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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越是長大,與秦顯越是相像,他和秦顯兩個活脫的兄弟,秦昱生得風流女氣,秦昰文弱儒雅,只有秦晏,黝黑壯碩,力氣又大,耍起馬跑起馬來,秦昰可比不上他。越是看,越是像當年的秦顯,秦昭對秦顯更熟悉些,兩人一同在軍中長大,此時看秦晏,便好似看見了當年的秦顯一般。衛善把腿抬到他身上,秦昭雙手有力,比起宮人來,他按得更舒服,衛善先是歪坐著,可肚子實在太大,干脆躺下去,兩條腿輪換著讓秦昭替她揉捏。秦昭把她的鞋子摘去了,她連腳都脹起來,原來的鞋子穿不進去,讓司針做了些寬松的睡鞋來,日日便穿這個。手掌貼著腳掌,替她一下一下的松筋動骨:“善兒也覺得他們長得相像?”衛善搖一搖頭:“我不記得大哥年少時的模樣了。”那會兒她自己還小,光顧著玩笑,秦顯十四五歲時的樣子還真不記得了。她是看碧微的眼睛才知道的,秦晏在時,她便多瞧上幾眼,紫宸殿中掛的那把金刀,如今就在她床榻邊,日日夜夜與金刀相伴,看著秦晏在心里描畫秦顯的樣貌。她到此時不必再藏,畫了秦顯的畫像,掛在房中,承佑從未見過父親,一看便道:“有些像五叔。”碧微這才恍然。衛善提起秦顯,秦昭默然,他少年時早就設想過,有朝一日秦顯為帝,要南征他便去當先鋒,若不征戰,他便管理晉地,為國分憂,不想時事變幻,竟至如此。沉默良久便對衛善道:“最遲秋日,等你這一胎落了地,我便親征魏寬。”☆、第393章喜事(上)九月一頭一尾,衛家出了兩樁喜事。九月頭的一樁是衛修成親,輔國公府中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喜事,前前后后角角落落里都懸滿了紅綢,掛滿了紅燈,院中正值金桂盛開,廊下樹間結著許多彩燈。衛善還專讓人從花房里挪出許多石榴樹盆景來,一個個小燈籠似的掛在枝頭,不必扎彩便添了喜氣。衛善實是欣喜無限,上輩子衛修姻緣未成,這輩子好容易他的緣份到了,自然要替他辦得熱鬧些。正屋早就在衛平封了平南王的時候就換給了衛修,里頭的家具該有女方來置辦,崔家百年大族,原來苛扣崔芙這一支的產業,如今又怎么還敢,急巴巴的派人量房,拿出族里存的好木材來給崔芙打家具,雕童子已是不及,還想把大房女兒預備下的拔步床拿出來給崔芙,是崔芙自己給拒了:“輔國公家自來都是北邊的規矩,不必什么千工床拔步床,我看寬敞些的榻就行了。”兩邊親事還未定下,崔家便已經拿衛修當自家的女婿看待,想走通他的路子到皇后跟前美言幾句,把崔家的官位再提一提。三房人家打著三個不同的主意,衛修哪里見識過這些內宅手段,只好成日不著家,崔家送了禮來,他便讓管事還禮回去,又舍不得崔芙受委屈,怕自己這樣敷衍,她在家里要受伯母嬸娘的氣。只好到meimei跟前來討主意,衛善生產在際,不耐煩聽這些七零八碎的事兒,告訴他道:“你便這么說,后宮重地,你一個年輕臣子怎么能時常走動,往后夫人過了門,以輔公國世子夫人的名頭才好正正經經的走動說話。”衛修一雙眼睛立時亮了:“我這么說了,她們自然要待阿芙好!”這不就是指明了往后衛家與皇后走動都靠著崔芙一個人,崔家原來待她薄了多少,如今便要加倍的厚待她。這些事,衛修哪里懂得,可他一聽便明白過來,還怕他若是不接話茬,不尊她那些叔伯,她要跟著受氣,原來越是不理會,她就越是能受到家中人的優待。衛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衛修俊臉一紅,方才脫口而出喊的是她的閨名,以手作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抱著拳頭給衛善作揖。衛善懶怠理會他,心里卻高興兩人婚前便如此和睦,衛修誠心以待,崔芙自然也能替他著想,等衛修出了甘露殿的殿門,她還感嘆一句:“到不知是哪一世修來的福份。”衛修按衛善說的那樣,冷落了崔家幾日,崔家再有相請,也不去赴宴,崔家尚自古怪怎么衛修忽然就改了態度,他分明是很喜歡崔芙的,送來的聘禮那可件件都是上造的好東西。自有“懂得”心意的人傳話給崔家,勸他們也別太著急,衛家確是手握權柄,可到底是外戚,怕人嚼舌頭,崔家已經有個現成的人選,又何必做得這么難看。崔芙自幼喪父,打小便沒見過叔伯嬸娘們待她這么親熱,堂姐妹們倒是替她高興,其中她最與三房的妹妙哉交好,繞著話告訴她道:“家里的大人,指望著jiejie嫁到衛家之后,能夠提攜家里呢。”自正元帝一朝大力推動科舉之后,世家推舉當官的舊制便日漸衰落了,等出了謝家謀反的罪名,世家大族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原來人人不肯叫子弟進京考舉,覺得這是失了世家臉面,還以為朝廷從此便無人才可用,誰知反而給了寒門崛起的機會。二十年一過,似袁禮賢那樣的人雖再沒有過,可天下不姓崔謝的讀書人大有人在,原來被世族牢牢霸占的舉薦舊制,先是被李從儀周師良的兵馬踩踏過一回,又在袁禮賢手中全盤打翻再造。崔博便是見機快,大業天下初定,他便前來為官,一直做到了戶部尚書,雖為人清正,好歹也是崔家的一塊金字招牌,沒有崔博,崔家再無人在朝中做到這么高的位置,族中長輩,自然著急。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舊門閥的天下了,崔家本來比別的世家要早一步,如今反而比不上謝家了,如何不著急呢。崔芙只是不答,等到伯母嬸娘到她面前來說這些,她便絞著帕子,紅著臉退在一邊,由她母親道:“還未成婚,這些話怎么能提,若是惹得世子厭惡,反而不美。”這話自然是崔芙教的,說的也有道理,總歸已經是皇帝賜婚,這個佳婿跑不了,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有了這個想頭,便加倍的對崔芙好,打首飾做衣裳,把嫁妝箱子塞得連手都插不進去。崔芙看著,心中自然酸澀,若是父親還在,自然也能替她這樣辦嫁,如今卻要感激伯母嬸娘,裝作不知這是她們嚼碎了自家的產業,吐出來的一瞇零頭:“伯娘嬸娘這樣為我,我心里著實過意不去。”大伯母滿面堆笑,仿佛進京之后屋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