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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遲。”角樓上一打鼓,坊間就跟著打起鼓來,一聲聲從宮中傳到城郊去,鼓聲一住,民人百姓便回到各自居住的坊市,大臣也都歸家去,晚些去報,也不必惹得許多人跟著忙亂。”沉香呶呶嘴兒:“等陛下罰我,娘娘可得救我。”衛善聽著便笑了:“我救你?還是王將軍救你?”沉香本該發嫁,是她執意要等到衛善這胎落地,侍候完了月子再走,還能再替衛善調理出兩個合適的人來接手。她聽見衛善這么說,紅了臉,腳下步子卻不敢松,兩只手牢牢扶著她,從正殿到產室,這片刻的功夫里頭已經全換過洗曬一新的被子褥子,水晶盆里盛了瓜果,床邊膽瓶里插了兩枝金桂花。沉香很是滿意的看了綠歌一眼,桂花能安神,正合此時用,桌上還有衛善慣常看的書冊,她痛勁還沒到,安安閑閑看了一會書,又喝了兩口桂花甜湯,到角樓上打了鼓,沉香這才快步跑到紫宸殿去報信。她盯著日頭好半天了,原來落得極快的太陽,偏偏今兒磨磨蹭蹭的,好容易聽見鼓聲,急沖沖到了紫宸殿,小太監一見是她來,知道有大喜事,趕緊轉進隔門中去報給林一貫。林一貫急忙出來:“可是娘娘發動了?”沉香連連點頭:“早就發動了,娘娘不許我來報,說等到議政散了再報不遲,這會兒喝了湯正在看書解悶呢。”林文鏡與章宗義還在紫宸殿中不曾出來,林一貫悄聲進去,等到秦昭停下來,這才湊過去道:“陛下,娘娘發動了。”秦昭瞪他一眼:“怎不早說。”扔下林文鏡和章宗義,便趕去甘露殿。章宗義笑一笑,雖則林文鏡目盲,也還是伸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林相,先請罷。”林文鏡上朝須得人扶著,秦昭特意派給他一個識字的小太監,小太監扶林文鏡出去,一步步下階,章宗義不急不徐的跟在林文鏡身后。直到出了宮門,兩人這才分道,路上又把戶部能調多少米糧的事重又論上一回,在宮門前分別,章宗義笑一笑:“看來明兒朝食能吃著元寶蛋了。”秦昭大步趕向甘露殿,進了門看見衛善躺坐在床上,一把烏發挽在腦后,身上穿了淡色衣裳,面上紅潤,看著不像痛楚的模樣,松得一口氣,埋怨她道:“這樣的大事,怎么還晚報。”衛善撫一撫肚皮:“沒這么快出來,不如等你辦完了事再說。”廚房里燉了湯來,衛善到了這會兒倒想喝清淡的,喝不下葷湯,讓廚房用幾樣蔬食做了湯來,略帶些酸湯味兒,她喝了一半,余下的進了秦昭胃里。“干坐著也無趣,不如咱們下棋。”衛善才說完,秦昭便搖頭:“不成,你別耗精神再想著這些,你只管好好躺著就是。”可到底還是捧了棋盤出來,一整塊的白玉,上頭是粉晶綠晶二色的棋子,衛善步步緊逼,沒一會兒便贏下一局,把棋子一拋:“二哥好容易陪我下一付棋,怎么還讓著我。”秦昭是怕她費神,擺了擺手道:“你自己無事,我手心里全是汗,哪里還能好好下棋。”伸手一摸,果然滿手是汗,衛善這才笑了,推開棋盤,才要說話,肚中一疼。這回疼得猛些,長眉一蹙,白姑姑便趕緊上前把秦昭請出去:“陛下出去等著罷。”好說歹說,到底把人趕了出去,婦人生產總有些血腥,免得秦昭看了往后不愿意親近。秦昭還是那套說辭,母馬生小馬都見過,還怕婦人生孩子這點血不成,白姑姑卻依舊把他勸了出去:“公主和殿下還在外頭等著,陛下身分不同,免得娘娘心中記掛。”承燁果然在門邊等著,秦昭一出來,他便張著手要抱,秦昭伸手將他抱起,他扒在門上往里瞧,太初急巴巴踮著腳:“是不是又要等上兩天才落地?”秦昭一手牽著一個,一手抱著一個,帶孩子們回了正殿,看著他們用飯,自己卻吃不下,在殿里打著轉踱步,來來回回走了蠟燭都換過一截,到太初承燁兩個都睡了,他這才往產室趕去,里頭正是最后關頭。白姑姑掀了簾子出來報喜:“是個小殿下。”秦昭才要邁進門去,里頭又喧鬧起來,宮人出來報道:“娘娘肚里還有一個,是位公主!”秦昭不意這是一胎雙生,太醫也從未說過,只知道她肚子比原來懷太初的時候大得多,只當是日子安閑,吃得好睡得足,這才孩子大些,白姑姑還成日拖著她在院中散步,不意肚里竟有兩個孩子。秦昭腳步一頓,白姑姑已經轉身回去,果然又生了個女孩,宮中添子已是喜事,何況一胎龍鳳雙全,宮人們個個歡喜無限,殿中侍候著的,人人都有賞賜。秦昭此時已經有了抱孩子的經驗,兩只手一邊一只托著襁褓,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女兒比兒子生得要弱些,連臉盤都小上些,瞧著很有些可憐相,他哪一個都舍不得放下來,干脆把兩個孩子都擱在衛善身邊。拿巾帕去給她擦汗,兩個子都掂上一掂,告訴衛善道:“都不比太初重。”承燁是早產,倒跟這兩個孩子差不多,雖是龍鳳雙生,這一胎倒算生得順利,衛善只覺得這個孩子在肚里翻得勤快,不意原來是兩個,伸頭看了看孩子,笑了一笑,到底出了一身身的汗,這會兒身上虛弱的很,沉香捧了湯來,她飲上幾口,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承燁睡著,太初卻醒了,急忙忙又來看弟弟meimei,母親一胎生了兩個孩子,她張大著眼睛,臉圓些的是弟弟,瘦小些的是meimei!徐太妃幾個聽說了,紛紛往甘露殿來道賀,連成日念佛并不外出的喬太妃都坐著步輦來了,徐太妃一把扶住她:“你身上又不好,娘娘也是知道的,差人來道一聲喜便罷了。”喬太妃身上不好已經許多年了,來了也絕不伸手去抱孩子,只是看一眼,別個都做小衣裳,她雖長年吃藥調理,眼睛卻越來越模糊,原來還能替阿符做整身的新衣,送寒衣的時候燒給她,如今只能勉強拿彩紙剪上些襖裙的模樣,還對宮人嘆息:“阿符愛穿好衣裳,我這么敷衍她,她且得不高興了。”衛善是知道當年姑姑和喬太妃一同給正元帝喂毒的事,時候是短了些,若是再長些,正元帝便會漸漸目盲舌僵,如今喬太妃這樣,是那毒性太大,傷了肺腑,發散出來,只讓太醫給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