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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他為太子,二哥會如何呢?”秦昭已經許久沒想起楊家來了,聽她問了,一時竟答不上來,他先是想笑,不知善兒想的都是些什么,這些事分明都沒發生,可他驟然醒神,按她所說,一步步推演竟然處處可能。“那你呢?”秦昭指尖一緊,按著她所說的往下去想:“你在何處?”“我?”衛善的目光看向壽山爐間緩緩騰起的香煙:“傾巢之下,豈能獨善,恐怕會嫁予楊家,胡亂成婚,受人擺布,看楊家的臉色。”秦昭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善兒怎么想到問這些?”分明戲言,卻聽得他心口驟緊,恍惚是真。衛善喉口一哽,干脆靠在他肩上,指尖刮過團龍紋:“我做了個夢,這些都是夢中所見。”“必是你這些日子太過勞累,才會夢到這些,咱們擺駕長清宮,替你解一解積勞。”秦昭聽說是做夢,嘴角笑了,心中卻未笑,嫁給楊家,任人擺布,獨這兩句如梗在喉。衛善也覺得自己這沒來由的問話顯得荒唐,失笑一聲,點頭道:“好啊,二哥也去泡一泡溫泉,松松筋骨。”衛善前腳離開了紫宸殿,秦昭立時將林一貫叫進來,說了兩句話,林一貫退出殿門,恰逢一陣急風,吹著雪鉆進頸項中,凍得他打了一個哆嗦,一路往唐大人處傳密旨,旨意只有兩句話,將楊家人“趕盡殺絕,挫骨揚灰。”☆、第414章寶庫秦昭何其敏銳,便是自己出征在外,也是勝負早定,善兒縱然心中擔憂,也不該發這樣的夢。這夢她說得這么真,不是現在,就是過去,再往前去想,就一直想到了他從云州回到京城。善兒就是從那時候起,突然變成了個大姑娘,不再似個嬌兒。她自小就被母親護在羽翼下,捧在掌中長大的明珠,又怎么會cao心起家中墻院藻井違制?分明他離開京城之前,善兒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想著在裙上繡什么花,鞋尖綴什么珠,知道要出征還興興頭頭的問兄長越鳥生得什么模樣,想看看蜀地的鳥兒是不是當真翠羽斑斕。可衛平當真千里迢迢的帶了兩只越鳥回來,她卻無心賞玩,把那兩只鳥兒關在府中,衛平還笑罵過兩句,說小女孩兒性子變得快,費了這多大力氣帶回來的活物,她竟看也不看一眼。到底寵她,她不看便不看,也不認真同她計較,秦昭卻聽了他這句報怨,那會兒他心中所想與衛平相差無二,彼時看她,比秦昰也大不了多少,不過更懂得規矩些,依舊還是個愛嬌的孩子,該圍著越鳥稀罕打轉才是。跟著就是善兒求他的第一樁事,讓楊思召不能再進宮來當值,秦昭出手之前,便讓人探訪過,知道楊思召果然在善兒跟前說些混話,纏她不休,可善兒竟不稟報正元帝,也不求助母親,反而私下求他出手。那時他還覺得是宮中形勢并沒有他們看見的那樣好,楊思召這件事提前讓他警醒起來,十分關注楊家,楊家也不過是頗有勢力,遠遠不到顯貴的地步,善兒怎會待楊家這樣小心。再接著就是姜碧微,她突然對姜碧微極好,并且這好意一直持續到了如今,善兒再是心性溫良,也不該沒有來由就如此為人打算。他自然是偏愛偏心自家小妹,總覺得姜碧微藏私,善兒捧心待她,她竟不知感恩,如今想來自然也有緣故,只是這緣故,善兒從未說過罷了。算計楊妃一擊便成,已經讓秦昭吃驚,那時也只當她是天生聰慧,一旦開了竅,便時時處處都能占得先機。待到她不放心大哥出征,說楊家要伺機而動的時候,秦昭確實覺得匪夷所思,楊家已經為正元帝厭棄,又怎么敢在此時伸手暗害太子呢?太子未曾失蹤,而是死在了關外……這些事處處串聯,有因有果,秦昭凜然回神,叫進林一貫來,楊家死在雪中,尸身被野獸啃食,撿回來的尸骨多有零落,由秦昱收裹埋葬,究竟死了幾個,還有沒有活著的。林一貫縮著脖子聽他旨意,心中納罕,分明方才娘娘在時兩人還自說笑,怎么娘娘一走,陛下便生這樣的怒意,他自跟著秦昭起,從沒見過他這般臉色。一路急趕著出宮去,將這事交待給唐九,唐九也覺得古怪,陛下曾論過此事,當年楊家一家雪夜身亡,尸骨被山中群狼啃食,收攏回來便已經零零碎碎,仵作用針線拼接起來。其中抱著嬰孩的成年男子被狼啃食的瞧不出面目來,由秦昱認定是楊思齊,除此之外還有一付手骨與別的都拼不上。唐九打聽到這樣的消息自然要稟報給秦昭,可秦昭卻未把這當作大事:“就算他活著,獨此一人也不成氣候。”他在京城絕不敢露面,正元帝不殺他,秦昱也會殺了他。當時抬手放過,并未窮究,是心力都在正事上,此時就算秋后算帳也太晚了些,楊思齊就算活著,也是個獨臂人,這么多年沒露面,誰知道他縮在哪里茍且偷生。唐九接下旨意,奉命去查。林一貫更是連茶都不敢留下用一杯,趕緊回宮復旨。衛善回去甘露殿,一路在宮道上出神,從此往后的事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可她心中并不覺得害怕惶恐,反而終于能夠安心與秦昭談論此事。還未進殿門,就見如意身邊的宮人侯在殿外,落瓊一進殿門便先問道:“可是如意公主來了?”綠歌點一點頭:“公主坐在內殿等了娘娘好一會了。”衛善解下鶴絲大氅,吩咐道:“去預備些點心茶水來。”她早知道如意是必要來的,別人不問,她也要問一問永平帝的下落如何。如意一聽見衛善回來,趕緊出來迎接,聽說秦昰回來,她很是高興了一陣,還預備吃食要給秦昰送去,還當她總得高興一陣才來,不意她這么快就來了。“如意來了,怎么沒去看你四哥?”衛善換了常服靠大引枕上,落瓊送上茶果,下去收拾珠箍小靴,再吩咐宮人抬箱子出來,長清宮處處泉眼比宮城中要暖和,替衛善收拾出寢衣來,一件緋色一件縹色。殿中只余下如意和衛善兩個人,如意屏息說道:“哥哥們凱旋回朝,我心中很是喜悅,只是……只是想問一問,榮親王身在何處。”秦昭既然登基,便不能再稱承吉是陛下了。衛善看她一眼,看來如意也知道她不喜歡人繞著彎子說話,直來直往彼此都更爽利些,衛善飲了一口茶,描金邊的玉碗擱在桌上,輕碰一聲,發出脆響,她淡淡道:“永平帝,死在亂軍之中,朝中正在替他擬定謚號。”秦昭還待留他一命,到底是大哥的骨血,何況是個癡兒,天下皆知,有心無心都不能拿這個作文章,可沒想到他在奔逃時從車中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