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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她那么甜,他那么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3

分卷閱讀113

    “……額,這個……”寧星晚突然語塞。

    她焦慮的搓著手邊的披肩須須,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好。

    總不能真的告訴爸爸,他是因為家里欠上賭債,不得已要出去打工賺錢才輟學的吧?

    這畢竟是他的私事,寧星晚也不希望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題。

    剛想找個契機把話頭轉開,身邊從進門開始就沉默的人忽然開口——

    “是因為我家里欠了高利貸,所以我要打工賺錢。”嚴烈一只手把玩著桌上的人參茶杯,睫翼低垂,半邊側臉在明亮的光下愈發凌厲,說出的話卻淡淡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哦?”周永鋒來了興趣,笑了一下,“那方便說說為什么會欠高利貸嗎?”

    嚴烈:“……”

    他的唇抿著,下顎緊繃,臉色極淡,看不清表情。

    見他不說話,周永鋒笑道:“那讓我猜猜,總不會是因為賭博欠的吧?那是欠了多少錢?一百萬?五百萬?還是一千萬?”

    寧星晚著急的澄清:“哪有那么多,是五十萬。”

    “哦,五十萬。”周永鋒恍然大悟,“那怎么現在又回來上學了?五十萬還清了?”

    ……

    寧星晚簡直不知道他怎么像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似的,一個個問題句句問在刀眼兒上。

    她著急的看了一眼嚴烈,怕他不開心,趕緊揮了一下手:“哎呀爸爸!不是說飯早就好了嘛,到底是吃飯還是面試啊?你就不要問這么多了嘛,人家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就查戶口啊?”

    周永鋒慈愛的笑著靠回椅背,語氣溫和:“這不是因為他不是普通的客人,爸爸才多問了兩句嘛。這我們家當寶貝一樣養大的姑娘,帶朋友回來,還不讓爸爸多打聽一下?這要是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騙了,我可受不了。”

    寧星晚不樂意:“爸爸!嚴烈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很好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周永鋒聞言微頓,然后笑著說:“先不說這個,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吃飯。”

    穿著統一制服的傭人單手拖著盤子一道一道井然有序的上菜。

    周永鋒滿臉慈父模樣:“來,這個藍旗金槍魚和法國的生蠔都是今天從國外空運過來的,看著還不錯。還有這個木瓜燉血燕,晚晚你不是最愛吃嗎?爸爸記得你以前每頓都得喝兩盅。”

    寧星晚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偷偷瞟了一眼嚴烈,見他神色如常,好像沒聽出什么,才安心的端著茶盅小口喝了起來。

    嚴烈淡淡的看著滿桌名貴的食材,很快收回了視線。

    沒有多余的話,只是沉默的吃著離他最近的一道白灼菜心。

    周永鋒一直觀察著他,見狀,笑著招呼:“別客氣啊,怎么光吃青菜呢。這個波士頓龍蝦平時應該沒什么機會吃到吧?趕緊嘗嘗,味道還不錯。”

    如果說是故意,好像又沒什么不妥的。

    但要說這話里沒點其他的意思,那他頻頻點菜名的舉動也太刻意了。

    嚴烈抬眼看過去,眸色很沉,唇色也極淡,雖然臉上看不出什么,但凌厲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不笑的時候,清冷又恣意。

    “不用,我吃不慣。”他淡聲說。

    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周永鋒愣了一瞬,沒再多話。

    可那臉上了然帶笑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寫著“果然是個土包子”。

    連一旁的周尤娜聞言都沒維護好自己富家太太的好修養,輕聲嗤笑。

    寧星晚沒想那么多,只當嚴烈是真的吃不慣龍蝦,聞言將自己手邊的小壇子往他那邊推了推:“嚴烈,那你吃這個佛跳墻吧,里面很多菜,應該有你喜歡吃的。”

    嚴烈垂眼看了她一眼,冰凍的眼神終于回了暖,朝她笑了一下,示意她趕緊吃,不用管他。

    吃完滿桌的翅參燕肚,周永鋒招呼大家用碧螺春漱口。

    嚴烈自是也沒有參與。

    他靜靜的坐在一旁,宛若局外人。

    像是凌厲粗獷的刀掉進了花團錦簇的脂粉中。

    格格不入。

    “晚晚,張姨在里面做飯后甜點,你不是一直想學嗎?可以進去看看。”周永鋒說。

    寧星晚差異:“真的嗎?我真的能進去學嗎?!”

    寧星晚對什么都充滿好奇,之前不止一次的想進廚房玩。

    但在以前的周家,千金小姐的手可不是用來揉面洗菜的。

    因此寧星晚一直沒如愿。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她進去學做甜點?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嗎?

    但一想到嚴烈還在,寧星晚剛冒起的小火苗“次啦”一聲,被澆滅了:“還是下次吧,我陪你們在客廳待會兒。”

    周永鋒:“怎么,還怕我把人給吃了啊?去吧,爸爸正好也跟你的……朋友聊聊。”

    “可是……”寧星晚搖擺不定。

    嚴烈黑眸深沉,笑了一下,對她說:“去玩吧,我沒事。”

    兩人都這么說了,寧星晚開心的蹦跶了一下:“好吧,那你們先坐會,我進去給你們做好吃的甜點!”

    說著,便開心的進了廚房。

    看著她雀躍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廚房門口,嚴烈才收回視線,看向周永鋒:“你要說什么,說吧。”

    周永鋒也斂了自己的慈父笑,抿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開口:“我知道是晚晚替你還了那50萬。”

    嚴烈:“……”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是以這個作為開場白。

    好像忽然就矮了一截,連談判的立場都沒有了。

    “我寫了借條,以后會還的。”嚴烈嗓子干澀,聲音低沉。

    周永鋒也沒看他,深深的法令紋上都刻著“威嚴”二字:“還不還的其實無所謂,這點錢我們家還不放在眼里,晚晚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值這個數。就當她買了點自己喜歡的玩意兒。”

    嚴烈呼吸沉了下來,幾乎能預測到他接下來的話。

    周永鋒終于抬眼看向眼前高瘦的少年:“你跟她之間差了多少個五十萬,可能不需要我說,你也能想象到。就像今天的一頓晚飯,可能就抵了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可是晚晚十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她早就過慣了這種生活,你能保證自己以后可以給她這樣的生活嗎?還是說,你已經做好打算,當一個軟飯男,靠晚晚養著了?”

    嚴烈背影清瘦,被燈拉出一道細細的影子。他垂著頭,緊咬著牙關:“我以后可以給她這樣的生活……”

    周永鋒似乎是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嘖嘖嘖,果然是年輕人啊,空話大話張嘴就來。”

    他頓了一下,看著渾身緊繃的少年,忽然一聲輕笑:“那你知不知道關山賭場背后的老板,其實是我?”

    他話音剛落,嚴烈忽然猛地抬頭看過來。

    眼里像是刮起了凌厲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