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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加,有兩回亂中救下沉香,沉香平素最妥帖不過,估摸著王七的身量,給他做了一件袍子,算是謝禮。說是謝禮,已經有了旁的心思,只是面薄,不敢說破,王七收下了袍子,還了她一只雀兒銀釵,上頭嵌著米珠,沉香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落瓊幾個早就看了出來,便只當不知,慫恿她帶在頭上。沉香到底面嫩,收下了釵兒,卻不敢立時就戴在頭上,待又遇見王七,看他目光往自己發間搜尋,這才定下心來,咬牙把那雀兒銀釵簪在頭上,大大方方往他跟前一站。王七自然瞧見了,面上顏色不變,依舊是那付沉穩模樣,連話都沒跟沉香多說一句,沉香只當他沒瞧見,伸手要去摸那只釵兒,王七這才開口:“正好。”悶聲悶氣的吐出這兩個字,臉盤黝黑,也瞧不出來他是不是面紅,兩人這就算是定了,只待事情過去,慢慢商量著成親的事。衛善聽了眨眨眼兒,怕沉香害羞,想笑又忍耐住了,正色道:“待你們成親,我給你辦一份厚厚的妝奩。”沉香滿面羞紅,好容易才退了下去,待退了紅暈,才又道:“公主瞧著比原來氣色好了許多,世子夫人一直都說該多留你幾日,反是世子,說王爺才是你的一帖藥。”衛平的原話是說秦昭衛善,是各自的良藥,讓他們兩地牽掛,心病不能好,氣色就更不會好了,倒不如早早放她出來,兩人相見了,自然就好了。沉香說完料理起衛善身邊事來,看官衙之中是有婢女服侍的,可幾個人卻不成章法,便將那四個婢女統統叫到身邊訓導,一個個分派她們事物,一個管針線一個管廚事,各司其職,青霜看著連連吐舌,縮在房里一步都不邁出去。沉香教訓完了,這才吩咐人將馬車里的東西搬進來,都是些吃的穿的,才剛被青霜一茬忘了緊要事,這會兒想起來,趕緊將林先生的信取出來交給衛善,雖給了衛善,上頭寫的卻是秦昭的大名。衛善心里隱隱猜測林先生會說什么,倒不急著拆信,先問沉香戰局如何,沉香還心有余悸,告訴衛善道:“那日放火燒吳越的船,江面上一片火海,火連夜都不熄,風越吹就燒得越,聽說江寧王氣得把厲振南抓回去定罪。”林先生成日坐在樓頂,讓葉凝陪在身邊,他雙目已盲,無人知道他在樓頂上做些什么,后來才知他是辨了幾日的風向,派“水耗子”潛過去,往水里倒油,放火燒船,燒了大半船只,吳越這才退兵,連厲振南的水寨都攻下了。厲振南還在苦守,江寧王除了他,余下的更不能信,只是寫信來狠狠斥責一番,把厲振南罵得狗血淋頭,讓他戴罪立功,若不能收回失地,便提頭去見。換下厲振南,下面的還不如他,江寧王自己并不會打仗,眼見大業打得分崩離析,還想要分一杯羹,誰知偷雞不成,反而蝕掉了水寨大營,又損失了幾萬人馬,急得增派人手,這回也不想著能打下清江了,只要不被衛平再打過來就好。衛善聽見戰事如此,更加確定林先生會在信里寫些什么,可這信是寫給秦昭的,她自不能信自拆讀,派青霜去問章宗義,今日可有戰報傳來。秦昭的大軍圍住了鳳州,自凍霜到落雪,鳳州的屬官將水從城墻上澆下,土城墻澆過水,寒風一吹立時結冰,兵丁難以攀爬。圍了數日,守城將士日日用水澆城墻,冰結得一層比一層厚,秦昭的兵丁根本試過許多回,都無法攀冰而上。只得眼睜睜看著城樓上的兵士們喝熱湯,而大軍卻在寒風里苦守。接連守了十日,鳳州城還像冰球,無從下手,守城的屬官便自以為得計,秦昭要攻也是春暖花開時節,送上去的戰報也都是自己不費一兵一卒,便將鳳州守得似個鐵桶一般。這還是秦昭大軍頭一回,攻城十日沒有寸進,屬官又讓兵丁們在城樓上架起篝火來,看底下的攻城兵燒雪水喝素湯,自家卻架火烤rou,吃得滿嘴是油,就算要戰,也得來年再戰。前幾日秦昭帳下的兵丁還能與城樓上的守軍對罵,越到后來寒風越緊,罵聲越弱,還有凍倒在城下的,城上人越發得意,還當這一道冰墻無人能破。眼見秦昭營地的暖火越來越少,便漸漸放松了戒備,等到下雪下得一片片白茫茫,冰珠打得冰墻“噼啪”直響時,守城兵丁便縮回屋中烤火,又飲酒驅寒。白茫茫的雪花掩住了視線,耳中聽得幾聲急響,再一細辯,還當是落冰珠的聲音,一個個搓著手,抱著酒壺,直到晉軍翻身上了城墻,都不及插出刀來,就被他們手掌上綁著的馬蹄鐵割了喉嚨。☆、第364章尊封鳳州城的守城將領是被秦昭從慶州打退的鄧先,城中兵丁眼看著秦昭軍中每日點的軍灶越來越少,升起來的炊煙總是過不得許久就熄滅,以此推斷晉軍后續糧草運送不及。光這一樁鄧先還不肯信,等再聽見晉軍陣中馬匹悲鳴,還當是前來攻城,接到信報立時登上城樓,可隔著白雪看不分明,只聽見悲鳴聲不絕。片刻便恍然大悟,拍著屬下的肩膀道,大聲笑道:“哈哈,秦昭這是沒了糧食,殺馬吃rou了。”他們雖是大敗離開慶州城,臨走之際放火燒了糧倉軍械,讓晉軍無法補給。哪一個將軍不愛惜戰馬,真到了要殺馬的地步,可不是彈盡糧絕,怪不得雪天出征,實是想拿下鳳州,開鳳州的糧倉,救慶州城的急,救幾萬兵丁的急。鄧先在秦昭的手里吃了個大敗仗,十多年前跟著魏寬打天下自然也輸過,可那時是輸給李從儀,再沒像慶州這么窩囊過,被一個小輩逼得棄城而逃。戰報送上去,老臉都掛不住,魏寬若不是信他,又豈會將他派到慶州駐守,不料秦昭的軍隊來得這么快,鄧先當即便想派兵出城,趁著晉軍饑寒交加之際,也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反是手下將士勸住了他:“秦昭領軍七八個月里從涼州殺到慶州,兵力不可不謂不厚,況且又有晉地糧草支撐,如今西、北兩邊聯成一線,殺馬吃rou恐怕是故布疑陣,只怕今日就要來襲。”鄧先眉頭緊皺:“殺馬飲血自然是要拼命了,還待你說?只要守住了今夜,挫了他的銳氣,三回過后,他就乖乖退回慶州,該是咱們整軍出發的時候了。”慶州城里沒了糧草,要攻下可不容易。那一天果然沒過多久秦昭的大軍就帶著攻城巢車和攻城錘殺到了城門前,鳳州守城兵丁如法炮制,往攻城巢車上澆水,巢車很快也結起冰來,人站在梯上都打滑。這一輪的攻勢最猛也最持久,卻依舊鎩羽而歸,鄧先就在城樓上看著秦昭打馬回營,朗聲長笑,胸中惡氣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