌心:“我是說,現在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在外面散散心。最近壓力有點大。” 聽他這么說,寧星晚終于放下心:“也對,那我們今天就隨便逛逛吧,正好天氣好,就當陪你散心了。” 正好點的早點上齊,寧星晚捧著熱騰騰的糯米糍,一邊吃的眼睛都瞇了,一邊還不忘教育他:“你就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還有時間嘛,心急又吃不了熱豆腐。嘶——” 剛說完,小姑娘就張著小嘴,小口的呼著氣,眼里都被燙出了淚花。 嚴烈看她這樣,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趕緊伸出手掌遞到她嘴邊:“燙著了吧?快吐出來。” 可即使都這樣了,寧星晚還是推開了他的手,邊搖頭,邊哈著氣的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不能浪費。” 嚴烈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她眼角的淚花,低聲說:“小傻子。” 寧星晚嘟著唇不樂意:“人家明明是小仙女!” “……好,小仙女。”嚴烈應道。 寧星晚開心的吃完半個糯米糍,兩顆餛飩,成功的把自己吃撐了:“嚴烈,怎么辦?吃不下了。” 嚴烈看了她一眼,然后將她面前的湯碗拖到自己面前,再伸手接過她的半個糯米糍:“給我吧。” “嘻——” 寧星晚開心的看著他吃著自己吃不完的食物,心里的喜歡像是泡泡一樣,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等吃完早點,寧星晚開心的問他接下來去哪里。 嚴烈抬頭朝遠處看了一眼,然后眉眼沉沉的低聲說:“要不,去書店吧?” “啊?” 寧星晚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約會場所竟然是書店! 他們果然是新時代努力上進的好少年! 等到跟著嚴烈走到熟悉的書店,寧星晚才想起來這是上次她帶著他來“包場”的書店。 連老板都還記得他們。 “喲,小姑娘,今天要買點什么啊?我們又進了很多新的復習資料,你要不要看看?” 寧星晚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們今天就逛逛。” 說是逛逛,沒想到還真是逛逛。 寧星晚看著嚴烈沉默的跟著她走過一排又一排書架,有點郁悶的拉了拉他的手。 嚴烈一怔,轉過頭看她:“怎么了?” 寧星晚總覺得他今天太奇怪了,但又說不上來。 因為他這段時間,好像都挺奇怪的。 “你不會就打算把這兒的書名全都看一遍,然后就走吧?” “恩?”嚴烈深深的看她。 寧星晚突然就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就是、就是哪有你這樣的嘛。說是出來玩,結果一句話都不說,連人家的手都不牽。” 有暖融融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她光潔的額頭、清麗的眉眼和粉嫩的唇上。 她仰著頭,什么都不知道的、毫不設防的看著他。 嚴烈眼底涌起巨大的風浪,幾乎將海面掀翻。 他忽然生出一股沖動。 告訴她。 如果就這么告訴她。 是不是,他們兩個的結局會不一樣? 幾乎立刻,嚴烈就壓下了這個念頭。 周永鋒的手段太多了。 明里暗里的。 他現在沒有任何掙扎的能力。 如果把所有的責任和痛苦都推給她,他依舊誰都保護不了。 甚至還把她卷了進來。 “嚴烈,你怎么了?”寧星晚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聲音清甜。 嚴烈回過神,怔怔的看著她。 “晚晚……” “恩?怎么啦?” “我……我如果沒有做到答應你的事,你會不會怪我?” 寧星晚歪頭:“答應我的什么事?” 答應你的,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事。 “……沒什么。”不過片刻,嚴烈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外走,“你要不想逛這里,我們去別的地方。” “……” 寧星晚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接下來,兩人一起逛了文化街,拍了大頭照,去了之前學滑板的廣場,吃了她以前心心念念的各種小吃,糖葫蘆、烤串、棉花糖…… 雖然這行程像是要把他們之前去過的地方去個遍,但嚴烈的精神看著好多了,除了老是在她不經意的時候盯著她看,其它都很符合寧星晚心中的約會期待。 當然,盯著她看著一點,雖然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緒,但寧星晚自動的把那理解成了他不由自主的喜歡。 這就很圓滿了。 最后,兩人去了第一次給他慶祝十八歲生日的破廟。 看著埋進土里的叫花雞,寧星晚拍著手,小臉映著火光,紅彤彤的:“太好了!我上次都沒有吃到,今天終于有機會了!嚴烈你知道嗎?我每次一想起來,都會饞的咽口水。” 嚴烈看了她一眼,眉眼終于流瀉出熟悉的溫柔神色:“那今天你多吃點。” 寧星晚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遲來的后悔涌上心頭:“早知道剛剛不吃那么多小吃了,現在肚子都裝不下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