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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就對吳副將又施一禮,文武官員各司其職,可吳副將的官階高出章縣令許多,他硬把人拉下船來,又鬧了這么一出,此時一個極大的馬屁送上,這些民人又紛紛稱贊吳副將。兩頂高帽子送出去,章縣令這才坐下斷案,吳副將笑又不是,氣又實在氣不起來了,也坐下等著看他斷案。衛善心里稱奇,魏人杰瞪大了眼睛,他便是再直也看得出才剛吳副將的臉色難看,章縣令三言兩語,就把吳副將一腔怒意給打消了,把他給看住了,就在衛善頭頂上稱贊:“這個縣令可真是狡詐。”衛善動動眉毛,上回魏人杰也是這么說她的,敢情他夸起人來就是這么說話的,仰了脖子看他一眼,魏人杰搖頭晃腦,正在學章縣令說話的模樣。衛善這下忍耐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以袖掩口,再仔細去聽堂上都說了些什么。先是陳述案情,趙老頭自報有門,跟著便說道昨天夜里有賊人摸門。吳副將已經先跟著章縣令去過趙老頭家中,矮墻兩堵,小院里頭養了一條驢子,一個石磨,東西兩間屋和一間廚房一間草棚,東邊是兩老口的屋子,西邊是趙姑娘的閨房。趙家夫妻兩口半夜就要起來點豆腐,天還未黑,一家子就先睡了,正巧起夜,聽見異動,看見賊人摸到女兒窗前了,拎著棍子胡亂打上幾下,那人摸到墻邊跳了出去,等四鄰起來,人都已經逃遠了。這一段章縣令問了又問,反復再三,問到下邊人都能替趙老頭答了。趙老頭原不想告官,女兒被人摸了門的事兒,怎么好宣揚,便是沒能進門,傳出去也污了女兒名聲,何況那人被打得急了,還嗡聲嗡氣說一聲自己是公主的護衛。趙老頭吃驚之下,這才把人放過了,他雖是老翁了,可常年挑擔子,很一把力氣,可黑暗之中那人也是身形大魁梧,又有這么一句話,他越想越是,心里后怕。還想把這事兒瞞下,只說是家里遭了賊,可趙家能偷的東西,也只有趙香玉了,一條巷子傳遍了,趙老頭這才羞憤報官。誰知道章縣令聽他說了,急急套上官靴,官服都不及穿,奔到碼頭邊去,攔下官船來,趙老頭這下后悔了,若是真是個當兵的,女兒難道要嫁給他不成?章縣令聽完,倒也不急著再問,轉頭問吳副將,依舊還是那付笑瞇瞇的樣子:“吳副將說這事若是查出實據該當如何定奪?”吳副將一口咬定絕無此事,來之前他就已經派人查問過,昨夜無人下船,坐在官帽椅上看了趙老頭一眼,一眼就把這老漢看得打抖:“若果有此事,軍法處置,我親自開刀。”衛善越看越覺著這章縣令像個搭臺唱戲的,甚時候發問又該問些什么,拿捏得恰到好處,把底下這些人看得合不上嘴兒。她身后就有一個合不上嘴的,魏人杰看得如癡如醉,衛善仰臉看看他,只能看見他兩只鼻孔,想笑又得忍住,他再看得發怔,也牢牢立定了不動,下盤極穩,同衛善隔了小半步,后頭人一個都擠到前面來。章縣令還未斷案,那一家要招贅的先爭起來,倒不是不肯入贅了,而是要趙老頭多加銀錢,章縣令又一回用上了驚堂木,他又傳了個捕快上來,把從趙老頭家墻上拓下來的鞋印拿出來。吳副將一看便道:“這不是軍靴印子,我的兵翻墻頭還得踩著柴火蹬墻,那還打什么仗。”他到這會兒竟心平氣和起來,看破了章縣令的意圖。查到矮墻上的鞋印,和墻下那一垛柴火,章縣令便知這絕不是兵丁干的,才來的兵丁哪里能認識路,還把人院里的東西摸個清清楚楚,可當時嚷都已經嚷了出去,連官船都攔了,還能怎么辦,只得把這場大戲唱完。這案子算是審給這聚集過來看熱鬧的人瞧的,衛善也在看熱鬧,先上鞋印,跟著又提了個人來,就是那個想要入贅的小子,搜過他的住處,搜出一雙新鞋,比對墻上腳印,果然能對得上號,一五一十招認過,確是去摸門的,差點兒被抓住,這才假稱是公主的護衛逃脫出去。這下另一家不干了,咬定了是欲jian民女,要章縣令判他的罪,這人便又招道是趙香玉遞了信讓他去的,父母替她定的親事,她并不滿意。在大堂上就爭了起來,魏人杰還等著一場大案,七繞八彎竟是這樣的案子,可誰知這場戲還沒唱完,在后衙的縣令夫人把章縣令和趙老頭都請了進去。兩個想入贅的女婿都跪在堂前,縣令不在了,這些人便品頭論足,青霜看得眼兒都不眨,扯一扯衛善的袖子道:“你猜誰說的是真的,趙香玉挑了哪一個?”衛善比較不出,魏人杰看一看指那五兄弟中的老三:“挑他,他壯。”青霜還未說話,一直立在身邊的婦人便笑起來:“自然挑那個秦后生,他生得俊。”魏人杰很不服氣,連那么一堵矮墻都跳不過去,這樣的男人有甚用處。可等章縣令出來,這趙香玉,果然挑了生得好的那一個。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個廢人并沒有二更謝謝地雷票小天使么么噠~快進一千五啦~☆、第81章人才(補齊)家事論完了,案子依舊還要判,從公主護衛欲jian民女,變成了狡稱栽贓,除開這一樁,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衛善饒有興味,站在柵欄后頭等著章縣令如何決斷,看他給那狡稱公主護衛的秦生定個什么罪狀。魏人杰咂了兩下嘴:“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刺配。”衛善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袁相幾個的確是還未頒布,可也沒有他這樣隨心所欲就定罪的,她覷了一眼魏人杰,“嘖”了一聲,一個字兒都不愿跟他說。魏人杰沒聽見,他兩只手抱著胸,旁人得伸長了脖子才能看得見欄桿里頭的事,他比欄桿還更高些,抬抬眼就能看見。衛善比他矮得多,出來又換了軟底鞋,只能從欄桿的縫隙里看他,就見章縣令還是那付面上帶笑的表情,臉上就跟糊著一臉油彩似的,就像在唱一場大戲。這場戲里就連吳副將也成了他的陪襯,整個縣衙大堂就是他一個人的場子,甚時候喜甚時候怒都拿捏得當,就連“看戲”的這一群人,什么時候留白什么時候討彩,他都心中有數。衛善嘴角翹一翹,腦子活見機快,此人倒稱得上是個人才。衛善見過的民間案子不多,可見過的朝廷官員很多,就算那會兒年紀還小,記憶模糊,可這個章縣令看著也就四十來歲的年紀,能撐得住場子唱得了“戲”,那就已經很難得了。章縣令查問過柴垛看過腳印就知道自己這下惹了禍,光聽一面之詞,又怕跑了案犯,貿然把公主的官