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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有了什么苗頭,她既然無力阻止,就干脆保命再說,還將身邊侍候著她的小宮人也一并帶出了宮。甄氏接連幾日去素馨閣中賞梅,她原來最愛排場,這些日子卻不擺排場了,說梅林中人一多反而擾了梅花清氣,閣中置上鮮果素酒,便將人遣去,只留下幾個貼身宮人賞梅花。衛善捏著這樁事,知道姑姑來日知曉必會怪她,可秦昭在隴右糾集兵馬苦等時機,欲以突厥進犯為由,調配甘州肅州五萬兵馬共同起事。等戰報送來,就是起事的暗號,能多一亂就多一亂,衛善闔上眼吸一口氣,對沉香道:“成國公孫女的生日,我要親去,備下厚禮。”☆、第338章捉jian保兒滿月的時候,魏家送來一張白虎皮一張白狼皮,太初一見便愛,伸手摸著那皮毛不肯松色,像模像樣的跟衛善討價還價:“喏,我把我的珠子給保兒,同他換一張好不好?!?/br>衛善一看見那張白狼皮就知道是誰送來的,她不說話,太初便軟了聲調,湊過去趴在娘親的膝蓋上:“把我的彈弓也給他成么?”珠子是她這些年攢下來的,渾圓的東珠,顆顆都有龍眼那么大,是她從小就喜歡,但凡常家進獻了,衛善就挑出來全給她;彈弓更是她騎馬出去玩時必要帶著的,打出的彈子都是秦昭找人替她特制的,這兩樣都是她的愛物。衛善回過神來,看了女兒一眼:“這張白虎皮給保兒,白狼皮給你?!北緛硪彩翘醯臐M月禮,這張狼皮送去了魏家,如今轉了一道手,依舊又送了回來。太初眼睛都亮了,到底覺得拿了弟弟的東西,要把彈弓留給弟弟。既收了厚禮,就該回禮。沉香把禮單子拿來給衛善看,還沒留頭的女娃能用得上什么,送禮都是送給魏家看的,衛善挑出一對玉雕并蒂蓮的盆景,一幅麒麟童子彩幛,玉瓶寶盞件件都成雙成對。沉香看了禮單上圈出來的東西抿抿嘴兒,這哪里是去送禮的,是去戳人心窩的,別家出一個皇后,哪怕皇帝是個癡兒傻子也都認下了,魏家可不一樣,光聽魏家小孫女的名字,就知道多得家人的喜愛了。魏家的孩子起名都簡單的很,這個女娃娃一落地,就是魏家的掌上明珠,魏寬干脆就給她起名叫魏明珠,只是圣旨不能違抗,何況下旨時,承吉還是個機靈孩子。衛善還真就是去戳人心肝的,未來皇后的生辰,魏家并不打算開席擺酒大收賀禮,可只要那帽子還頂在這三歲女娃的頭上一日,門前的賀客便不會少。甄太后再喜歡自家侄女,有正元帝的遺旨在,甄氏女進宮至多為妃,就算有甄家在后頭撐腰,她也不能比皇后先宮門。皇帝十四歲才夠年紀大婚,魏明珠那會兒才剛十二,魏家要用皇后年幼的借口再多留孫女兩年,甄氏女說不準已經過了雙十年華。哪有年紀這樣大還進宮選妃的,除非奉恩公府能撕下臉皮來不要,讓自家嫡親的孫女兒,以官女子的身份進宮,一步一步提到妃位上去。甄家還真就是這么打算的,新帝智緩甄家如何不知,那么將來誰能先生下兒子,誰就贏了一頭,皇后年歲小,進了宮也不一定能生養,只要搶在前頭生了孩子,甄家的榮華富貴便代代相傳了。甄氏還不待外傳,甄夫人口里卻瞞不住事兒,這風總有一天要吹進賀氏的耳朵里,她的女兒才這么點大,就要吃人算計,哪個當娘的,能忍得下這口氣。衛善的賀禮一送過去,賀氏看了就撫住心口,女兒還滿床玩鬧,收的東西便都是些百年好合的玩意兒,她捏著禮單胸膛不住起伏,看看女兒拿起珠花仰臉瞇起眼兒就笑的樣子,紅了眼圈道:“真是欺人太甚?!?/br>待到魏明珠生辰那天,衛善早早便去了魏家,她公主之尊,又打著替太皇太后來送禮的旗號,魏家不得不款待她。賀氏與她也有過幾面之緣,當年衛善看破魏夫人的養子就是賀明達的小兒子,這許多年來都不說破,賀氏很承她的情,親自給衛善添了茶,衛善看她一眼:“我在月中許多事都不知,出了月子這才知道,原是小住幾日,誰知姑姑一走,太后便讓娘家侄女長住蓬萊殿,與陛下同吃同住?!?/br>譬如一刀扎在賀氏心口,她如何不知魏家此時有多么難堪,甄氏蠢婦竟裝著不明白,滿口說留娘家侄女是自己沒有女兒,這才要侄女陪伴,年宴里陛下就伸手拉著甄氏女,又把明珠置與何處。“太皇太后也是剛剛知道,原來說了許多回都無用,難道要把太后叫到跟前訓斥?只是委屈明珠,這才吩咐我怎么也得走這一遭?!毙l善看看賀氏,又看一看正捏著朵絨花玩鬧的明珠,伸手摸摸她的小手,養得玉雪可愛,手掌肥乎乎的,手背上幾個小rou渦。衛善倒有片刻心軟:“我也是有女兒的,知道你心里難受,只是承吉萬事不懂,明珠雖比他小,卻得事事讓著他才好,宮里的日子,不容易過?!?/br>賀氏滿面寒霜,她是聽見婆婆說不如反了,再不吃這閑氣的,可賀家滿門被屠,只有她出嫁才活得一命,如今賀家只有弟弟這一脈香煙,若是不成,魏家如何,丈夫如何?兒女又當如何?心里思量再三,反而是她苦勸婆婆,這才將魏夫人勸了回去,可心里一陣陣的翻騰,每每想到女兒嫁人,嫁一個癡兒,奉一個蠢婦,就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她。衛善見她心中氣動,又扯上兩句閑話,譬如這回二月二龍抬頭時的親耕親蠶,魏夫人報病不去,便是奉恩公夫人站在誥命之首。一面說一面褪下腕間的響鐲逗弄明珠,明珠一把扯住了鐲子,搖在手里聽里頭滾珠輕響的聲音,響一聲就咯咯笑上一陣,玩得累了挨在賀氏的身上睡著了。人是睡了,手還緊緊攥著響鐲,輕輕一碰她便扭動一下,賀氏不欲吵醒女兒,趕緊收手,輕聲道:“不如打一對新的,給公主送回去?!?/br>見她這樣愛重女兒,衛善唇邊露出笑意來,低聲搖頭:“只當是我送給明珠的,世間若只有一心相同,便是當娘的心了。”賀氏不知她何來這一句感嘆,正覺得古怪,就見衛善抬起眼來,一雙眸子清泠泠的,粉唇微啟,用只有兩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齊王殿下半月以來愛往梅林中賞梅花,我原來倒不知道太后娘娘也愛梅花。”賀氏一怔,梅花早已經不是花期,都快落盡了,還賞得什么花,她怔怔然看向衛善,跟著立時明白過來,瞪大了眼兒盯著她。衛善卻低下頭去,看著明珠睡得嘴巴微張,摸摸她的面頰:“真是個好福氣的孩子,有這么一個疼愛她的娘親。”等了半月兩人已然成事,曾文涉又在朝中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