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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事兒求到孫大人跟前,弄得孫大人想感謝都找不到地方。這薛家本就是在護官符之列,又是這樣識時務不讓人cao心的人家,孫大人真是恨不得自個管轄地方的貴人們都是這樣的品性,那他得少cao多少心,也不用在某些事上違背意愿不得不妥協一二。 本來最放心的人家,竟然弄出了個驚天大雷,雖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只憑堂下原告的一面之詞不能定奪,可看著敲鳴冤鼓的原告和站在一邊胸有成竹的狀師言之鑿鑿的樣子,晾他們也不敢誣告,堂上的孫大人覺得哪怕這事兒不像原告所說的這么嚴重,怕是薛家大爺也脫不了干系,不由得有點兒氣惱。這原告也真是,遞狀子就遞狀子,敲鳴冤鼓就敲鳴冤鼓,何必帶那么多百姓在堂外圍觀,搞得他想將案件暫且押后一二,提前派人去薛府問問情況再做定奪的時間都沒有。 這不是說孫大人不是好官,相反孫大人在金陵做順天府府尹的幾年處事公正,心系百姓,雖然有時不得不礙于壓力妥協,總體而言算是難得的好官,不說人人都會贊他一聲,可金陵大部分人提起孫大人還是一致好評。這不,因著政績突出,眼見著再有一年馬上就能官升一級,京城里的消息已經提前傳來,只需要站好這最后一年的崗,升遷那就是沒跑了。所以最后一年,孫大人求得是穩,而不是好,只要平安渡過,那就阿彌陀佛了。 要說孫大人平日里最怕的是什么,就是當地有權有勢有錢的人家有人犯了事兒到他這里讓他網開一面,他又不能違背良心讓苦主無處訴冤,也不想當了那幫人的幫兇??蛇@種事兒是免不了的,幸而金陵這幾年沒發生太多類似的大事兒,都是些他尚且能斡旋應付的事,即便得罪了當地權貴一二,倒也不至于影響仕途,只是多招幾句罵,無非就是將他比作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懂變通之類。若是這點兒辱罵都受不了,還做什么官,趁早回家種地去。 眼見著勝利就在眼前,薛家竟然和人命掛上了勾,就私交來說孫大人不太愿意相信,那薛蟠雖不是個聽話的主兒,但也不至于故意傷人性命,有那樣一個品性優良的爹在,好秧出歪瓜的幾率應該不大。可狀紙上白紙黑字寫的明白,這受害人馮淵可就剩最后一口氣兒吊著,為了給他看傷馮家幾乎耗盡家財,即便這樣金陵的大夫也都束手無策,雖沒死可離死也不遠了。也不知誰給他出的主意,竟然直接糾結了一波好事兒的百姓前來圍觀,逼著他必須當庭傳喚被告人薛蟠。孫大人覺得經此一役,怕是要將薛家得罪狠了。 騎虎難下的孫大人秉承著一慣百姓為先的心,硬著頭皮派了五個人去薛府拿人,為了避免傳不到被告,特意多派了些人,只希望薛老爺在涉及親兒子一事上能深明大義,不要妨礙公務。等真將薛蟠傳喚過來,有他在也不會讓薛蟠受太多苦,若事情真與薛蟠有干系,他也會調查清楚,不放過一個細節,只要薛蟠不是故意為之,能幫一把是一把,也算是還了薛家這些年襄助之情。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原著中本該是賈雨村審理此案,為何這里卻變成了孫大人。其實是原著中馮伯奔走了一年都無人受理,這當然是有薛家從中阻撓的結果,馮伯大字不識幾個,連寫狀紙的人都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在孫大人走之前都沒能成功將狀紙給遞到應天府。一直等新舊交接之時,提前被薛家賄賂的人一時不察才讓這狀子遞上來,新來的候補賈雨村到金陵頭一樁案子處理的就是薛蟠傷人至死一案。 而現在,馮淵并沒有立時死了,反而治了好幾天的病。馮家雖略有薄產,可基本都是土地,現銀并沒有太多,小主子昏迷,馮伯也不能做主變賣田產治傷,況且也來不及折現,等家中現銀花了個七七八八,大夫說想要繼續吊著命就得用至少兩百年的老山參才行,馮伯一時間哪里籌措出這么多現銀,老人家只能在醫館守著馮淵哭。 在醫館那幾天,有不少人聽馮伯說了馮淵的遭遇,看主仆二人這樣可憐,少不得有些義憤填膺之士痛罵薛家仗勢欺人,全然忘了薛家之前做的好事,仿佛昨日交口稱贊的人群里沒有自個。不過也不能怪這些人,一碼歸一碼,做再多好事一遇到人命大事,也不能就此抵消。 眼見著馮淵要因為無錢醫治就此英年早逝,旁邊就有人出主意不如去應天府狀告薛家,至少讓他們賠些治傷救命的錢,說不定就有救了呢。六神無主的馮伯一聽猶如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只是寫狀紙又成了個大難題,想要告狀沒有狀紙可是不成的。馮伯跑了好幾個代人寫狀紙的人家,一聽說被告是薛家俱都擺手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生怕寫了狀紙薛家秋后算賬一家子受牽累。 就在馮伯即將絕望,準備只身去應天府鳴冤之際,有個讀書人裝扮的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自告奮勇要幫著寫狀紙,這人名喚周松,據他說他乃外地人,科舉未中,家里又無親眷,便只身外出游學,路過金陵盤桓幾日,正好聽聞此事,覺得薛家欺人太甚,看不過去,便主動請纓寫狀紙,等此事了結,他便要離開金陵,也不怕薛家報復云云。 一份狀紙寫的有理有據,既點明了原告苦主的可憐,又揭露了薛蟠為搶奪一女子草菅人命的惡行,大家聽了無不拍手叫好。糾結好事百姓前去圍觀的主意就是這周松出的,當然他說的很是義正言辭,大意就是: 薛家勢大,若是不當庭傳喚薛蟠恐事情有變,升斗小民本就難與強權抗衡,大伙若有心就去應天府做個見證,親眼看一看府尹審理此案,若薛蟠無罪,也不會冤枉于他,若薛蟠有罪還望大伙兒給這兩位可憐的事主兒增加點兒底氣,好讓此案能夠公正嚴明的了結。 古時娛樂活動本來就少,人又都免不了愛湊熱鬧的本性,這件案子又牽扯素來以仁善著稱的薛家,還是兩男爭一女的戲碼,情節接宕起伏堪比一場大戲,只是在堂外圍觀一二,說不定還能見證著不讓官老爺徇私枉法,可不是呼朋喚友前去圍觀,差點將應天府公堂的門檻都給擠破了。 再說薛府,薛老爺看見前來的五位官差一臉疑惑:“不知有何事勞煩幾位前來?” 打頭的一名領隊模樣的人客氣地回道:“薛老爺言重了,我等今日是奉孫大人之命,有一事想讓貴府薛大爺移步應天府,問幾句話?!毕肫饘O大人的交代,回話的人恨不得客氣客氣再客氣,生怕觸怒了薛老爺。 “不知蟠兒犯了何事?”官差前來拿親兒子,總得象征性問問原因。 “不不,并不一定與薛大爺有關,只是有人遞了狀紙說薛大爺前幾日在外與人發生了沖突,您也知道,這有了狀紙和原告,總得被告到場分辯一二,若是查明此事與薛大爺無關,我等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