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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一拖一帶。魏人杰身高力巨,可急怒之下竟無防備,被王七拎住了后領拽離楊思召身邊,眼看王七把楊思召從水里拎出來,還想撲上去,被衛善急急攔住,鞭穗抽在他身上:“你瘋了不成!”楊思召面色煞白,身上挨了拳頭,又連嗆了好幾口水,他聽見魏人杰怒喝的時候待想轉身已經不及,耳鳴眼花,萎頓在地,半天都沒能緩過來。地上綠草桃花被踏得紛亂,三人身上都**的,衛善原來打算自己出手抽他幾下,青霜王七在后,她也絕不吃虧,王七幫手那是護衛公主,拿的就是楊思召的錯處,可魏人杰沖了出來,又要怎么收場。魏人杰胸中怒火不未傾盡,眼看楊思召被救起,反跟王七纏在一處,被王七用手隔擋,打出兩拳這才看清眼前人是王七,這才放下拳頭,后知后覺自己壞了衛善的事。張著嘴嚅嚅想說些什么話的,被衛善一句截住:“他死了沒?”一面說一面指著地上的楊思召,聲音雖還鎮定,眼睛卻盯著王七。王七蹲身去看,他拎起楊思召時,讓他側臉朝地下躺著,魏人杰可沒手下容情,只怕傷了肺腑,不敢輕易動他,看他接連吐出幾口水來,知道一時性命無礙,搖一搖頭:“人還活著。”受了這樣重的傷,之后還能不能活便不好說了,看他一只手軟綿綿的貼著地,托起來替他按上,楊思召吃疼一下,大叫一聲,一叫之下又吐出幾口血沫。衛善腦子里轉來轉去,眼前這些是一個都脫不了干系了,使了個眼色給王七,王七立時轉身,躍過溪澗,急步而去,身上衣裳鞋子都有辦法收拾干凈,他是秦昭的人,若是被人發現,審問起來,把二哥也給扯在里邊了。青霜掏出手帕,浸在水中,先把草地上著的血給沖干凈,楊思召吐的血一半也順著桃花瓣流到了下游,這會兒許流轉在秦昱那杯流亭里。跟著她又把楊思召嘴角的血擦干凈,嘴巴里面必然被磕破了皮,收拾也收拾不干凈,默默做完這些,問衛善:“公主,接下來怎么辦?”衛善心里直打鼓,她看著鎮定,一時卻也沒有辦法,她原來想的是給楊思召按一個冒犯公主的名頭,打他幾鞭也無人追究,楊家還得替他遮丑,鞭子抽人至多皮外傷,這幾拳頭可是要人命的。衛善還沒開口,魏人杰先道:“我去請罪,我抬著他去請罪。”火性頭過了,自知這事逃不過去,看了衛善一眼:“就說是我跟他起了爭執,把他給打了。”魏楊兩家不和,朝中人人皆知,正元帝原還想過調停,可魏家本就是武夫,當著面稱陛下,進了紫宸殿,急起來喊的還是大哥,正元帝心里偏幫誰,只要有眼都能瞧得出來。“他要死了呢?你就給他這樣的人賠命?”衛善面頰泛紅,這事難了,反身往溪水里踩,她身上來大半都是干的,楊思召撲騰一回,才濺濕了褲子靴子,這下后背前襟濕了大半,身上那件毛坎肩倒不浸水,護前些胸腰,反身上馬,回頭看住了魏人杰:“你也往水里滾一圈兒。”話還沒說完,又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以魏人杰的武力,楊思召能和他撲在水里扭打,絕不可能,正父親不拼命一眼也就看穿了,她知道黃帳在何處,牽起韁繩就要往黃帳去,魏人杰突然叫住她:“衛善。”衛善卻沒回身,坐在馬上蹙蹙眉頭,心里大約知道他想說什么,可又不愿意聽,也不知道聽了要怎么回答他,魏人杰一個“我”字還沒出口,就聽見她說“閉嘴”,看她衣裳還是濕的,靴子沾著軟泥,水珠順著發絲滴下來,他的話就卡在喉嚨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正元帝這會兒正在帳中歇息,命婦們擺花宴的時候,兒郎們正在跑馬射箭,魏人驕拔去頭籌,正元帝賞賜他一把弓箭。才剛歇坐下,雖是宴飲也不全在享樂,抽出來跟魏寬幾個率一論戰事,袁禮賢又捧著奏折,今歲春耕過后,縣中州中要重查人口,抓逃丁逃賦的,去歲兩州頗有成效,一地人口有多出千戶的,算一算一歲逃去賦稅交糧不知凡幾。這個法子還是學的姜遠,蜀地一地的少有逃丁逃賦的,在蜀地能推行,全國便都可推行,去歲兩地交的錢糧比舊年交的多出萬石來。胡成玉再次提及地方氏族納良民為附奴,只為逃勞役賦稅,中飽私囊,一面說一面笑盈盈看向袁禮賢:“這個法子推行不易,該當慎選地方,依去歲舊例推行。”正元帝點頭應允:“依我看就先在并州推行,先把附民在編成冊,再征勞役賦稅。”袁禮賢結親的謝家就在并州,胡成玉聽了,點頭稱是,余光落在袁禮賢的身上,看他竟也跟著點頭附和,面色如常,又收回目光。魏寬還沒張口,衛善就沖了進來,火紅一團,她幾步進來,黃帳中鋪的地衣上就踩了七八個濕泥印了,小臉煞白,站在正元帝跟著喘著氣,半天都沒能說話出來。正元帝一見衛善這個模樣,挑一挑眉頭:“善兒這是怎么啦?”驚異中還分得出神去掃一眼魏寬,魏寬倒是替兒子開過口了,只說得一句,正元帝還未推脫,心中正在思量這件事。“我闖禍了。”衛善沖口而出,一眼就看見左首最近的是袁相,右首最近的是魏寬,她把眼睛落在魏寬身上,大帳議事,楊云越怎么不在,是不是聽見了風聲,急趕過去了。正元帝聽見她說闖禍了,倒想起幾個孩子小時候闖禍總是先來找他,知道衛敬容必要狠罰,先到他這里來討個情面,求求饒,這事兒再罰起來便輕得多。正元帝看她像是在泥水里滾過一圈,笑起來道:“闖了什么禍?你還能把天捅個窟窿不成?”誰知衛善往前邁了兩步,依舊煞白著一張臉,呼吸又急又短:“我……我把楊思召打死了。”這句說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到正元帝跟前,抱著他的胳膊哭個不住。正元帝難得大驚,衛善進門先看了魏寬一眼,這一眼他看見了,魏寬也看見了,正覺得古怪,聽見她沖口而出這么一句,兩人心中各自有事,都是領兵打仗的,衛善這點拳腳打個山雞兔子也還罷了,打人,還打個年歲比她大,習過武的少年,那是怎么也不夠的。正元帝抬手拍了她兩下背:“告訴姑父怎么回事?人在哪里?當真死了?”衛善抬起臉來,一下子噎住,輕輕晃晃腦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來的時候想了各樣辦法讓自己能哭出來,還是想到姑姑在小瀛臺病故才心中翻騰,忍了許久,這才能哭。正元帝看一眼王忠,王忠趕緊派人從衛善來的路上去尋,袁禮賢胡成玉告退了出去,魏寬自知此事跟自己兒子脫不得干系,想到楊家子那個德性,兒子本來就是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