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站在原地，克制住自己一動也不動。

和樂云在一起的回憶一下子全部涌現出來，姜楚發現他們之間也有過快樂，姜楚想不起和樂云到底有什么真正需要爭吵的問題，但這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問題。

“我做錯了什么？”樂云抬起頭，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姜楚。

“是我的問題。”姜楚說。

“不要扯這種鬼話！我要是有問題你就說！我不想聽這種敷衍的答案！”

姜楚再次可惡地沉默。

樂云雙眼通紅，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孩子的哭聲，樂云掩住臉，姜楚聽著兒子哇哇的聲音，他說：“你沒什么問題。就算有也是因為我造成了你的問題。如果非要說，就是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樂云走上去狠狠一個巴掌打在姜楚臉上。

她左右開弓，很快又在姜楚右邊臉上扇了一下。

“你不愛我？？？”她厲聲質問：“不愛我你和我結婚？讓我給你生孩子？”

“你知不知道？？”樂云眼淚流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在生寶寶痛得要死的時候想的都是你？？？”

姜楚看著她，他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不能有一絲動搖。

“你考慮考慮吧。什么條件都行。”姜楚說：“我認為我們的關系最好不要再持續下去。”

“你滾。”樂云說。

姜楚走出樂云家大門的時候孩子仍在哭泣，保姆把他抱在懷里，其他人都圍繞在樂云身邊安慰她，樂云啜泣得快昏了過去，孩子因為沒有mama的安撫哭得更大聲了，樂云突然尖叫一聲：“別哭了！哭什么哭！”孩子哭得聲嘶力竭，她老爸沉聲吼了一句：“拿孩子出什么氣？你這還是當媽的？”家里炸成了一鍋粥，姜楚聽著這些聲音，樂云他哥追出來迎面一拳把他放倒在地。

“看來那天沒打醒你。”樂云哥哥氣喘吁吁地說。

姜楚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其他義務我都會盡，樂云和我真的不可能。”

“你他媽的，我殺了你。”樂云哥哥揪住他的領子。

姜楚扯了扯嘴唇，看上去像是個冷笑：“你不可能真殺了我，再說殺了我我也是這句話，樂云和我不合適，我有錯，不過罪不至死。”

他話沒說完，因為僅憑這幾句話就已經足夠樂云哥哥判他死罪了，拳頭接二連三地落在姜楚的面門上，姜楚早知道會這樣，他被打得步步后退，最后干脆被樂云哥哥一腳踹在小腹上，他抵著樂云家門口的圍墻站著，樂云他哥怎么打他都不還手，但就是死不趴下，這種看似消極實則抵抗的方式讓樂云哥更火大了，他怒吼：“畜生！干嘛不還手？啊？！內疚啊？”

他又一拳揍在姜楚的太陽xue上。

姜楚腦袋嗡嗡的響，他視線有點模糊：“還手？我怕傷了你！”

樂云哥腦子里的那根線剎那間崩斷，他隨手抄起一塊磚頭劈在姜楚臉上，血潺潺地流了下來，滑過姜楚的臉，姜楚笑了笑：“這下夠了？”

“再打下去估計有人要報警了。”他指了指，樂云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

“我說過，你不要再和他動手！”回到家，樂云恨不得把手指戳到她哥哥臉上。

她哥麻木地看著她：“放棄吧！”

樂云倒退一步。

她哥哥嘆口氣：“他鐵了心要和你離婚。男人鐵了心你把他打死都沒用。除非是個孬種。”

“不可能！”樂云大聲地：“不可能！”

她哥哥的目光中有些不忍，這種眼神讓樂云的心都碎了。

“為什么？？”樂云顫聲問，她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哥，你不應該打他，真的不應該……”

姜楚回到家后收到樂云的短信，樂云問他怎么樣，沒事吧？姜楚說沒事。過了一會樂云又問：我們到底為什么結婚？姜楚仍然是那三個字：對不起。他躺在床上，腦海中談楚杰的臉，樂云的眼淚，兒子的哭泣聲反復交疊，他想起在兒子出生那天自己感覺到的恐懼和不安，他真心覺得這輩子自己的確可能只有這一個兒子，因為養育的責任委實太大，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比父親更好一點。

晚上九點以后姜楚又接到了樂云閨蜜的電話，她問姜楚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忽然鬧得這么大。姜楚沒理會這個問題，只讓她這幾天多陪陪樂云。她閨蜜出乎意外地沒有聲討姜楚的禽獸行為，只是嘆口氣讓他可以先冷靜冷靜，離婚畢竟不是小事，姜楚說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謝謝關心。樂云的閨蜜欲言又止。“其實我也有點理解。”她說：“你們倆脾氣都大，誰也不讓誰。”她真心實意地說：“其實樂云還是個小孩呢。她沒有壞心。”她說完以后期盼姜楚的回應，姜楚說：“我無話可說。”閨蜜識相地掛了電話，姜楚第二天醒來以后發現她給自己發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短信，短信中細數樂云這個人的性格優點與缺陷，并且說自己有時候也會受不了樂云，她溫言軟語，但最后仍然堅定地表明了態度：男人不應該這么沖動和不負責。姜楚看完即刪除，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的“良心”好像又消彌了。

姜楚這段時間玩得很瀟灑，似乎和樂云提了離婚，他已經沒什么心理束縛，即使還沒正式去領離婚證，關于他在外邊花天酒地的傳聞也已經甚囂塵上，他有意讓樂云知道自己的放肆無忌，當樂云推開某間夜總會包廂的門時正巧看到姜楚身邊起碼圍了三個女人，樂云的眼神中泛著怒火和惡心，姜楚玩世不恭地看著她，樂云說：“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站起來跟我走。”

姜楚哈了一聲，他也不掙扎，站起身和眾人說了聲BYE就跟在樂云屁股后面走人。

樂云和姜楚走出夜總會，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踩著路面，外面冰冷的風吹在他倆臉上，姜楚身上冒出的一陣陣的酒氣讓樂云又想吐。

“你怎么會是這種人。”樂云反胃地看著姜楚。

“哪種。”姜楚打了個酒嗝，他也實在受不了了，站在馬路邊就想嘔。

樂云嫌惡地把臉撇到一邊，但手還是在他背上拍著。

姜楚吐完，樂云到車上拿了瓶水，他接了過去。

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車流從他們身邊經過，姜楚沉默地等待樂云質詢，但樂云什么也沒有說，眼前不停晃著的霓虹以及身體里殘留的酒精讓姜楚頭有點發暈，他喝了口水漱漱口，冰涼的水在口腔中泛著苦味，樂云忽然冷笑數聲，姜楚抬起頭，吐掉嘴巴里的水，樂云看著他，眼光里有著鄙夷和清醒。

“如果你真的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